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停稳,赵承渊就跳了下来。宫门口的太监正等得着急,一见他立刻迎上来:“赵大人,匈奴使臣已在殿外候着,陛下让您直接进去。”
他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顺手整了整腰间的蹀躞带,“行,我知道了。”
金銮殿前,文武百官已经列班站好。传旨太监站在丹墀上,手里捧着圣旨,脸色有些发白。皇帝今早咳得厉害,根本没法上朝,只能由他代为主持。这种时候最怕出乱子,偏偏匈奴这时候来使,还点名要见赵承渊。
老臣们交头接耳,眼神都在往赵承渊身上扫。
“这人又来搞事。”礼部尚书低声嘀咕,“外敌当前,不谈应对,反倒要推新人?”
话音未落,赵承渊已经走上前,从袖中抽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请公公代为转呈陛下——这是《荐贤录》,十位新科进士的政论与实地考评,皆有据可查。如今边关不宁,旧制难应变局,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
传旨太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底下顿时嗡声四起。
“乳臭未干也配入朝?”一名御史冷笑,“连官服都没穿过,就敢议国策?”
赵承渊没理他,只看向殿外:“带他们进来。”
脚步声响起,十个年轻人整队而入。清一色蓝袍乌纱,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为首一人额角还贴着膏药,是前日殿试时太过激动晕倒磕的。
赵承渊问:“你们知道今天为什么站在这儿吗?”
那人挺胸:“回大人,因为天下需要新血。”
“说得不错。”赵承渊转身面对群臣,“今有匈奴遣使叩关,诸位大臣,可有良策?”
没人说话。
风从殿口吹进来,卷起几片落叶。
过了半晌,那年轻进士又上前一步:“兵者,国之大事。然治本在民。若百姓富足,边军粮饷充足,何惧匈奴铁骑?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修水利、开屯田、减赋税,强根基以制外患!”
满殿寂静。
赵承渊笑了:“此子所言,正是我心中所念。”
话音刚落,十个新科进士齐刷刷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愿随赵大人整顿朝纲!”
声音响彻大殿。
几个老臣脸色铁青,司礼监的笔杆子已经开始记“结党”二字。
赵承渊却不管这些,目光一转,落在首排的柳太傅身上:“柳老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您看这批后生,可堪托付社稷否?”
柳太傅捋了捋胡子,轻笑一声:“后生可畏。”
四个字,轻飘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湖心。
那些准备弹劾的御史,笔尖顿住了。
赵承渊又转向另一侧:“王子远道而来,久居我朝,观政多年。依您看,这批新人如何?”
异国王子正拿着一杯茶,闻言放下杯子,抚掌而笑:“贵国朝堂,沉疴已久。今日见此气象,方知‘换血’二字,非虚言也。这朝堂——该换血了。”
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礼部尚书气得手抖,低声对身边人说:“外邦之人竟敢妄议朝政!”
可没人接话。
因为所有人都感觉到——风向变了。
就在这时,赵承渊脑中忽然一震。
【主线任务完成:构建新政治格局】
眼前仿佛展开一张无形地图。代表柳太傅的文官集团亮起一道青光,异国王子的外交势力泛出金线,十位新科进士如星辰般点亮,最后全都汇聚到他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阵型。
他站在殿中央,没动。
但所有人都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高。
他笑了笑,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诸位可知——这局,才刚刚开始。”
新科进士们眼神发亮,拳头攥紧。
柳太傅微微点头,嘴角含笑。
异国王子举起茶杯,轻轻碰了碰案角。
殿外阳光斜照,映在赵承渊脚前的地砖上,裂了一道细缝。
他低头看了一眼,抬步向前。
“传我令。”他对亲卫说,“召三府主簿,明日辰时入宫议事。”
亲卫领命而去。
礼部尚书终于忍不住:“赵大人,您这是要绕过六部自行组阁?”
“不是组阁。”赵承渊回头,“是重组。”
“你……”
“我奉的是陛下旨意,荐的是有才之士,行的是利国之事。你说是不是?”
对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匈奴使臣入殿——”
众人回头。
一名披着狼皮大氅的壮汉走入,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他直奔赵承渊,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一封国书:“单于有令,愿与大人为盟,共守北疆十年。”
赵承渊接过国书,看也不看,递给身旁的新科进士:“你来读。”
那年轻人一愣,随即双手接过,打开朗读。声音虽有些颤,但一字不差。
读完,赵承渊问:“你觉得如何回应?”
“回大人,可许盟约,但需加一条——互市通商,限马匹数量,防其蓄力反扑。”
赵承渊看了他一眼,点头:“准了。”
他对匈奴使臣说:“回去告诉单于,三日后,我在城北校场等他亲自签约。”
使臣领命退下。
殿内气氛微妙。
有人想争,却找不到理由;有人想骂,却被堵住了嘴。
赵承渊走到丹墀前,看着下方百官:“从今日起,每月初一,新科进士轮值内阁,参与政议。柳太傅主持考核,异国王子列席旁听,若有异议,当场提出。”
没人反对。
连最顽固的老臣也只能低头喝茶。
他知道,这不是命令,而是宣告。
旧时代结束了。
新的棋盘已经摆好。
他转身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一只麻雀飞过屋檐,撞落一片瓦。
那片瓦在空中翻了两圈,砸在地上,碎成三块。
赵承渊迈步走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