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的晨光里,新麦田的嫩芽刚顶开沙土。
林怡希蹲在田埂边,看小满用云种叶蘸着圣树汁,在每株麦苗根部画“护苗符”——叶尖的银光渗进沙土,麦种便像得了指令般舒展胚根。“这是母亲说的‘金麦’,耐旱抗沙,三年能养百人。”她捻起一粒麦种,金褐色的种皮泛着暖光,“等这片田熟了,铁犁基地的娃娃就有馍吃了。”
王婶带着云种部落的女人编“麦秆篱”,用沙枣核粉在篱边撒“防虫圈”;张姐和沙盗用冰焰草绳捆扎田垄,防止沙暴卷走新苗;阿依汗则在田中央立了块石碑,刻上“林氏麦种,守土生根”——那是母亲笔记里“种粮先种心”的意思。一切都像在编织一个关于“家”的梦,直到日落西山时,地底传来第一声闷响。
地龙翻身与麦尸现
“地动了!”小满的惊叫划破黄昏。
田埂突然裂开道缝,沙土像活物般翻涌,新冒的麦苗被连根拔起,混着碎石滚进裂缝。林怡希攥紧护身符,只见裂缝中钻出几株麦尸:它们的下半身与麦苗融合,根须扎进沙土,上半身却是播种村民的模样——皮肤泛着尸气的青灰,眼睛是两片干瘪的麦叶,手臂上缠着沙蝎子留下的黑色尸油布条。
“是李二叔!赵婶!”铁犁基地的春桃突然哭喊——麦尸中竟有她和春燕的邻居,上周还帮着播麦种。“他们被尸气侵了……”王婶的沙棘杖颤抖着指向麦尸的根系,“看那沙土下的黑疙瘩!”
众人挖开裂缝,底下埋着个陶罐尸爆弹:罐身刻着沙蝎子的蝎子纹,里面塞满浸透尸油的麦秸,引线已隐约可见火星——一旦引爆,整片麦田连同绿洲都将化为焦土。
麦尸的“种粮执念”
“别碰尸爆弹!”林怡希拦住要上前拆弹的张姐,“麦尸的根系缠着引线,动了它们会炸!”她翻开母亲笔记,找到“尸气侵体”那页:「尸气染草木,则草木化尸护主;染人则人成尸守物,唯圣树汁可洗其心」。
小满突然指着一只麦尸:“怡希姐,它的麦叶眼睛在流泪!”——那株麦尸的“眼睛”竟滚下浑浊的泪,滴在沙土上,竟让旁边的麦苗重新挺直了腰杆。“它们不是在害人,是在‘守麦种’!”春桃哽咽着,“李二叔生前说,‘麦种是命根,谁动就跟谁拼命’……”
林怡希心头一震。她想起播种那天,李二叔把最后一捧麦种塞进她手里:“闺女,这种金贵,等熟了,给俺娃留个馍。”原来麦尸的疯狂,不过是农民对“种粮”二字最朴素的执念,被尸气扭曲成了守护。
女人的“净麦计”
“分三路!”林怡希将圣树汁囊和冰焰草绳分给众人,“王婶带云种部落用‘云叶唤忆法’——把云种叶的银光对准麦尸眼睛,唤醒他们的种粮记忆;张姐带沙盗用冰焰草绳捆住尸爆弹引线,别让火星烧到麦秸;我和阿依汗、小满去给麦尸涂圣树汁——记住,轻涂心口,那是尸气最弱的地方!”
第一路:云叶唤忆
云叔带着族人扯下蓑衣上的云种叶,叶背银光织成网,照向麦尸的眼睛。李二叔模样的麦尸突然停下动作,干瘪的麦叶眼睛里竟映出播种时的画面——他蹲在田埂边,把麦种一颗颗放进小满的掌心:“娃,这种要埋七寸深,沙枣核粉盖顶,才抗得住旱。”他的根须微微松动,像在回忆。
第二路:冰焰捆引线
阿依汗的冰焰草绳在尸爆弹引线旁绕成圈,蓝焰遇尸油“滋滋”作响,却没点燃引线——圣树纤维绳浸过冰焰草汁,遇火不燃只降温。“这绳能撑半个时辰!”她喊着,张姐用沙枣核粉撒在引线接口,核粉的涩味盖过了尸油的臭。
第三路:圣树汁洗心
林怡希蹲在李二叔麦尸前,圣树汁顺着指尖滴在他心口。青灰的皮肤裂开道缝,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血肉——那是活人的温度!“二叔,麦种熟了,春桃给您留了馍。”她轻声说,掏出春桃蒸的麦饼放在他根须旁。麦尸的根须突然缠住麦饼,干瘪的麦叶眼睛竟舒展开,像在笑。
尸爆弹的“沉默”
当最后一只麦尸(赵婶模样)的青灰褪去,尸爆弹的引线突然“噗”地熄灭了。
沙蝎子的蝎子纹在罐身上扭曲,像是被圣树汁的气息灼伤。林怡希用匕首撬开罐盖,里面的麦秸早已被圣树汁浸透,尸油的气味变成了麦香。“沙蝎子算错了,”小满捡起罐底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麦种熟则爆,毁林氏根」,“他想毁了咱们的希望!”
王婶把麦饼分给刚苏醒的李二叔、赵婶——他们虽还不能完全变回活人,却不再攻击,只是蹲在田边,用根须轻轻抚摸新麦苗,像在哄孩子睡觉。春桃抹着眼泪给他们戴沙枣核护身符:“二叔,以后麦田有我们守着,您安心睡吧。”
新麦田的“誓言”
黎明时分,新麦田的嫩芽重新挺立,比之前更绿、更壮。
林怡希在田中央立了块新碑,刻上“李二叔、赵婶及所有守麦人永护金麦”。王婶用沙枣核粉在碑前撒了圈“护麦符”,张姐把冰焰草绳编成“避雷网”挂在田埂,小满则带着孩子用麦秆编“守麦哨”——哨声一响,麦苗就跟着晃,像在点头答应“好好长”。
“怡希姐,”小满指着远处的沙丘,“你看!云种叶的银光引来了鸟!”——几只沙雀落在田边,啄食麦苗上的露珠,翅膀上沾着云种叶的银粉,像撒了把星星。
林怡希望着这片用命守来的麦田,怀里的麦种袋沉甸甸的。她知道,沙蝎子的阴谋还没结束,但她们有了金麦、圣树汁、彼此的手,还有刻在碑上的誓言——末日再难,只要囤住“种粮的心”,就能在沙海里种出永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