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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边缘那阵夹杂着驼铃与商贩吆喝的喧嚣,连同沙碛下隐约渗出的腐朽气息,都被身后越来越远的蹄印彻底碾碎。断刀客荆的加入,像给这支本就步履匆匆的小队坠上了一块浸过岁月的铁锭——沉,却稳。他那柄断了三指宽刃口的环首刀斜挎在左腰,刀鞘上积着西域特有的赤沙,却在阳光斜照时能瞥见刃口磨出的冷光。

他从不多言,连喝水时都只是仰头灌下大半皮囊,喉结滚动的弧度都透着利落。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沉默地走在队伍最前方,靴底踩碎骆驼刺的声响均匀得像沙漏在计时。那双嵌在刀疤纵横的脸颊上的眼睛,瞳仁比沙漠胡杨的年轮还要深,扫过沙丘时总带着一种穿透性的锐利,仿佛能掀开层层沙砾,看见底下埋着的、被风沙啃噬了千年的城邦骸骨。

林枫走在中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怀中潮汐石的冰凉。石猛则扛着他那柄比自己还高的巨斧走在最后,斧刃上还沾着绿洲盗匪的血痂,偶尔被风吹得发出“嗡”的轻响,倒成了这沉默旅途里唯一的点缀。三人一行,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极长,朝着东南方那片隐约透着淡绿的天际,一步步坚定地前行。

脚下的触感最先发生变化。起初只是沙砾间偶尔掺进几粒带着潮气的土块,踩上去不再是纯粹的松散,而是多了几分滞涩。渐渐地,灰黄的沙粒像是被墨汁浸染般,颜色慢慢变深,先是浅褐,再是深赭,最后竟成了带着黏性的红褐土壤,沾在靴底甩都甩不掉。

风也变了。西域那种能把人皮肤刮出细口子的灼热干燥,不知在哪个时辰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风是温润的,拂过脸颊时带着水汽,像刚从浸了冰块的陶罐里捞出来的湿布。风里裹着的气味越来越复杂——先是浓重的泥土腥气,接着是植物腐烂后特有的腐殖味,到后来,连石猛都皱着鼻子嚷嚷:“这味儿咋跟俺老家沼泽地似的,黏糊糊的往肺里钻。”

变化来得突兀又猛烈,像是天地间有人猛地换了一幅画卷。

前一刻,他们还走在视野开阔到能望见天地相接处蜃景的戈壁边缘,脚下是稀疏得能数清棵数的骆驼刺,每一株都歪歪扭扭地扎根在石缝里,透着挣扎的倔强。他们翻过一道漫长的缓坡,坡上的骆驼刺比别处稍密些,荆用断刀拨开挡路的植株时,刀刃划过茎秆,竟渗出了些许淡绿色的汁液。

等三人登上坡顶,眼前的景象让习惯了沙漠空旷死寂的林枫和石猛,都齐齐屏住了呼吸,连荆那沉稳的脚步都顿了顿。石猛扛着的巨斧“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斧柄激起的土块都带着湿润的光泽。

绿色。

是那种铺天盖地、无边无际、浓得能化在骨子里的绿色。仿佛有人将整个翡翠矿脉碾碎,再掺上融化的碧玉,一股脑泼洒在了这片土地上。那绿色层层叠叠,从脚下的坡底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的山峦深处,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就淹没了他们此前二十余年对“绿”的所有认知。

这绝不是东域海珠城那种被花匠精心修剪过的、温顺得贴在青砖路上的绿色。海珠城的绿是驯服的,是矮墙内的月季、庭院里的梧桐,连草叶都长得规规矩矩。而眼前的绿,是狂野的、恣意的,甚至带着几分狰狞的生命力——它们不管不顾地疯长,把每一寸空间都填得满满当当。

几十丈高的参天古木拔地而起,树干粗得要三个石猛手拉手才能抱住,树皮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像老人暴起的青筋。树冠向四周舒展,枝桠交错着织成巨大的华盖,将头顶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只漏下几缕细碎的阳光,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碗口粗的藤蔓像一条条墨绿色的巨蟒,从树冠上垂落下来,有的缠着树干盘旋而上,有的则直接拖在地上,梢头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沾到地面就洇出一小片湿痕。

