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跟随王长老向大殿走去,脚下的石板路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踩上去有些黏腻。晨风卷着焦糊的气息从身旁掠过,那是方才火油陷阱燃烧后留下的味道,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在鼻腔中挥之不去。他回头望了一眼炼丹房方向,门前的火墙已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黑漆漆的焦土和几具叛党尸体,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周明虽死,但叛党残余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炼丹房的危机远未解除。
“在想炼丹房的事?”王长老察觉到他的异样,侧头问道。沈砚秋点了点头:“长老,方才击退的只是小股叛党,恐怕很快会有更多叛党前来围攻。炼丹房防御薄弱,弟子担心……”王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赞许:“你有这份警惕心很好。李长老醒后也特意叮嘱,炼丹房乃重中之重,需加派弟子驻守。但眼下内门防务同样吃紧,只能先让你带原班人马坚守,我会尽快抽调弟子支援你。”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内门大殿。殿内,李长老已坐起身靠在软榻上,脸色虽依旧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看到沈砚秋,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砚秋,你来得正好。炼丹房守住了?”沈砚秋躬身行礼:“幸不辱命,弟子已击退首轮叛党,斩杀叛党头目周明。”李长老点了点头,对王长老说道:“王师弟,你立刻安排弟子将周明的尸体挂在宗门公告栏,以儆效尤。同时传令各防守据点,加强戒备,防止叛党报复。”
“是!”王长老应声离去。李长老示意沈砚秋在身旁坐下,轻声说道:“砚秋,此次你主动请缨驻守炼丹房,勇气可嘉。但叛党既然把目标放在炼丹房,必然会不惜代价来攻,你切不可掉以轻心。”沈砚秋肃容道:“弟子明白。只是炼丹房内弟子太少,若叛党大举来犯,恐怕难以抵挡。”李长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沈砚秋:“持此令牌,可调动外门剩余的五名炼气后期弟子。另外,这是十张地火符和五瓶聚气丹,你拿去备用。”
沈砚秋接过令牌和物品,心中一暖:“多谢长老!”李长老摆了摆手:“去吧,尽快赶回炼丹房。记住,若实在守不住,保命要紧,宗门日后还需你这样的人才。”沈砚秋郑重点头,转身向殿外走去。他没有耽搁,立刻前往外门召集了五名炼气后期弟子,带着他们火速赶回炼丹房。
回到炼丹房时,三名留守弟子正在清理战场。看到沈砚秋带回援兵,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师兄,你回来了!还带了援兵!”赵磊兴奋地说道。沈砚秋点了点头,将五名新到的弟子介绍给众人,随后说道:“叛党很快会大举来犯,我们必须尽快加固防御。赵磊,你带领两人重新布置火油陷阱,将剩余的火油全部用上;其他人随我搬移丹炉和储物架,在房内设置三重防线。”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沈砚秋则走到东侧石壁前,再次检查地火阀门。他发现备用阀门连接的地火喷口威力有限,若叛党有备而来,恐怕难以起到威慑作用。思索片刻,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张符箓,贴在阀门上,注入灵气——这样一来,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引爆符箓,将地火喷口的威力提升数倍,但也会对阀门造成永久性损坏。沈砚秋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招。
半个时辰后,防御工事终于加固完毕。炼丹房门前不仅重新布置了火油陷阱,还堆放了大量易燃的干草和木材;房内,五尊巨大的丹炉并排摆放,形成第一道防线,丹炉之间的缝隙用储物架堵塞,只留下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符箓,随时可以引爆;最内侧的通风口旁,还隐藏了两名弟子,负责从后方偷袭敌人。
沈砚秋站在房内,看着布置好的防御工事,心中稍安。他将聚气丹分发给弟子们:“大家先服用一枚聚气丹,恢复灵气,随时准备战斗。”弟子们纷纷服下丹药,盘膝坐下调息。沈砚秋则走到门缝处,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呼喊声,越来越近。沈砚秋心中一凛,示意弟子们做好准备。透过门缝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数百名身着外门服饰的弟子正气势汹汹地向炼丹房赶来,为首的是两名身材魁梧的修士,一人手持巨斧,一人挥舞着狼牙棒,气息都已达到炼气十层——显然是叛党中的核心人物。
“沈砚秋!你杀我兄弟周明,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手持巨斧的修士隔着老远便怒吼道,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沈砚秋心中一惊——没想到周明竟有如此势力,短短半个时辰便纠集了数百名叛党。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外喊道:“尔等助纣为虐,背叛宗门,如今回头还来得及!若执意顽抗,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回头?哈哈哈!沈砚秋,你真是天真!”手持狼牙棒的修士大笑道,“刘长老已承诺,只要拿下炼丹房,每人都能得到十块下品灵石和一株百年灵草!识相的就开门投降,不然等我们攻进去,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叛党弟子们听到这话,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冲!拿下炼丹房,杀了沈砚秋!”手持巨斧的修士怒吼一声,率先向炼丹房冲来。数百名叛党弟子紧随其后,如潮水般涌来。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身边的弟子说道:“准备点燃火油!”
