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卡赫季地区一座荒废的古老东正教修道院地下酒窖深处。空气中弥漫着陈年酒桶的木香和湿土的霉味。林夕,一名因在跨国葡萄酒贸易中制售假酒、使用工业添加剂导致消费者中毒并伪造品酒证书而被行业封杀和国际通缉的华裔品酒师,为躲避追捕并寻找传说中的“永生之酒”,通过黑市加入了一支由当地黑帮资助、伪装成“历史研究队”的盗墓团伙。队长是凶悍的格鲁吉亚人吉维,队员包括俄罗斯冒险家、土耳其古董贩子和一队雇佣兵。
队伍里的老修士,年迈的伊利亚,在进入地窖前划着十字架警告:“这下面埋着‘克韦夫里’(古代陶罐酿酒法)的禁忌,藏着‘酒魔’的祭坛!不能惊动!”但吉维对此不屑一顾。
在撬开一个被封印的侧室后,他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景象:房间中央没有棺椁,只有一个半埋在地下的、巨大无比的古代陶制酒瓮(克韦夫里)。瓮口被蜂蜡和泥土封死,但瓮身布满裂缝,从中渗出暗红色的、粘稠如血的液体,散发出极其浓郁、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酒香。更诡异的是,瓮的周围散落着许多小型陶俑,每个陶俑都呈现极度痛苦扭曲的姿势,仿佛在醉酒狂欢中猝死。
伊利亚修士看到酒瓮后惊恐后退,颤抖着划十字:“‘阿赫罗西’!是堕落酒神的祭坛!里面酿的不是酒,是狂乱之血!快用圣水净化,用泥土重新封死!”但吉维和土耳其贩子被这古老酒瓮的价值和异香吸引,强令打开。当瓮口被砸开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顶级葡萄酒香和腐烂血腥味的雾气喷出,离得最近的俄罗斯冒险家吸入雾气后,双眼赤红,狂笑着舞蹈至力竭而死。当夜,吉维在营地狂饮后离奇死亡——尸体全身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嘴角带着癫狂的笑容,但七窍流出暗红色的液体,经检测并非血液,而是某种高度浓缩的、含酒精的毒液。
恐慌在队伍中蔓延。林夕负责处理这个邪异的酒瓮。深夜,他鬼使神差地取了一小杯瓮中液体。那液体粘稠如血,在杯中荡漾着诡异的光泽。他忍不住尝了一口,瞬间,一股极致的、超越任何美酒的醇香在口中炸开,但随即转为灼烧般的苦涩。眼前出现幻象:奢华的古堡宴会,无数人影在狂欢,但仔细看,那些“人”的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宴会食物竟是腐烂的内脏。一个充满诱惑又癫狂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诉说着永恒狂欢的承诺,以及将痛苦转化为极致快乐的邪恶方法。
他的梦境变成了无尽的醉梦。他梦见自己沉溺于永不结束的酒宴,与身形模糊、散发着酒香的魅影交合,过程充满了窒息般的快感和自我毁灭的狂喜。醒来时头痛欲裂,口中残留着那股诡异的酒香,身上出现莫名的淤青,仿佛在梦中经历了激烈的搏斗。他对普通酒液失去兴趣,却对那瓮中的“血酒”产生难以抑制的渴望。
队伍开始出现诡异狂乱。土耳其贩子产生幻视,总说看到黄金从酒瓮中涌出,疯狂地挖掘地面最后心力衰竭而死。一名雇佣兵变得极度暴力,攻击同伴,最后用酒瓶碎片割喉自尽。林夕恐惧地意识到,这些疯狂都与他接触瓮中液体后,内心被放大的贪婪和放纵有关。
