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美尼亚,亚拉腊山脚下的一片黑色火山岩荒漠。狂风卷起玄武岩碎屑,拍打在一座被遗忘的古老异教神庙废墟上。林夕,一名因在国际考古项目中盗卖文物、伪造发掘记录并纵火掩盖罪行而被全球通缉的华裔考古学家,为躲避追捕并寻找传说中的“诺亚方舟遗物”,通过黑市渠道加入了一支由境外神秘基金会资助、伪装成“地质勘探队”的盗掘团伙。队长是冷酷的俄罗斯人伊万,队员包括德国探险家、土耳其文物贩子和一队雇佣兵。
队伍里的老向导,亚美尼亚人萨尔基斯,在接近神庙废墟时不断在胸前划着十字,警告说这里是“纳哈佩特”(古老巨人)的诅咒之地,埋藏着“阿日达哈克”(蛇王)的邪恶力量,绝不能惊动。但伊万对此嗤之以鼻。
在神庙最深处的祭坛下,他们发现了一个用整块黑曜石凿成的、布满裂缝的石棺。打开石棺,里面没有骸骨,只有一具用黑色火山岩雕成的、等身大小的、半人半蛇的扭曲雕像。蛇身缠绕着人形躯干,蛇头张着巨口,正对上方,口中含着一颗鸡蛋大小、不断渗出暗红色粘稠液体的不规则黑石,液体散发出浓烈的硫磺和血腥混合的恶臭。
萨尔基斯看到雕像和黑石后惊恐跪地,用亚美尼亚语嘶声祈祷:“‘阿纳希特’的黑暗面!是血与复仇的女神!那黑石是她的‘愤怒之心’!快用圣水和蜂蜡封住石棺!”但伊万和德国探险家被这诡异的雕像和渗血的黑石吸引,强令取出。当黑石被撬出时,蛇口渗出的液体突然喷溅到一名雇佣兵脸上,该士兵惨叫倒地,皮肤迅速腐蚀溃烂,化作一滩血水。当夜,伊万在帐篷内离奇死亡——尸体干瘪如木乃伊,全身血液被抽干,心脏位置被掏空,塞满了黑色的火山灰。
恐慌在团队中蔓延。林夕负责处理这尊邪异的雕像和黑石。深夜,他独自研究黑石,发现渗出的液体触手冰冷粘稠,仿佛有生命般蠕动。当他无意中将沾了液体的手指靠近烛火时,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绿色,一个充满怨恨和恶毒的低语声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诉说着千年的背叛、复仇的渴望,以及一种将生命转化为石像的邪恶欲望。
他的梦境变得沉重而窒息。他梦见自己沉入无边无际的黑色流沙,身体逐渐石化,一个由熔岩和蛇鳞组成的女性存在缠绕他,进行着冰冷而痛苦的交合,极度的僵硬感与一种永恒的堕落快感交织。醒来时,他浑身关节僵硬,皮肤出现灰白色斑点,口中是浓重的金属腥味,帐篷内弥漫着硫磺气息。
团队开始遭遇恐怖石化。德国探险家清晨被发现时,已变成一具僵硬的石像,脸上凝固着极度恐惧的表情。土耳其贩子半夜惊醒,发现自己的双腿失去知觉,皮肤变得如同岩石,用刀割破竟无血流出,只有灰色粉末。林夕恐惧地意识到,这些异变发生前,他都曾长时间接触黑石,内心充满了对同伴的猜忌或对严酷环境的怨恨。
林夕试图将黑石埋回地下,但它总在黎明时分回到他枕边。在极度的恐惧和一种对“永恒”的病态好奇驱使下,他尝试用血“喂养”黑石。他将血滴在石头上,血液瞬间被吸收,石头渗出的液体变得鲜红,低语声变得愉悦,一股关于地质构造、矿物毒性的混乱知识涌入脑海。他利用这“知识”,在一次躲避当地警方的追捕中,找到了一个充满有毒气体的洞穴作为藏身处,导致追兵中毒身亡。
但代价是,他需要更频繁地献祭血液,后来甚至需要活物的血。他的皮肤变得灰暗粗糙,眼神呆滞,动作僵硬。他开始厌恶温暖,喜欢阴冷。对食物失去兴趣,却渴望吞食泥土和矿物质。脑中的低语越来越清晰,那自称为“大地之怒”的存在,催促他奉献更“坚固”的祭品——充满生命力的血肉之躯。
一次,队里新来的年轻地质学家发现林夕的异常,企图取样分析黑石。在低语操控下,林夕将学者诱至火山口,推入沸腾的泥浆中。看着对方在高温中挣扎碳化,最后变成一具焦黑的“雕像”,林夕在战栗中竟感到一种创造“永恒艺术”的扭曲快感,那黑石在他手中剧烈搏动,仿佛在欢呼。
连续的恐怖事件让团队崩溃。老萨尔基斯找到了几乎变成石像的林夕,看着他僵硬的肢体和那颗仿佛在呼吸的黑石,绝望地说:“你成了‘克雅赫’(石化恶魔)的容器!它在用你的生命制造新的诅咒!必须在火山活动最活跃时,用熔岩之火净化它!”
方法是在月圆之夜,将黑石带到活火山口边缘,用特制的金属钳夹住,悬于岩浆之上。萨尔基斯会念诵古老的驱魔咒文,然后将石头投入岩浆。林夕必须赤裸站在滚烫的岩石上,忍受高温炙烤和邪灵最后的石化诱惑与痛苦折磨,直到石头熔化。萨尔基斯警告,这是与永恒黑暗的战斗,任何动摇都会导致灵魂被石化。
月圆之夜,火山轰鸣,大地颤动。咒文在轰鸣中几不可闻。当黑石被悬于岩浆之上时,石头剧烈震动,渗出黑色血液,发出尖锐的嘶鸣!岩浆翻涌,浮现出无数石化的人形。林夕感到身体正在快速僵硬,邪灵向他展示与天地同寿的幻象。炽热与冰冷交织,他的意识即将凝固。
就在黑石即将投入岩浆的瞬间,火山突然剧烈喷发!灼热的火山灰笼罩一切,萨尔基斯被落石击中。失控的黑石在高温中爆炸,一块炽热的碎片如同子弹般射入林夕的胸膛!
林夕被救援队发现,严重灼伤并伴有奇怪的石化症状。黑石主体消失。经过长期治疗,他身体表面康复,但留下了可怕的后遗症:他的皮肤异常干燥坚硬,对触摸不敏感;体温偏低,需要经常泡在热水中;最可怕的是,他的伤口愈合后会留下类似岩石纹理的疤痕。
他隐居在黑海边的悬崖小屋,以雕刻石像为生。他以为自己摆脱了诅咒。但每当暴风雨来临,他的关节就会僵硬疼痛,而雕刻出的石像总是不自觉地呈现痛苦扭曲的神态。
一年后的深夜,他在雕刻时不小心割伤手指,血滴在未完成的作品上。第二天清晨,他惊恐地发现那尊石像的眼睛竟然在流血,而伤口处生长出了黑色的结晶。更可怕的是,他胸口的疤痕开始发烫,皮肤下面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他颤抖着用刀划开疤痕,发现皮下组织已经变成了蜂窝状的黑色岩石,其中嵌着那颗本该在火山中毁灭的黑石碎片,它正在以他的血肉为养分,缓慢生长……
窗外雷电交加,在闪电的照耀下,他工作室里所有的石像仿佛都转过了头,用流血的眼睛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