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下的小路比主路更崎岖,路面上满是碎石,走起来硌得鞋底发疼。沈逸尘走在中间,左手始终攥着衣襟里的瓷瓶碎片——自从在暗窟里与灵脉石产生共鸣后,碎片就像被唤醒的星火,时不时透出细微的暖意,顺着指尖往心口钻,偶尔还会传来一阵极淡的震动,像是在指引方向。
刘修士走在最前面带路,他的右腿被张修士的人打伤,每走一步都有些跛,却依旧咬牙加快速度:“从这里往东南走,半个时辰就能到灵脉堂的后山密室。那密室是我们灵脉堂存放典籍的地方,盟主的手稿和密令应该藏在最里面的‘禁书阁’里——只有灵脉堂的核心弟子才有钥匙,我师傅以前是禁书阁的看守,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
谢昭言走在他身边,手里的破妄镜偶尔会泛出微光,扫过路边的草木:“张修士的人会不会在密室附近设埋伏?他知道你们三个逃走,肯定会猜到你们要去拿证据。”
刘修士的身体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却还是坚定地摇头:“不会的。那密室的位置只有灵脉堂的核心弟子知道,张修士是执法堂的人,他不知道密室的具体位置。而且禁书阁外面有‘隐踪阵’,除非有钥匙,否则根本找不到入口。”
阿瑶指尖的淡粉妖气轻轻飘开,像一层薄纱笼罩着众人,她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附近没有修士的气息,只有几只山雀和野兔,应该是安全的。”
林砚跟在最后,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的路:“还是小心点好,张修士的人说不定在后面追我们,我们得尽快拿到证据,去陵光阁找盟主对质。”
几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前方出现了一处低矮的山岩——山岩上爬满了藤蔓,看起来和普通的岩石没什么区别。刘修士走到山岩前,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钥匙,钥匙上刻着复杂的符文,他将钥匙插进藤蔓下一处隐蔽的凹槽里,轻轻转动。
“咔嗒”一声轻响,山岩上的藤蔓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洞口泛着淡淡的金光,是“隐踪阵”的灵力波动。刘修士回头对众人说:“进去后别碰两边的石壁,石壁上有‘防窃符’,碰到会触发警报。”
四人跟着刘修士走进洞里,洞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泛着微光,照亮了前方的路。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通道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古籍和卷轴,最里面还有一扇刻着“禁书阁”三个字的木门。
刘修士走到木门前,用铜钥匙打开门,禁书阁里的气息更显陈旧,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灰尘的味道。书架上的卷轴都用红绳绑着,上面贴着“禁”字标签,刘修士走到最里面的一个书架前,踮起脚尖取下最上层的一个木盒:“盟主的手稿和密令应该在这里面——我上次来禁书阁,看到他把这个木盒藏在这里。”
沈逸尘接过木盒,木盒上刻着玄门的图腾,他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叠手稿和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盖着盟主的印章,是盟主给张修士的密令。沈逸尘拿起密令,刚看了几行,怀里的瓷瓶碎片突然剧烈发烫,他赶紧把碎片拿出来,碎片泛着耀眼的金光,与密令上的符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金光和密令上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在禁书阁里映出淡淡的光晕。
“这是……”谢昭言的眼神里满是惊讶,他凑过去仔细看着密令上的符文,“这符文和镇妖柱碎片上的符文很像,像是同一种阵法的符文!”
刘修士也凑过来看,眼里满是震惊:“我在灵脉堂的典籍里见过这种符文,这是‘引灵阵’的符文——‘引灵阵’是一种古老的阵法,能引导灵脉的灵力,盟主在密令上画这种符文,难道是想用法阵引导过渡灵脉的灵力,把灵力引到陵光阁的灵脉殿?”
沈逸尘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看着密令上的内容,上面写着:“速将雾隐村过渡灵脉的灵力引至灵脉殿,用‘聚灵阵’锁住灵力,待祭灵大典时,用镇妖柱碎片激活‘引灵阵’,抽取过渡灵脉的本源灵力,炼制升灵丹。”
“原来他要在祭灵大典上用镇妖柱碎片!”沈逸尘的声音带着点激动,“他想在所有玄门弟子面前,用过渡灵脉的本源灵力炼制升灵丹,让弟子们以为他是‘天命所归’,这样就没人敢反对他了!”
