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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云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玄心城上空,连风都带着一股潮湿的冷意,刮在脸上凉得刺骨。西南角的半妖关押点是片被整个玄心城遗忘的洼地,矮墙塌了半截,露出里面发黑的夯土,墙头上长着几丛枯黄的野草,风一吹就簌簌掉渣。墙角淤积的泥水泛着青黑色,混着发霉的稻草味、孩子们压抑的啜泣声,在空气里酿出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郁,连飞过的乌鸦都只敢在头顶盘旋两圈,便急匆匆地拍着翅膀飞走。

沈逸尘提着两个食盒站在墙根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食盒边缘——盒身是陵光阁膳房特有的榆木材质,还带着刚出锅的余温,里面分层放着刚蒸好的白面馒头、熬得稠厚的小米粥,粥里还卧着几个嫩黄的蛋花,另有两包用油纸仔细包好的风寒药粉,是林砚特意找城中药铺的老掌柜配的,专治孩童风寒发热,药性温和不伤体。身后跟着的两个陵光阁弟子,是父亲沈青山当年一手提拔的旧部,一个叫赵虎,一个叫钱松,早被林砚提前递过话,此刻正一左一右守在巷口,看似随意地踢着石子,实则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来往行人,替他把风。

“沈少主,这里面……”守在铁门前的修士见了他,赶紧躬身行礼,话到嘴边又顿住,眼神里满是犹豫。这人昨天还在锁妖塔前“大义灭亲”,亲手将谢昭言推进囚车,今天却提着热食来给半妖送东西,任谁都摸不透这位陵光阁少主的心思。更别说盟主前天才下过令,只给这些半妖送些残羹冷炙,能饿不死就行,若是让盟主知道有人私自给他们送热食,少不得要受罚。

“盟主让我来监管,是防他们作乱逃出去,不是让他们饿死在这里。”沈逸尘的声音平平静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分量,他抬手掀开食盒一角,热气裹着麦香和粥香飘出来,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开门,我亲自送进去。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修士攥着钥匙的手顿了顿,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抬头看了看沈逸尘眼底的坚定,又瞥了眼巷口守着的赵虎和钱松,终究不敢违逆,“咔嗒”一声将钥匙插进锈迹斑斑的锁孔。铁门推开时,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在这方寸之地的委屈与绝望,都一字一句地喊出来,听得人心头发紧。

沈逸尘迈过门槛,刚进去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气裹住——东厢房本是个废弃的柴房,屋顶漏了好几处,用破布和稻草勉强堵着,窗户被厚木板钉得严严实实,只留了几个指节宽的透气孔,光线暗得像傍晚,连灰尘在光线下的浮动都看得一清二楚。二十三个半妖挤在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有的缩在墙角,把自己蜷成一团,有的抱着膝盖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小脸上沾着泥污和泪痕,眼神里满是惊恐与麻木。见他进来,最里面的几个孩子突然往墙角缩了缩,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甚至直接哭出了声,被身边的姐姐赶紧捂住嘴,只敢发出压抑的呜咽。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们的,是来送吃的。”沈逸尘放轻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他把食盒放在地上,蹲下身慢慢打开。热馒头冒着白气,掰开一个能看到里面细密的气孔,小米粥泛着油花,蛋花在粥里散成金黄的碎末,香气瞬间驱散了些许霉味和寒意,飘到孩子们面前。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姐姐身后探出头,枯黄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额角还有一块没消肿的淤青,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发霉的饼渣,饼渣边缘已经发黑,显然是从昨天的残羹里捡来的。他盯着食盒里的馒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却不敢动——前两天有个修士只是多给了他们半块馒头,就被守在门口的人拖出去踹了好几脚,还骂他“通妖叛门”。

沈逸尘看在眼里,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拿起一个温热的馒头,轻轻递到小男孩面前,指尖特意避开了他额角的淤青:“拿着吧,刚蒸好的,吃了暖和。”

小男孩抬头看了看他,又怯生生地看了看身边的姐姐。那女孩大约七八岁,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脸上沾着泥污,却挡不住眼里的警惕。她盯着沈逸尘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眼底没有恶意,才轻轻点了点头。小男孩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尖触到馒头的温度时,还下意识地缩了一下,随即飞快地接过去,没等吹凉就往嘴里塞,嚼得太急,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混着馒头渣,却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他已经两天没吃过一口热东西了,胃里空荡荡的,只有冷风在打转。