就在叛党靠近火油陷阱的瞬间,沈砚秋大喝一声:“点燃!”两名弟子立刻点燃火折子,扔向陷阱。“呼”的一声,火油燃起熊熊大火,干草和木材也被点燃,形成一道数丈高的火墙,将前排的叛党弟子吞噬。“啊——!”惨叫声此起彼伏,数十名叛党弟子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倒在地上翻滚。
“可恶!又是陷阱!”手持巨斧的修士怒吼道,眼中满是血丝。他挥起巨斧,劈向火墙。“轰”的一声,巨斧劈在火墙上,火焰被劈得四散开来,但很快又重新聚拢。“拿沙土来!埋灭火焰!”手持狼牙棒的修士喊道。叛党弟子们立刻从地上捧起沙土,向火墙扔去。沙土虽能暂时压制火焰,但火油仍在燃烧,很快又会重新燃起。
沈砚秋抓住机会,对弟子们说道:“引爆第一排符箓!”隐藏在通道两侧的弟子立刻引爆符箓。“轰隆!轰隆!”爆炸声接连不断,碎石和木屑飞溅,将正在扑火的叛党弟子砸得头破血流。手持巨斧的修士见状,怒不可遏:“兄弟们,不要管火墙,直接攻门!”叛党弟子们纷纷举起法器,向大门砸来。
“轰隆!轰隆!”大门在密集的攻击下剧烈摇晃,木栓上的裂痕越来越大。沈砚秋知道,大门撑不了多久了。他对弟子们说道:“准备退守第二道防线!赵磊,你带领两人守住通风口,防止敌人从后方偷袭;其他人随我到丹炉防线待命!”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大门上的木栓彻底断裂,大门被叛党弟子们撞开。手持巨斧的修士率先冲了进来,巨斧一挥,向沈砚秋劈来。沈砚秋早有准备,施展《罗烟步》向右侧闪躲,同时甩出一张火球符。火球符在空中炸开,火光将巨斧修士的眼睛暂时迷住。沈砚秋趁机挥刀刺出,淬毒短刀带着寒光,直逼巨斧修士的小腹。
巨斧修士反应极快,连忙后退,短刀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小子,身手不错!”巨斧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次挥斧劈来。沈砚秋不敢硬拼,转身躲到丹炉后面。巨斧劈在丹炉上,“铛”的一声巨响,丹炉被劈出一道裂痕,滚烫的炉灰从裂缝中涌出,溅了巨斧修士一身。“啊——!”巨斧修士惨叫一声,连忙后退,身上的衣服被炉灰烧出数个小洞。
其他叛党弟子也纷纷冲了进来,但炼丹房内狭窄,数百人挤在门口,难以展开攻势。沈砚秋带领弟子们依托丹炉防线,居高临下发起攻击。火球符、冰锥符、雷电符不断从丹炉后方飞出,炸得叛党弟子们惨叫连连。通道两侧的符箓也被一一引爆,碎石和木屑不断落下,将叛党弟子们逼得节节后退。
“可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手持狼牙棒的修士怒吼道,“兄弟们,用法器砸开丹炉!”叛党弟子们纷纷举起法器,向丹炉砸去。“铛!铛!铛!”丹炉在密集的攻击下不断摇晃,裂痕越来越大。沈砚秋心中一紧,这些丹炉是宗门数百年的基业,若是被砸毁,损失惨重。但眼下情况危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引爆地火喷口符箓!”沈砚秋大喝一声,心念一动,引爆了贴在地火阀门上的符箓。“轰隆!”一声巨响,地火喷口的威力瞬间提升数倍,一股灼热的地火从喷口喷出,直扑门口的叛党弟子。“啊——!地火!快跑!”叛党弟子们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向后退去。手持巨斧和狼牙棒的两名修士也被地火逼退,脸上满是惊惧。
沈砚秋趁机对弟子们说道:“快,将丹炉推倒,堵塞门口!”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合力将五尊丹炉推倒。“轰隆!”丹炉倒地,正好将门口堵塞,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叛党弟子们被挡在门外,无法进来,只能在外面怒吼谩骂。
“沈砚秋!你有种就出来!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手持巨斧的修士怒吼道。沈砚秋冷笑一声:“有本事你们就攻进来!不然就趁早滚蛋!”他知道,丹炉堵塞了门口,叛党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但长时间僵持下去,对他们不利——房内的符箓和火油已经所剩无几,弟子们的灵气也消耗巨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沈砚秋心中一喜——这是宗门的求援信号,说明援兵到了!叛党弟子们听到号角声,顿时慌乱起来。手持巨斧的修士脸色铁青:“可恶!没想到宗门竟派来了援兵!兄弟们,撤!”说完,便带领叛党弟子们狼狈地向后退去。
沈砚秋带领弟子们冲出炼丹房,看着叛党逃窜的背影,松了一口气。没过多久,一队内门弟子在王长老的带领下赶来,看到炼丹房完好无损,王长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沈砚秋,你们做得很好!成功守住了炼丹房!”沈砚秋躬身行礼:“多亏了长老及时援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们了。李长老让我转告你,叛党主力已被内门弟子击溃,剩余叛党正在四散逃窜,炼丹房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整,我会派人来接替你们防守。”沈砚秋点了点头,带领弟子们回到炼丹房内休息。