低矮的灌木丛长得比石猛的腰还高,枝桠上带着细密的尖刺,叶片相互挤压着,密不透风得像一堵绿色的墙。各种奇形怪状的蕨类植物从灌木间隙里钻出来,有的叶片大得能当盾牌,边缘卷着波浪形的边,表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黏液;有的则纤细如发丝,扎堆长在岩石缝隙里,风一吹就簌簌发抖,落下细碎的孢子。苔藓更是无处不在,它们像绿色的绒毯,铺满了每一寸裸露的地面、每一块灰褐色的岩石,甚至顺着树干一路往上爬,把古木染成了通体的苍绿。

空气中的气味也变得复杂至极。浓烈的花香从密林深处飘来,甜得能腻住人的喉咙,那是一种从未在东域或西域见过的花朵散发的味道,带着热带植物特有的奔放;紧接着是果香,酸涩中透着清甜,林枫循着气味望去,能看见藤蔓上挂着些拳头大的红色浆果,表皮泛着油亮的光泽,却不知是否有毒。而在这些香甜气味的最深处,却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气息——那是植物腐烂后产生的甜腐味,混着某种未知生物身上特有的、甜腻中带着腥臊的味道,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

生命的繁盛在这里达到了极致,却也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每一片叶子都绿得发亮,叶脉里仿佛有源源不断的汁液在奔涌;每一根藤蔓都在疯狂地生长,梢头的嫩芽以肉眼几乎能察觉的速度向外延伸;每一朵花都开得极尽艳丽,花瓣上的纹路繁复得像某种密语。它们在争夺阳光,争夺水分,争夺每一寸可以扎根的土地,那种不加掩饰的生命力,让这片森林看起来像一个正在剧烈呼吸的巨兽,而他们三个,就是误闯巨兽口中的猎物。

“俺……俺的个亲娘咧……”石猛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下来,手里的巨斧被他无意识地往地上又按了按,斧刃嵌入湿润的泥土半寸,“这……这树长得比俺老家的山神庙还高,枝桠缠得跟乱麻似的,比沙漠里那光秃秃的石头林子吓人多了!”他说着,伸手想去碰旁边垂下来的一根藤蔓,那藤蔓却像是有知觉般,梢头微微一缩,吓得他赶紧收回手,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就连一向沉稳得像块磐石的荆,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极淡的凝重。他停下脚步,蹲下身时,膝盖发出“咔”的一声轻响——那是常年在风沙中奔波留下的旧伤。他用粗糙的指尖捻起一点黑得发亮的泥土,泥土黏在指缝间,带着微微的温热。他把泥土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起来,沉声道:“这里的生机……太盛了。”

他摊开手掌,让林枫和石猛看那团泥土:“正常山林的土,带着草木的清气,可这土……”他手指一捻,泥土化作细小的颗粒,“带着股子‘腻’味,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催出来的生机。万物有度,过犹不及。小心点,这林子里的东西,怕是比沙漠里的沙暴还难缠。”

林枫默默点头,指尖的潮汐石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像是在抗拒周围的气息。他的感知远比石猛敏锐,此刻更是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开源之力像是被投入了乱麻堆,原本顺畅的流转变得滞涩起来。周围的每一株植物、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强烈的生命磁场,这些磁场相互交织、碰撞,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的感知彻底干扰。而那股潜藏在香甜气味下的甜腻腐败感,更是让他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地方的繁盛,根本不是自然生长的结果,反而像是某种力量强行催生的假象。

这与西域的极端荒芜,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西域是生命的禁区,那里的酷热与干旱像一把无情的刀,赤裸裸地剥夺着一切生命的可能,每一株活下来的胡杨、每一只奔跑的沙狐,都是靠着顽强的意志在挣扎。而这里,却是生命的囚笼。它用过度丰沛的资源、用浓得化不开的绿色,编织出一张温柔的网,诱捕着每一个闯入者,然后用疯狂的生长将其吞噬、同化,最终变成滋养这片森林的养料。

