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爷说“行”那天,全网心脏停跳三秒。
直播间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晏玖指尖还悬在关闭按钮上。
手机震动得像块抽搐的电池,她顺手划开推送——
屏幕亮起,自动播放一段沙雕视频:粉色兔子耳朵发箍歪戴在头上,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大学生举着枸杞保温杯,在宿舍床铺上边跳边喊麦:“卷王退散!欧气爆发!今天不挂科,来年当富婆!”
背景音是洗脑神曲循环,画面晃动得让人头晕。
晏玖刚想划走,耳边骤然炸响一道金属摩擦般的尖鸣。
【叮——高危命格锁定:目标Id‘红茶配枸杞’,死亡概率41.3%,趋势陡升中。】
系统的声音从未如此急促,甚至带了一丝罕见的凝重。
她瞳孔一缩,目光死死盯住视频右下角的昵称和头像——那张笑得毫无阴霾的脸,此刻在她眼中却浮现出一层灰蒙蒙的死气轮廓。
这不是普通的厄运。
这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手指几乎本能地动了。
她在评论区飞快敲下一行字:“别再喊了,你家祖坟动了。”随后按下关注。
弹幕凝固了。
前一秒还在为林小草落泪的观众,下一秒集体陷入诡异的沉默。
有人反应过来,疯狂截图,有人颤抖着打出问号:【???】 【刚才那个‘关注’……是不是意味着……】 【她真的能看见?】
紧接着,整个直播平台服务器仿佛被某种无形压力压垮,延迟飙升,画面卡顿。
但没人退出。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五分钟后,连线请求弹出。
晏玖看着申请者Id:“红茶配枸杞”,犹豫半秒,接通。
镜头剧烈晃动,映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女孩跪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声音已经嘶哑:“求你……求你取消关注!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该点进来的……我不知道你会看到我……”
她的呼吸急促,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又像是知道某种不可逆的命运正在逼近。
“我爸妈还在还房贷……我爸腰伤没好……我妈每天凌晨四点去菜市场批菜……他们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真的不能死啊!”她猛地磕了个头,额头撞在床上发出闷响,“如果你要钱,我可以打赏!十万!二十万!只要你不标记我……求你了!”
直播间炸了。
【天啊她在哭……不是演的】
【这不像剧本……太真实了】
【41%是什么意思?谁定的?她凭什么决定生死?】
【但如果她说的都应验了呢……】
晏玖静静看着她,没有打断。
她看见女孩手腕内侧有一道极淡的淤青,形状如蛇咬;也注意到她身后墙上贴着一张褪色的符纸残角——那是民间土法驱邪用的镇宅符,早已失效多年。
系统提示音再度响起:【命格侵蚀加剧,预计72小时内突破临界值。
建议宿主介入或收取预付款。】
她忽然笑了。
很轻,却让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行。”她说。
一个字。
全场死寂。
连哭泣都停了。
仿佛时间本身被一刀斩断。
弹幕停滞在最后一个字符上,像冻结的雪花。
然后,是一片空白。
没有人打字,没有人说话。
只有无数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里,观众们僵硬的表情和骤然收缩的瞳孔。
有人捂住了嘴,有人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只是预言死亡。
她是宣判。
规则似乎依旧成立,可这一次,对象不再是无名之辈,而是一个活生生、会哭会怕会求饶的普通人。
更可怕的是,当她说“行”的时候,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回应一顿晚饭邀约,而非一条生命的终结倒计时。
质疑开始滋生。
【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是节目效果还是真有其事?】
【如果她可以取消……那是不是说明,一切都能改?】
一丝荒诞的希望悄然蔓延:也许,命运并非铁板一块。
也许,只要跪得够低,哭得够惨,就能换来一次赦免。
可晏玖只是关掉连麦,目光扫过那些翻滚的疑问与恐惧。
这些人还不明白——她不是主宰生死的人。
她只是第一个听见钟声的人。
而钟,已经敲响。
她摘下耳机,直播间自动进入离线状态。
窗外夜色浓稠,城市灯火如星海铺展。
她端起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一条私信弹出,署名“老查理”。
内容只有一句:【我太太昨天去世了。你说过她还能撑三个月。】
晏玖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忽然冷笑一声,低声自语:“原来你以为,我是来救人的?” 晏玖指尖轻敲桌面,将老查理的私信反复读了三遍,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她点开对话框,回得干脆利落:“你太太的命格早被‘借运团’盯上,多活的四十七天,是我在地府赊的账——现在到期了。”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下一位想续命的,建议提前购买地府会员服务,包月九十八,不限哭丧次数。”
语毕,她冷笑收手,仿佛刚完成一笔再寻常不过的交易。
可就在她准备锁屏时,手机骤然泛起金光——系统弹出提示:【恭喜宿主完成高危命格预警任务,奖励不限量黄符纸999张,可驱邪、镇魂、破煞……】
她眸光一亮,正欲细看,忽听腕间骨铃轻震,阴风掠耳。
郎宗壹的名字在脑海一闪而过,心口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