其他孩子见他没事,也慢慢围了过来。沈逸尘一一分着馒头和粥,他特意把粥盛在食盒自带的粗瓷碗里,递到每个孩子手里时,都会叮嘱一句“慢点喝,别烫着”。指尖碰到他们的手时,只觉得一片冰凉,像握了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石头,有的孩子手上还带着冻疮,红肿得发亮,一碰就疼得龇牙,却还是紧紧抱着碗,生怕粥洒了。

“这里有药粉,是治风寒和外伤的,你们谁不舒服,就用温水冲了喝。”沈逸尘从食盒最底层拿出油纸包的药粉,走到一个抱着小女孩的姑娘面前。那姑娘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裙,裙摆破了好几个洞,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踝。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才三岁左右,小脸通红,呼吸急促,嘴唇干裂,显然是发了高烧,昏昏沉沉地靠在她怀里,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喊着“娘”。

姑娘接过药粉时,手指抖得厉害,油纸包在她手里晃了好几下,才勉强拿稳。她对着沈逸尘深深鞠了一躬,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谢……谢谢公子。我……我们记住您的恩情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报答您。”

“不用报答,好好照顾妹妹,也照顾好大家。”沈逸尘站起身,又从袖袍里掏出一小袋灵脉晶石,悄悄塞到姑娘手里,“这个你拿着,要是以后有机会出去,能换点吃的和药。”

姑娘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晶石,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赶紧擦干眼泪,把晶石紧紧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救命的稻草。沈逸尘没再多说,转身走出东厢房——他知道,现在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没用,只有尽快救出他们,才能让他们真正安心。

守在门口的修士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眼神里满是好奇,却不敢多问。沈逸尘从袖袍里掏出另一袋灵脉晶石,塞到他手里,晶石沉甸甸的,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这些你拿着,以后每天都按这个标准给他们送食物和药,食材要新鲜,粥要熬得稠,药要按时给他们送。别让盟主知道,要是出了岔子,我担着。”

修士捏着手里的晶石,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眶微微发红。他在这关押点守了半年,见过太多半妖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心里早就不是滋味,只是不敢违抗盟主的命令。现在有沈少主撑腰,他终于能做些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了。他用力点头:“少主放心,属下一定照办!每天都会亲自盯着,绝不会让孩子们受委屈!”

沈逸尘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出关押点。刚到巷口,就见林砚靠在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一个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陵光阁的玄鸟图腾,图腾边缘还镶着一圈银边,是当年父亲沈青山当阁主时用的密室令牌,整个陵光阁只有两块,一块在父亲手里,另一块就在秦远那里。

“少主,秦前辈已经在陵光阁的密室等着您了,这是密室的令牌,秦前辈让我交给您。”林砚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秦前辈说,他知道老阁主的很多事,还带了老阁主留下的重要东西,说是能帮您揭穿李长老的阴谋。”

沈逸尘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脏猛地一跳。秦远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当年父亲被李长老诬陷囚禁后,秦远就带着一部分旧部从玄心城消失了,有人说他被李长老派人杀了,有人说他逃去了妖域,这些年沈逸尘一直在找他,却始终没有消息,没想到林砚竟然真的能联系上他。

“赵虎、钱松,你们先回陵光阁,盯着盟主府的动静,要是有什么异常,立刻派人告诉我。”沈逸尘转头对身后的两个弟子吩咐道。

“是,少主!”赵虎和钱松齐声应道,转身朝着陵光阁的方向走去。

沈逸尘跟着林砚,快步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朝着陵光阁走去。陵光阁在玄心城中心位置,是玄门五大阁之一,阁内建筑宏伟,飞檐翘角,朱红的立柱上刻着玄鸟图腾,透着几分威严。只是如今的陵光阁,早已不是当年父亲当阁主时的模样,大部分弟子都是李长老安插的人手,只有少数几个是父亲的旧部,还在暗中等着机会。