炼丹房内一片狼藉,丹炉倒在地上,碎石和木屑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弟子们纷纷盘膝坐下,服用聚气丹恢复灵气。沈砚秋则走到被推倒的丹炉旁,看着上面的裂痕,心中满是心疼。这些丹炉陪伴了他数年,见证了他炼丹术的成长,如今却被毁坏,让他十分难受。
“师兄,别太难过了。等叛乱平息后,宗门一定会修复这些丹炉的。”赵磊走到沈砚秋身边,轻声安慰道。沈砚秋点了点头:“希望如此。这次叛乱,宗门损失太大了。”他抬头望向窗外,晨曦已经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炼丹房上,驱散了些许阴霾。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鬼灵门和叛党残余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宗门的危机远未结束。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接替防守的弟子赶到。沈砚秋将炼丹房的防御情况和注意事项详细交代给对方,随后带领自己的弟子向内门大殿走去。沿途,他看到内门弟子们正在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草药的苦涩气息。沈砚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宗门虽然经历了叛乱,但弟子们的斗志并未被击垮,只要大家团结一心,一定能度过难关。
来到内门大殿,李长老正在与几名长老商议善后事宜。看到沈砚秋等人,李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砚秋,你们回来了。炼丹房守住了,你们立了大功。”沈砚秋躬身行礼:“弟子只是尽了分内之事,多亏了长老和各位师兄的支援。”李长老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叛党主力虽已击溃,但仍有部分残余潜伏在外门,我们需尽快肃清。另外,鬼灵门此次介入叛乱,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要加强宗门防御,防止他们再次来袭。”
几名长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李长老转头对沈砚秋说道:“砚秋,你连续奋战,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长老会将召开表彰大会,对你进行嘉奖。”沈砚秋躬身行礼:“多谢长老。弟子告退。”说完,便带领弟子们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沈砚秋倒头便睡。连日的激战让他疲惫不堪,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看到宗门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弟子们在演武场上刻苦修炼,炼丹房内炉火熊熊,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将这一切都打碎……沈砚秋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衣衫。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梦,更是对未来的警示——鬼灵门的威胁始终存在,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更好地守护宗门。
沈砚秋起身走到桌边,取出李长老给他的聚气丹,服下一枚。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而下,涌入丹田。他盘膝坐下,运转《青元秘要》,开始修炼。丹田中的血晶微微震动,释放出精纯的灵气,与聚气丹的药力融合在一起,在经脉中缓缓流转。沈砚秋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正在缓慢提升,距离炼气十层巅峰越来越近。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秋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气,心中满是喜悦。他知道,只要再努力一段时间,他就能突破炼气十层,向筑基期发起冲击。到那时,他就能拥有更强的实力,为宗门贡献更多的力量。沈砚秋站起身,推开房门,外面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宗门的建筑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望着远处的炼丹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要守护好宗门,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