“生命禁区……”林枫低声重复着之前在绿洲酒馆听到的词语,此刻才有了真切的体会。当时酒馆老板说起南山脉时,脸上那惊恐的表情还历历在目,他说“那地方进去的人,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连骨头都剩不下”,当时他只当是夸张的说法,现在看来,这话恐怕并非虚言。这南山脉,绝非善地。

他抬头望向森林深处,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绿色帷幕。根据荆从泽图古城遗迹的石壁上解读出的信息,龙族在西域抽取的地脉能量,最终的流向正是这片山脉的深处;而之前在绿洲遇到的木灵族信使,临终前也含糊地提到了“林海之心”和“妖木夺舍”的传闻。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那个被称为“林海之心”的地方,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木灵族内部的分歧,又是因何而起?龙族抽取地脉能量的目的,难道和那株传闻中夺舍了木灵族长老的妖木有关?

无数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剑鞘上刻着的东海云纹,此刻像是在提醒他,他从东海而来,穿越西域的风沙,可不是为了在这里退缩的。

“青木长生……”林枫想起沐清音在古海图上对南山脉区域的标注,那四个字旁边,还画着一株缠绕着雷电的古树。长生?还是……另一种形态的禁锢与掠夺?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疯狂生长的植物,想起了那股甜腻的腐败气息——或许所谓的“长生”,不过是将生命强行束缚在这片土地上,永无止境地被掠夺罢了。

“头儿,咋整?”石猛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抡了抡巨斧,斧刃劈开空气发出“呼”的一声响,脸上又露出了惯有的悍不畏死的表情,“俺看这林子也没啥可怕的,大不了一斧头劈出去,管它是树是藤,都给它砍断!直接往里闯?”

“不可鲁莽。”荆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南山脉不比西域,沙漠里的危险都摆在明面上,可这里的危险,都藏在暗处。你一斧头砍断的藤蔓,可能下一刻就从地下钻出十根缠住你的脚;你摘的浆果,可能带着见血封喉的毒。木灵族世代生活在这里,他们肯定有自己常走的路径,或者留下的标记。我们得先找到那些标记,贸然深入,就是送死。”

林枫赞同地点头:“荆说得对。我们先在林子边缘探查,注意观察树木的朝向和岩石上的痕迹——木灵族擅长与植物沟通,他们走过的路,周围的草木会有不一样的形态。石猛,你注意警戒周围的动静,你的听力比我们好;荆,你负责寻找标记;我来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看看能不能避开那些异常的生命磁场。”

他深吸一口那浓郁得化不开的空气,甜香的气味钻进鼻腔,却让他更加清醒。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之前的不安已经转化为了面对危险的警惕。他知道,眼前这片看似生机勃勃的森林,不过是他们冒险路上的又一道关卡,无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们都必须闯过去。

“走吧。”林枫率先迈步,朝着那片浓绿迈出了第一步。靴底踩在厚厚的苔藓上,发出“噗嗤”的轻响,冰凉的湿气透过鞋底传上来,却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脚步。“收敛气息,提高警惕。我们的目标,是找到木灵族,弄清‘林海之心’的真相。”

新的冒险,就在这片过度繁盛、危机四伏的绿色海洋前,正式拉开了序幕。

西域的黄沙磨砺了他的意志,让他在绝境中学会了坚持;东海的波涛开阔了他的胸襟,让他在迷茫时找到了方向。而这片南山脉,这片充满了诡异生机与潜藏危险的森林,又将带给他怎样的考验与领悟?林枫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只要脚下的路还在延伸,他就不会停下脚步。

石猛扛着巨斧紧随其后,脚步踩得沉稳有力;荆则走在最后,断刀微微出鞘半寸,冷冽的刃口在树荫下闪着光。三人的身影,很快便被那无边无际、沉默而诡异的绿意所吞没,只留下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在厚厚的苔藓上,渐渐被新生长的细小藤蔓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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