沈逸尘熟门熟路地绕过后院,后院的假山是当年父亲特意让人修建的,假山后面藏着一间密室,是父亲用来和旧部商议要事的地方,只有阁主和持有令牌的亲信才能进入。他走到假山前,将令牌贴在假山侧面的凹槽处,“咔嗒”一声轻响,凹槽处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里面传来烛火跳动的光影,还夹杂着淡淡的檀香——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檀香,是从西域运来的,燃起来能让人静下心来。

“少主,我在外面等着您,要是有情况,我会用暗号通知您。”林砚站在入口处,压低声音说。

“好,辛苦你了。”沈逸尘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密室。

密室不大,大约二十平米,地面铺着青石板,墙壁上挂着几幅已经泛黄的字画,都是父亲当年收藏的。中间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点着两根白烛,烛火摇曳,映着坐在石桌旁的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袍,头发花白了大半,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里还沾着些尘土,显然是刚赶回来不久,却依旧脊背挺直,坐姿端正,正是秦远。

“逸尘……你终于来了。”秦远见他进来,猛地站起身,声音哽咽,眼眶瞬间红了。他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着沈逸尘,从额头看到肩膀,又看到他腰间悬着的青鸾剑,眼眶更红了,“老阁主要是知道你好好的,还这么有出息,一定很高兴。当年你才这么高,还跟着我练剑,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秦叔。”沈逸尘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楚。小时候他总跟着父亲来密室,秦远不仅教他练剑,还经常偷偷给他带灵雾果吃,那时秦远的头发还是黑的,笑起来眼角的皱纹都带着暖意,可现在,他却苍老了这么多。

秦远走到石桌旁,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木盒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刻着陵光阁的玄鸟图腾,因为常年被人摩挲,表面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他双手捧着木盒,递到沈逸尘面前,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逸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老阁主他……他不是被囚禁,是被李长老下毒害死的。这是老阁主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里面有他的‘墨影’剑穗,还有一封绝笔信。”

“什么?”沈逸尘的手猛地一抖,木盒差点掉在地上。他一直以为父亲只是被李长老囚禁在某个地方,只要找到机会就能救出来,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早就被害死了!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他的心上,让他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颤抖着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一层深蓝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剑穗,剑穗是用天蚕丝做的,上面绣着陵光阁的玄鸟图腾,穗子的末端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那是父亲的佩剑“墨影”的剑穗,当年父亲教他练剑时,就带着这个剑穗,他记得清清楚楚。旁边放着一张折叠得整齐的信纸,信纸是父亲常用的宣纸,纸上是父亲熟悉的字迹,虽然有些潦草,甚至有些笔画因为手的颤抖而变了形,却依旧有力,透着一股不屈的骨气:

“逸尘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父已不在人世。李贼乃楚鸿余党,当年他诬陷我通妖,并非为了玄门大义,而是为了夺取陵光阁的权力,更是为了独占锁妖塔下的灵心泉。他在我日常喝的茶里下了‘蚀心散’,此毒无色无味,会慢慢侵蚀心脉,让我日渐衰弱,最后吐血而亡。

父自知命不久矣,便暗中让秦远修建了锁妖塔的密道,一是为了保护问心宗的余脉,二是为了给你留下一条后路。谢临渊后人谢昭言,身负问心宗的破妄镜,此镜能辨世间真伪,乃揭露李贼阴谋的关键。你务必找到他,与他联手。

秦远手中有三十五位旧部的名单,这些人都是忠于我的,你拿着我的剑穗去找他们,他们就会听你号令。切记,不可冲动,需等待时机,待灵心泉异动之时,便是揭穿李贼阴谋之日。

父这一生,无愧于玄门,无愧于天地,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看着你长大,没能陪你喝上那杯在雾隐村说好的灵脉米酒。吾儿,你要好好活着,要守住自己的本心,要还问心宗一个清白,还妖域一个公道。父虽死,魂必护你。

沈青山绝笔。”

信纸的末尾,沾着一块明显的血渍,血渍已经发黑,显然是父亲写绝笔信时,忍不住咳出来的血。沈逸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信纸上,晕开了淡淡的墨痕。他攥着信纸的手越来越紧,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心里的疼,比手上的疼厉害千百倍,像是有一把刀在不停地剜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李长老……楚鸿……”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一定要为爹报仇!一定要揭穿你们的阴谋!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逸尘,你先冷静。”秦远赶紧扶住他的肩,生怕他因为激动而失了分寸,“老阁主临终前反复叮嘱我,让你不可冲动,李贼现在势力庞大,玄门各阁都有他的人,若是贸然行动,只会白白牺牲。”

