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曼德勒,一间充满刺鼻化学气味的破旧作坊。林夕被反绑在木柱上,喉咙里火辣辣的剧痛让她无法呼吸。她的缅甸丈夫吴梭温,正用一根细长的铜管,将混合了金粉和某种暗红色粘稠树漆的滚烫液体,强行灌入她的口中。
「吞下去!这是‘佛金’!能让你的心变成金子,永远属于我!」吴梭温眼神狂热,嘴角因用力而扭曲。他的姐姐杜钦,一个面色蜡黄、眼神阴鸷的女人,在一旁死死按住林夕挣扎的头。
吴梭温是个落魄的鎏金工匠,痴迷于一种从黑市得来的邪法手抄本。书中记载,将「心怀异志的伴侣」用特制金漆「净化」,可使其心志如金,永不变心。林夕因无法忍受他的家暴和贫困,试图逃跑,却被抓回。这次,吴梭温决定用这极端的方式「留住」她。
滚烫的金漆灼烧着林夕的口腔、食道,她感到内脏在燃烧。挣扎中,金漆呛入气管,她剧烈咳嗽,喷出的混合物带着血丝。杜钦厌恶地擦掉脸上的污渍,用力更猛。灌完「仪式」,两人将奄奄一息的林夕锁进杂物间,期待「佛法」显灵。
深夜,林夕在剧痛和窒息感中醒来。她感到喉咙仿佛被水泥封住,每一次呼吸都撕心裂肺。更可怕的是,她开始产生幻觉——昏暗的杂物间里,那尊未完工的佛像阴影似乎在蠕动,佛像空洞的眼窝里,有暗金色的光芒在流转。她听到耳边有低语,不是人声,像是无数细小的金属片在摩擦:「金身……铸心……」
林夕用碎瓷片磨断绳索,撬窗逃出。她跌跌撞撞跑到郊外一所摇摇欲坠的高脚屋前,敲响了门。屋里住着曾被村民驱逐的巫医梭雷。梭雷曾因用传统草药救治霍乱患者,被西医指控为「传播瘟疫」而遭迫害。
梭雷看到林夕紫胀的面孔和无法发声的痛苦状,立刻用竹刀切开她的气管插管,救了她一命。检查后,他面色凝重:「你中的不是毒,是‘毗舍遮’(缅甸传说中的食人鬼)的咒法。金粉混了尸油和情降粉,这不是铸心,是要把你的魂魄炼成‘黄金鬼奴’。」
他指着林夕喉咙深处若隐若现的金色斑点说:「金毒已入血脉,会慢慢侵蚀你的五脏。更要命的是,施咒者的执念成了引子,招来了真正的恶灵。它现在附在那些金粉上,以你的痛苦为食。」
梭雷用蜈蚣粉和蛇胆调制药膏敷在她颈部,暂时抑制了金毒的蔓延:「要活命,必须找到施法用的法器和主咒物——通常是施咒者的血液或头发,用乌鸦血浸泡后烧毁。但吴梭温肯定把东西藏在了有结界的地方。」
正当梭雷配药时,杜钦带着几个壮汉闯进来,污蔑梭雷用邪术害人。混乱中,梭雷的药房被砸,林夕被强行拖走。临别时,梭雷挣扎着喊道:「去找波波基!只有他能解结界!」
林夕被关进吴家祖宅的密室。这里曾经是存放鎏金原料的仓库,墙上挂着各种怪异的面具和符咒。吴梭温在她面前摆了一尊诡异的小金佛——佛身布满血管状纹路,佛像的掌心托着一颗用林夕头发缠绕的干瘪槟榔。
「看见了吗?你的魂核已经和佛金融为一体。」吴梭温癫狂地抚摸佛像,「等满月那天,用你的心头血开光,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当晚,林夕利用送饭老仆的同情心逃出密室。根据老仆的提示,她在仰光郊外最大的垃圾场找到了「波波基」——一个以捡拾废品为生的疯癫老人。令人惊讶的是,波波基的棚屋里堆满了各种残缺的佛像和法器。
「吴梭温用的不是正统佛法,」波波基用铁钩般的手指划着地上的符文,「他拜的是‘食金鬼’,一种专吃镀金佛像灵气的恶灵。你喉咙里的金粉就是诱饵。」
他教给林夕一个险招:在满月夜潜入吴家祖宅的祭坛,用铜镜反射月光照向小金佛,同时泼洒黑狗血。「但要注意,食金鬼现形时会疯狂反扑,你必须先找到自己的‘魂核’——那颗槟榔。」
满月夜,林夕带着波波基给的法器潜入祖宅。祭坛上,吴梭温正在割破手指将血滴入金碗。当月光透过天窗照射下来时,林夕突然冲出,将铜镜对准小金佛。诡异的事发生了:佛像表面的金粉开始沸腾,一个透明扭曲的身影从佛身中钻出。
「就是现在!」波波基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林夕将黑狗血泼向幻影,却听见杜钦的冷笑:「等的就是你!」
原来杜钦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自幼学习降头术,发现弟弟吴梭温容易操控,便策划用林夕做祭品喂养自己饲养的食金鬼。当黑狗血泼中幻影时,杜钦突然割开吴梭温的喉咙,将鲜血洒向小金佛:「以血亲之魂,换鬼王真身!」
食金鬼在血祭中彻底实体化,变成一具流动的金色人形。但意外发生了——实体化的恶灵首先扑向最近的杜钦,疯狂啃食她身上的金首饰。林夕趁机抢过那颗缠着头发的槟榔,却发现槟榔内部藏着一片画满符咒的铜片。
「那是移魂符!」波波基在窗外大喊,「咬破手指把血涂在上面!」
林夕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铜片上,食金鬼突然转向她。但这一次,它没有攻击,而是跪下来发出哀鸣。林夕惊讶地发现,铜片上的血迹正快速形成一个新的符文——正是梭雷教过她的安魂咒。
「我明白了,」波波基激动地说,「食金鬼其实是古代被迫害的鎏金匠人的怨灵!它要的不是黄金,是匠人的认可!」
林夕举起铜片,对着食金鬼念出安魂咒。金色人形开始消散,化作青烟钻入地下。就在消失前,它突然伸手点向林夕的喉咙,她咳出一团硬物——竟是颗金珠。
三个月后,林夕在仰光开了家小手工作坊。吴梭温姐弟因邪术害人被村民驱逐,据说杜钦在流亡途中被发现时,浑身皮肤呈现诡异的金色。
林夕的喉咙虽然留下永久损伤,但已能勉强发声。奇怪的是,她的手工鎏金技艺突然变得精湛无比,作品带着独特的灵性。更诡异的是,她咳出的那颗金珠始终无法熔化,即使扔进熔炉也会神秘地回到她枕头下。
某夜,林夕梦见食金鬼跪在床前说:「匠魂认主,金珠为契。恶缘未尽,慎用汝技。」惊醒后,她发现工作台上未完成的金佛竟自行镀上了完美金身。
次日,一个神秘富商高价订制七尊金佛,要求用「古法鎏金」。当林夕触碰对方递来的金料时,掌心突然灼痛——那金粉中竟掺着吴梭温常用的尸油成分。
富商微笑:「杜女士托我向您问好。」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皮肤泛金的轮廓正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