谢昭言拿起木盒里的手稿,仔细翻看着:“手稿里写着,盟主计划在祭灵大典上,先诬陷沈逸尘‘通妖’,说他勾结妖族,想抢夺过渡灵脉,然后当众抽取你的灵脉,说你是‘妖的同伙’,最后再用过渡灵脉的灵力炼制升灵丹,让弟子们服下,让他们对他感恩戴德,彻底服从他的命令。”
阿瑶的指尖泛起浓郁的妖气,眼里满是愤怒:“他竟然想这么做!不仅要屠村夺脉,还要陷害沈少主,用玄门弟子的性命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林砚的手紧紧握着刀柄,指节泛白:“我们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祭灵大典就在明天,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他激活‘引灵阵’,阻止他炼制升灵丹!”
沈逸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现在有密令和手稿,还有刘修士他们三个证人,只要我们在祭灵大典上,把这些证据拿出来,让所有玄门弟子都知道盟主的阴谋,他就没办法得逞。而且我们还有破妄镜,破妄镜能照出真相,能让弟子们知道,盟主说的‘妖害’都是假的,过渡灵脉不是邪脉,是能滋养万物的灵脉!”
刘修士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们愿意作证!我们会告诉所有弟子,盟主是如何伪造‘妖害’,如何想屠村夺脉,如何想把我们杀了灭口!我们还要告诉他们,过渡灵脉不是邪脉,是天地赐给人和妖的礼物,盟主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
谢昭言收起破妄镜,看向沈逸尘:“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祭灵大典开始前,把这些证据交给玄门的长老——长老们虽然平时不管事,但他们对玄门的规矩很看重,只要他们知道盟主的阴谋,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而且长老们手里有‘玄门令’,能暂时阻止祭灵大典的进行。”
沈逸尘点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长老院找长老。刘修士,你知道长老院在哪里吗?”
刘修士摇了摇头:“长老院在陵光阁的后山,平时很少有人去,只有灵脉堂的掌事和执法堂的堂主才能去。不过我知道一条小路,能绕过长老院的守卫,直接到长老们的住处。”
“那就好。”沈逸尘把密令和手稿放进木盒里,又把瓷瓶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襟里,“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长老院,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快找到长老,把证据交给他们。”
几人走出禁书阁,沿着通道往回走。洞里的符文依旧泛着微光,照亮了前方的路。沈逸尘走在中间,怀里的瓷瓶碎片依旧透着暖意,像是在鼓励他,支持他。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艰难,盟主的势力很大,长老们也不一定会相信他们,但他不会退缩——为了母亲的心愿,为了阿瑶族人的冤屈,为了所有被盟主欺骗的玄门弟子,为了过渡灵脉的未来,他必须坚持下去。
走出山岩后,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里,给树叶镀上了一层金色。几人加快脚步,朝着陵光阁的方向走去。林砚走在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刘修士和他的师弟走在中间,时不时提醒众人注意脚下的碎石;谢昭言走在沈逸尘身边,手里的破妄镜偶尔会泛出微光,扫过前方的路;阿瑶走在最后,指尖的淡粉妖气轻轻飘开,像一层保护罩,笼罩着众人。
沈逸尘抬头看向远处的陵光阁,陵光阁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清晰,阁楼的顶端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召唤着他。他知道,那里即将成为他和盟主决战的战场,那里即将揭开所有的真相,那里即将决定过渡灵脉的未来,那里也即将完成母亲未完成的心愿。
他攥紧了怀里的木盒,又摸了摸衣襟里的瓷瓶碎片,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像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知道,只要他们几人齐心协力,只要他们坚持真相,就一定能战胜盟主,就一定能让过渡灵脉重见天日,就一定能让人和妖和平共处,就一定能实现母亲“愿灵脉长青,愿众生安乐”的心愿。
夕阳渐渐落下,天色越来越暗,山林里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在为他们加油,为他们鼓劲。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里,朝着陵光阁的方向走去,朝着真相的方向走去,朝着正义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