秦远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名单,名单是用毛笔写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三十五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还标注着他们现在的职位和住处——有的在玄门的执法阁当差,有的在药阁负责药材管理,还有的在城外的据点守着灵脉节点。他把名单递给沈逸尘:“这就是老阁主说的旧部名单,这些人都是我亲自联络的,对老阁主忠心耿耿,只要你拿着老阁主的剑穗去找他们,他们就会全力配合你。”

沈逸尘接过名单,指尖触到纸上凹凸不平的字迹,心里一阵温暖。原来父亲早就为他铺好了路,原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旧部,就是他对抗李长老的最大底气,也是他实现父亲遗愿的希望。

“秦叔,谢谢你。”他擦了擦眼泪,眼神里的悲痛渐渐变成了坚定,“现在我们有了旧部,有了真相,还有锁妖塔里的昭言,只要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救出那些半妖孩子,揭穿李长老的阴谋。”

“说得对。”秦远点了点头,从石桌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包裹,包裹用粗麻绳捆得紧紧的,他把包裹递给沈逸尘,“这里面是五百颗灵脉晶石,还有一些疗伤的丹药,都是老阁主当年留下的,你拿着用。另外,我已经让人盯着盟主府和锁妖塔的动静了,李长老最近把他的心腹都调到了锁妖塔附近,还让人准备了大量的法器,估计是想在三日后的“灵脉祭”上,用半妖孩子的妖丹催动灵心泉,彻底掌控灵脉之力。”

沈逸尘接过包裹,指尖触到包裹里硬物的轮廓,心里瞬间清明——三日后的灵脉祭,是李长老的死期,也是他们揭露真相、救出所有人的唯一机会。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穗,又摸了摸贴身藏着的卷轴,眼神变得愈发锐利:“秦叔,你立刻安排人联络名单上的旧部,让执法阁的人暗中控制盟主府的守卫,药阁的人准备好解毒丹药,防止李长老用毒。另外,让苏轻语想办法给昭言传信,让他在锁妖塔内做好准备,三日后灵脉祭开始时,我们内外夹击,一举拿下李长老。”

“好,我这就去办!”秦远攥紧拳头,眼神里满是斗志。这些年他隐姓埋名,忍辱负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等一个能为老阁主报仇、能还玄门清白的机会。

沈逸尘走到密室门口,又回头看了看石桌上的烛火,烛火跳动,映着父亲留下的字迹,像是父亲在冥冥中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密室——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会是他这辈子最艰难的三天,可他不会退缩,因为他肩上扛着父亲的遗愿,扛着谢昭言的信任,扛着二十三个半妖孩子的性命,扛着整个玄门的未来。

走出陵光阁,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玄心城的街道上,给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暖光。沈逸尘抬头看向天空,远处的云层渐渐散去,露出一片澄澈的蓝天。他想起关押点那个十三四岁的姑娘,想起她接过药粉时感激的眼神,想起那些孩子渴望活下去的目光,想起谢昭言在锁妖塔里等着他的约定,心里更加坚定。

他攥紧手里的令牌和名单,快步朝着住处走去。路过巷口的酒铺时,他停下脚步,看着酒铺门口挂着的“灵脉米酒”招牌,突然想起和谢昭言在雾隐村的约定——等他们解决了所有事,就回雾隐村,在桃树下温一壶灵脉米酒,喝个痛快。

“昭言,再等等我。”他轻声说,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着锁妖塔里的谢昭言说话,“三日后,我们一起揭穿真相,一起救出孩子们,一起回雾隐村,喝那杯还没温好的酒。”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酒铺里淡淡的酒香,拂过沈逸尘的脸颊。他知道,三日后的灵脉祭,会是一场硬仗,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秦远等旧部的支持,有苏轻语和谢昭言的配合,有父亲的遗愿和那份未完成的约定。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离那杯在桃树下温好的酒,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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