李氏集团顶层宴会厅的休会铃声刚落，空气里的焦灼就像被点燃的引线。武明空坐在联席总裁位上，指尖攥着黑色文件夹的边缘，指节泛白 —— 里面是她和裴怀古熬了三个通宵整理的 “王皇后派系贪腐证据链”，每一页都贴着红色标签，标着 “银行流水”“工商记录”“证人证言”，连装订线都用红色胶带封死，防的就是被人动手脚。
“接下来进入投票前最后环节！” 监事会主席周明攥着投票箱，声音都在发颤，“各位股东如有补充发言，可举手示意！”
他话音刚落，第三排就 “噌” 地站起个胖乎乎的身影 —— 持股 2% 的刘股东，王皇后的头号亲信。他举着话筒，刚要喊 “我有话说”，一道清亮的女声突然盖过全场：“主持人，我申请特别发言！”
武明空已经站起身，黑色西装裙扫过座椅，她没等周明回应，径直走向发言台，路过王皇后面前时，故意顿了顿。王皇后正端着茶杯，旗袍领口的珍珠项链突然抖了一下，茶水溅在翡翠手镯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让她讲！” 王皇后强装镇定，放下茶杯时故意加重力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新鲜花样！” 她身后的褚遂良也跟着冷笑，山羊胡翘得老高：“别拿些伪造的报表来糊弄股东！”
武明空站在发言台前，没有急着翻文件夹，反而先看向全场股东，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种罕见的沉重：“刚才王总说‘人心是肉长的’，我深以为然。在座的前辈们跟着陛下创业，有的睡过仓库，有的跑过雪山，这份对集团的情分，比金子还重。”
她这话让几个老股东点了点头，连陈老都皱着眉，没像之前那样立刻反驳。王皇后的脸色变了变 —— 她没想到武明空会先打 “情分牌”，打乱了她原本的节奏。
“但比人心更重的，是集团的规矩，是各位股东的血汗钱，是那些被蛀虫悄悄啃食的利润！” 武明空话锋一转，抬手示意裴怀古，“投影证据链第一组 —— 前财务副总监王浩，虚假合同案。”
巨幕瞬间亮起，两张合同副本并排显示，红色箭头直指 “金额” 栏：左边是王浩与 “盛达建材” 签订的采购合同，金额 1200 万；右边是市场部同期的调研报表，同款建材最高报价 800 万，最低仅 650 万。
“盛达建材的实际控制人，是王浩的小舅子张伟。” 武明空切换页面，调出企业工商信息，“法定代表人张伟，与王浩母亲是母子关系，这是户籍科出具的亲属关系证明。” 她顿了顿，指尖敲了敲屏幕，“更关键的是，这份 1200 万的合同，没有经过采购部审核，没有技术部的参数确认，是王浩绕过所有流程，亲自签字生效的。”
刘股东突然喊：“你胡说！合同怎么可能没审核！”
“是不是胡说，看银行流水就知道。” 武明空没理他，调出一份长达十页的银行流水截图，每笔转账都用红圈标出，“这是盛达建材的对公账户流水，1200 万到账后，分十笔转入王浩母亲的个人账户，每笔 40 万，刚好对应合同的十个付款节点。这是银行盖章的流水原件，监事会已经核验过，具备法律效力。”
“轰！” 会场瞬间炸了。持股 3% 的赵股东猛地拍了下桌子，紫砂杯盖弹起来，滚到地上：“难怪去年建材成本飙升 30%！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有人在里面搞猫腻！”
几个中小股东立刻附和，掏出手机翻去年的分红记录：“难怪分红少了！合着我们的钱，被人拿去填自己的腰包了！” 记者们的镜头疯了似的对准屏幕，闪光灯亮成一片，王皇后的脸被照得惨白，她偷偷拉了拉褚遂良的袖子，声音发颤：“她怎么会有这么详细的流水？我们不是让银行的人销毁了吗？”
褚遂良的山羊胡抖了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 我亲自打过招呼，怎么会留底？”
武明空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声音更沉了：“证据链第二组 —— 采购部主管刘强，回扣案。”
巨幕上跳出微信聊天记录截图，字体被放大，清晰可见：“这批钢材按原价签，返 5 个点到我爱人卡上”“月底结款后，把回扣打过来，别走对公”。发送方头像是刘强的微信头像，接收方是 12 家供应商的负责人。
“刘强担任采购主管三年，累计收受 12 家供应商回扣 860 万。” 武明空切换到酒店监控录像，画面里，刘强在包间里接过一个黑色手提袋，递给对方一份合同，动作鬼祟，“这是去年 10 月，他在‘望江楼’收受供应商现金的监控，我们已经联系酒店，调取了原始录像。”
她又调出三份房产备案信息，地址都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这是刘强妻子名下的三套豪宅，都是近三年购入的，总价 1200 万。刘强的年薪是 40 万，就算不吃不喝，也得 30 年才能买得起 —— 这些钱，都是各位股东的血汗钱！”