林夕试图将酒瓮掩埋,但它总在夜晚诡异地回到营地。在一种对极致感官体验的病态渴望驱使下,他开始“喂养”酒瓮。他尝试将自己的血滴入瓮中。血液与暗红液体混合的瞬间,液体仿佛沸腾了一下,香气更加浓烈,那癫狂的声音变得兴奋,一股关于酿造、催情和制毒的邪恶“知识”涌入脑海。他利用这“知识”,改良了团伙私酿的劣酒,使其具有极强的成瘾性,短时间内获取暴利。
但代价是,他需要更频繁地“献祭”,从血液到后来需要活物的生命。他的脸色变得潮红,眼神涣散,身上总带着那股甜腻的酒气。他开始厌恶清醒,喜欢微醺的状态。对正常食物感到恶心,却渴望生食带血的肉类。脑中的癫狂低语越来越清晰,那自称为“狂欢之主”的存在,催促他奉献更“浓郁”的祭品——充满生命激情和绝望的“灵魂之酒”。
一次,队里的化学家发现林夕在酒中添加不明物质,企图告发。在低语蛊惑下,林夕将化学家诱至酒瓮旁,强行灌下大量瓮中液体。化学家狂笑舞蹈,最后在极度亢奋中血管爆裂而亡,鲜血被酒瓮吸收,瓮中的液体似乎更加充盈。林夕在恐惧中,竟感到一种创造“完美作品”的扭曲快感。
连续的恐怖事件让团伙瓦解。老伊利亚找到了形如醉鬼、眼神狂乱的林夕,看着他潮红的皮肤和那尊仿佛在呼吸的酒瓮,绝望地说:“你成了‘酒神’的祭司!它在用你的生命酿造新酒!必须在黎明前、万物苏醒时,用干枯的葡萄藤和圣像的碎片点燃篝火,将酒瓮彻底焚毁!”
方法是在修道院废墟的祭坛遗址上,架起柴堆。将酒瓮置于火上,伊利亚会念诵古老的驱魔经文。林夕必须赤身站在寒风中,忍受极寒和邪灵最后的、极致的感官诱惑与痛苦折磨,直到酒瓮炸裂。伊利亚警告,酒香会产生致命幻象,必须保持绝对清醒。
黎明前,寒风刺骨。咒文响起,火焰燃起。当酒瓮被投入火中时,瓮中液体沸腾,发出如同千百人狂欢与惨叫混合的声响!火焰变成诡异的蓝紫色,散发出令人神魂颠倒的异香,烟雾中浮现出奢靡的幻影。林夕感到每一个感官都被极致刺激,邪灵向他展示永恒的极乐幻象。寒冷与炽热交织,他意识模糊。
就在酒瓮在火中开始碎裂时,远处传来警笛声——格鲁吉亚警方闻讯而来!伊利亚一分神,经文中断。燃烧的酒瓮猛地爆炸,一股浓稠的、暗红色的酒雾如同血瀑般扑向林夕,将他全身浸透!
林夕被警方救出,严重酒精中毒,但未死。酒瓮被毁。他辗转回国,经过长期戒断治疗,身体似乎康复,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他对酒精异常敏感,沾酒即醉,但醉后总会无意识地说出古老的酿酒配方;他的汗液带着淡淡的、无法去除的酒香;眼中偶尔闪过狂喜的光芒。
他隐居在一个偏僻的葡萄园当看守,终日与葡萄藤为伴。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诅咒。但每当葡萄成熟发酵时,他总能“尝”到空气中弥漫的、超越物理存在的酒香。一天深夜,他在酒窖巡逻时,无意中打翻了一桶正在发酵的葡萄酒。浓烈的酒香让他眩晕。在幻觉中,他看到了那个破碎的酒瓮在酒液中重组。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竟无意识地在酒窖墙壁上,用指甲刻下了一个复杂而古老的酿酒配方。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眼神迷离。他舔了舔嘴唇,尝到一股熟悉的、甜腻中带着血腥味的酒香。
窗外,新月如钩。林夕拿起那桶被打翻的酒,手指蘸取少许放入口中。这一次,他没有感到恶心,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创造性的狂热。那场焚瓮仪式,真的消灭了酒神吗?还是说,那场爆炸,只是将一滴最精华的“酒神之血”,融入了他的生命,等待着他去酿造下一缸……永恒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