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草台的晨光滤过新抽的沙枣枝,在归元草的满月叶上织出金斑。林怡希蹲在田垄边,指尖拂过一株刚破土的沙粟苗——叶片上还沾着昨夜的露,像极了沙七替她挡沙暴时,睫毛上凝着的霜。
“怡希姐,秧苗排好啦!”小满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她怀里抱着个竹篾筐,里面是沙七刚育好的沙薯藤。阿囡跟在她身后,举着片归元草叶当“小旗”,叶上的同心圆纹被她用沙枣汁描得更亮:“怡希姐,这旗能给秧苗‘归元’吗?让它们长得壮壮的!”
沙七从药棚走来,肩上搭着件粗布短褂,手里提着个陶壶:“王婶熬了归元草茶,加了沙枣蜜,给你润润嗓子。”壶嘴飘出的白汽里,混着归元草的月白香与沙枣的甜香,像极了他们初遇时,沙七递来的那捧野沙枣。
医帐前的空地上,张姐正带着几个年轻姑娘晒归元草干——草叶铺在竹匾里,被阳光晒成半透明的月白色,像撒了一地碎月亮。王婶坐在石凳上补渔网,网眼里穿的是沙芥藤,她说这藤韧性强,能网住最大的沙鲤。沙鳄趴在月牙泉边,尾巴尖偶尔拍一下水面,惊起几尾银白的鱼——那是沙七用归心绳驯熟的,如今见了人也不躲。
归元之后:囤货的智慧落地生根
三个月前那场“百分圆满”的战役,早已化作绿洲的日常。
林怡希翻开账册,羊皮纸上记满了“新囤货”的条目:
粮食:沙粟地扩至二十亩,沙薯窖存了三百筐,沙枣蜜炼了五十罐(用归元草叶过滤,甜而不腻);
药材:归元草种了半坡,聚歼草围了菜园(防虫),沙芥、沙蝉蜕晒干收在陶瓮里;
工具:沙枣核编的筐篓堆满仓房,沙棘杖磨得光滑(王婶说“能撑十年”),冰焰草汁存了十坛(只备不时之需);
人心:逃难者分了田,沙盗成了护田队,拾荒部落的娃们跟着阿依汗学认草药。
“这才是‘囤货’的真谛。”沙七递来杯茶,指腹蹭过她手背的薄茧,“不是攒够吃的喝的,是把日子‘囤’成安稳的模样。”
她望着田垄间忙碌的身影:阿木带着沙婴尸修水渠,阿依汗教孩子们认归元草的同心圆纹,张姐的织机“咔嗒”响着,新织的粗布上印着沙枣花——那是她设计的花样,说要给每个孩子做件新衣裳。风掠过田垄,沙粟苗“唰唰”作响,像在应和远处的笑声。
新日常:归元草畔的“小团圆”
午后的阳光暖得像归元草的膏,林怡希坐在泉边石上,看阿囡追着沙蜥跑。小家伙的裙摆沾着草屑,发间别着沙七用沙枣核编的“同心扣”,跑起来叮当作响。
“怡希姐!”阿囡突然扑进她怀里,举着个玻璃罐,“看!我捡的沙枣!”罐子里躺着几颗红得透亮的枣,是沙七前日从断喉谷带回来的“圣枣”,说要留着给阿囡做糖渍。
沙七拎着条沙鲤走来,鱼鳃还翕动着:“刚网的,王婶说熬汤补身子。”他把鱼放进陶盆,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你的。”展开是枚归元草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满月纹与同心圆——正是用圣草台的灵玉雕的。
“上次你说‘圆满’要看得见摸得着。”他挠挠头,耳尖有点红,“这玉佩能避邪,也能提醒你……咱们的日子,早‘归元’了。”
林怡希摩挲着玉佩,忽然想起初见时他满身沙尘的模样。那时她以为末日只有绝望,如今才懂,所谓“归元”,不过是有人陪你把“活着”,过成“好好活着”。
未尽的温柔:归元草与“人间序章”
傍晚的炊烟升起时,绿洲飘起了饭香。王婶的沙粟饭软糯香甜,张姐的沙薯饼焦香扑鼻,沙七熬的沙鲤汤奶白浓郁——汤里撒了把归元草叶,说是“提鲜又安心”。
众人围坐在新搭的木桌旁,阿囡捧着碗不肯放,小满给沙盗大叔夹菜,阿木讲着修水渠的趣事,沙鳄趴在桌下,等着王婶丢骨头。林怡希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末日”二字从未如此遥远——这里只有田垄、炊烟、孩子的笑,和沙七悄悄夹给她的一块最嫩的沙薯。
“怡希,”沙七碰了碰她的手背,“明日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断喉谷的‘圣草台’。”他眼里闪着光,“我发现了片野生归元草,比咱们的更茂盛。明年开春,咱们再种一片,让整个绿洲都飘归元香。”
她笑着点头,舀了勺汤喂他:“好,我教你认归元草的满月纹。”
风掠过归元草丛,月白花瓣落在她发间,沙七伸手轻轻拂去。远处传来沙婴尸的鼾声,混着小满的蜜哨,像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
尾声:归元草的“永恒约定”
夜深了,林怡希坐在医帐前,看沙七给新编的归元草篱笆刷桐油。篱笆围着菜园,草叶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像一道温柔的屏障。
“怡希,”他忽然开口,“等开了春,咱们在篱笆边种棵沙枣树吧。”
“为什么?”
“因为你说过,沙枣花开的时候,像不像咱们第一次见面?”
她愣住了。是啊,那年沙暴天,她躲在破庙里,是他递来的一捧沙枣花,让她相信末日里也有甜。如今,他们要把这份甜,种进日子里。
沙七停下手中的活,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不管以后有多少年,我都陪你把‘归元’的日子,过成诗。”
林怡希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混着桐油和归元草的气息,忽然觉得这就是“圆满”——不是药的百分百,不是囤货的无穷尽,是有人陪你把废墟,建成家;把绝望,过成诗。
远处,归元草在夜风中摇曳,满月叶上的同心圆纹,像一轮小小的月亮,照着他们,照着这片重获新生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