“畜生！” 一声怒吼突然响起，是陈老。他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拐杖往地上戳得 “咚咚” 响，“刘强是我推荐进集团的！我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他是个蛀虫！王总，你身为分管领导，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陈老的质问像记耳光，甩在王皇后脸上。她张了张嘴，想辩解 “我不知情”，却被武明空的目光逼得后退半步。会场的议论声更凶了，连之前支持王皇后的两个小股东，都悄悄别过脸，显然是动摇了。
褚遂良见状，猛地站起身，指着武明空喊：“你别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伪造的！监控可以剪辑，聊天记录可以 p 图！你就是想排除异己，独掌大权！”
他的声音刚落，全场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武明空，等着她的回应。武明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里带着淬了火的锐利：“伪造？褚先生，那这份录音，也是伪造的吗？”
她抬手示意，巨幕上出现一段录音波形图，时间戳显示 “去年 10 月 15 日，下午 3 点”—— 正是新能源项目设备采购审批的关键节点。武明空按下播放键，褚遂良阴狠的声音清晰传出：
“新能源项目的设备采购报告，你们给我压一压！就说技术参数不达标，让他们重新提交！”“褚总，这样会不会耽误项目进度？武总那边催得紧……”“催也没用！不能让武明空的项目太快成气候！研发经费的审批也拖一拖，没有我的签字，一分钱都不能拨！”录音播放完毕，会场死一般的寂静。褚遂良的脸瞬间白了，山羊胡都在发抖：“这…… 这是伪造的！不是我的声音！”
“是不是你的声音，有人能作证。” 武明空看向股东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站起身 —— 是褚遂良的前助理李经理，上个月刚被 “优化” 出集团。“我当时就在会议室，坐在褚总旁边，这段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李经理举起手机，展示了当时的手写会议纪要，“这是我当天的纪要，内容和录音完全一致，上面还有参会 12 人的签字。”
他顿了顿，看向全场股东，声音里带着委屈：“我因为不肯配合褚总拖延审批，被他找借口辞退。今天我站出来，不是为了报复，是不想看着集团被耽误！新能源项目要是早三个月投产，现在已经开始盈利了！”
“褚遂良！你这个老东西！” 陈老气得拐杖都快戳断了，“集团养你三十年，你竟然为了派系斗争，耽误集团的前程！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
褚遂良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着 “不是我”，却没人再信他。王皇后的珍珠项链突然断了，珍珠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她碎掉的底气。记者们的镜头全对准了她和褚遂良，快门声盖过了一切。
武明空环视全场，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所有嘈杂：“各位股东！王浩虚假合同贪墨 400 万，刘强收受回扣 860 万，褚遂良故意拖延新能源项目，导致集团损失至少 1200 万利润！这些人拿着集团的薪水，却干着损害集团利益的勾当；享受着老臣的待遇，却为了私人恩怨，把集团的未来当筹码！”
她举起手里的文件夹，重重拍在发言台上，红色标签在灯光下像一团火：“这样的毒瘤，必须清除！我恳请董事会立即成立特别调查组，彻查王浩、刘强、褚遂良等人的违纪行为，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追回集团的所有损失！支持我的股东，请举手！”
“我支持！” 赵股东第一个站起来，举起手，声音响亮，“早就该查了！把这些蛀虫清出去，集团才能发展！”
“我也支持！” 周股东跟着举手，手里还攥着武明空之前给的物流合作意向书，“武总用证据说话，比空口卖惨强一万倍！”
紧接着，年轻高管们、中小股东们纷纷举手，连之前摇摆的两个老股东，也犹豫着举起了手。会场里举起的手臂越来越多，像一片森林。陈老看着眼前的场景，长长叹了口气，也缓缓举起了手 —— 他虽然念旧，但更看重集团的未来。
周明拿着投票箱，手都在发抖，刚要宣布 “特别调查组成立”，王皇后突然尖叫着站起身，头发凌乱，旗袍下摆都皱了：“你们别得意！武明空，我还有最后一张牌！能让你万劫不复的复！”
她从旗袍内衬掏出个泛黄的信封，里面掉出一叠照片，散落在地上。最上面那张，是武明空母亲武慧兰的黑白照片，旁边贴着张褪色的文件，标题是 “死亡鉴定报告”。王皇后抓起照片，举过头顶，声音凄厉：“武明空！你母亲根本不是意外去世！是被李治害死的！这份鉴定报告是伪造的，真正的死因，是被李治灭口！”
全场瞬间炸了！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记者们都忘了拍照，眼睛死死盯着王皇后手里的鉴定报告。武明空的身体猛地僵住，指尖攥紧了衣领里的银吊坠 —— 五瓣花的纹路硌着掌心，疼得她指尖发白。
她母亲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刺。当年警方给出的结论是 “实验室意外爆炸，不幸身亡”，可她一直觉得不对劲，母亲的实验记录少了关键几页，现场的监控也 “刚好” 坏了。现在王皇后突然抛出 “李治灭口” 的说法，让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你胡说！” 裴怀古立刻站起来，指着王皇后，“当年的事故有警方的鉴定报告，你别造谣！”
“造谣？” 王皇后笑得疯狂，举起那份褪色的文件，“这是当年的法医偷偷复印的真报告！上面写着‘死者体内有安眠药残留，爆炸是人为制造的假象’！李治因为你母亲发现了他挪用‘惊蛰项目’资金的秘密，所以杀了她灭口！武明空，你一直替你的杀母仇人卖命，你就是个傻子！”
武明空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她看着王皇后手里的鉴定报告，又想起李治这些年对她的 “特殊照顾”—— 把她送出国读最好的商学院，回国后直接提拔为联席总裁，处处护着她。难道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掩盖杀母之仇？
就在这时，会场大门突然被推开，许敬宗带着两个警察冲进来，径直走向王皇后：“王皇后，涉嫌诬告陷害、伪造证据，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刚要抓她，王皇后突然把鉴定报告扔向武明空：“你自己看！上面有法医的签名！你去问李治，他敢承认吗？”
武明空接住鉴定报告，指尖颤抖着翻开。泛黄的纸上，果然有法医的签名，还有 “体内检出安眠药成分” 的字样。她刚要细看，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 是李治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陛下醒了，说有关于你母亲的真相，要亲自告诉你，让你立刻来医院。”
武明空攥紧鉴定报告，抬头看向被警察架着的王皇后。对方笑得疯狂：“你去问李治啊！看看他敢不敢告诉你真相！你根本不是武慧兰的女儿，你是李治捡来的孤儿！他养你，就是为了让你替他挡枪！”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在武明空的心上。她猛地想起王皇后之前的尖叫，想起李治每次提到她母亲时的躲闪眼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一张婴儿时期的照片，没有任何关于 “亲生父母” 的线索。
警察把王皇后和褚遂良拖了出去，会场里一片混乱。赵股东凑过来，想安慰武明空，却被她的眼神吓住 —— 她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指尖攥着鉴定报告，指节泛白。
“武总，你没事吧？” 裴怀古轻声问。
武明空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 “李治” 的名字。她知道，所有的答案，都在医院里。她抓起公文包，快步走向会场大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她的银吊坠上，五瓣花的纹路镀上了金边，却照不亮她心里的阴霾。
而医院病房里，李治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个旧木盒，里面装着武慧兰的照片和一份真正的死亡鉴定报告。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愧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盒上的纹路 —— 那是武慧兰亲手刻的五瓣花，和武明空吊坠上的图案，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