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华府,林风并未明确目的地,只信马由缰,一路向西。他需要时间消化落凤坡一战的收获,稳固后天中期的境界,同时思考“巡天”星盘与星辰节点的奥秘。
十日后,他进入了以险峻栈道和繁华商路闻名的“剑南道”。此地山高林密,水路纵横,是连接中原与西南边陲的重要通道,商旅往来不绝,也因此催生了众多镖局与江湖势力。
这日傍晚,林风行至一座名为“金牛镇”的枢纽小镇。镇子不大,但因地处几条商道交汇处,显得异常热闹。客栈、酒肆、货栈林立,南腔北调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牲畜、货物与食物的混合气味。
他寻了家看起来干净宽敞的“悦来客栈”住下。在大堂用饭时,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不少行商打扮的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面带忧色。
“……听说了吗?‘镇远镖局’又出事了!”
“又是押往蓉城的药材?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批了吧?”
“可不是嘛!连人带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在‘一线天’那段路没的!”
“一线天?那地方虽然险,可镇远镖局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过去,怎么会接连失手?”
“邪门得很!据说总镖头杨破军杨老爷子都快急疯了,悬赏千金求线索呢!”
镇远镖局?接连失踪?一线天?林风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听起来不像普通的劫镖。若是山贼所为,求财而已,何必做得如此干净,连尸体都找不到?而且专挑镇远镖局的货?
他前世丰富的刑侦经验告诉他,这背后必有隐情。或许,这又是一个能让他锻炼心智、积累经验,甚至可能触及突破机缘的案件。
饭后,林风信步来到镇远镖局所在地。那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宅院,门前矗立着两尊石狮子,镖旗在晚风中无力地垂着,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大门敞开,隐约能听到内里传来的焦急议论和叹息声。
林风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在镖局对面的茶摊坐下,要了壶茶,看似休息,实则观察。只见不时有镖师打扮的人匆匆进出,个个面色凝重。偶尔有访客前来,也多是摇头叹息而出。
【神捕系统】被动扫描着进出之人,收集着零碎的信息流:
· 关键词提取: “一线天”、“药材”、“无痕迹”、“老手”、“内鬼?”、“不像山贼”……
· 情绪分析: 焦虑(78%)、疑惑(65%)、恐惧(42%)。
· 生理指标: 多名镖师心率偏快,皮质醇水平升高,显示长期处于应激状态。
看来情况确实不简单。林风正思索着如何介入,忽见镖局内走出一名身着锦袍、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的老者,身旁跟着几名精悍的镖头。那老者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凝,竟是一位后天初期的高手,想必就是总镖头杨破军。
他们站在门口,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脸色都十分难看。
“……不能再等了!明日我亲自带队,再走一趟一线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魑魅魍魉在作祟!”杨破军握紧拳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决绝。
“总镖头,不可啊!太危险了!”
“是啊,杨爷,连钱镖头、孙镖头他们都折在里面,您不能再涉险了!”
几位镖头纷纷劝阻。
林风知道,时机到了。他放下茶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从容地走向镖局大门。
“阁下留步,今日镖局有事,不便接待外客。”一名守门的趟子手上前阻拦。
林风微微拱手,气度从容:“在下林风,游历至此,听闻贵镖局连遇蹊跷,特来叨扰,或可助杨总镖头一臂之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院内。杨破军等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带着审视与怀疑。见林风气度不凡,眼神清澈明亮,虽感知不到具体境界(林风刻意收敛),但绝非寻常江湖骗子。
杨破军到底是老江湖,抱拳回礼,语气却带着疏离:“多谢阁下好意。只是此事颇为棘手,恐连累阁下。”
林风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地上一些因连日奔波而留下的、尚未清理的泥土痕迹,又看了看一名镖师腰间佩刀的磨损程度,缓缓开口:“贵局失踪的镖队,最后一次传回消息,是在距离一线天尚有五里的‘歇马亭’,对否?失踪的货物,主要是川贝、虫草等贵重药材,且其中混有少量……朱砂与硝石?”
杨破军等人脸色骤变!歇马亭是内部约定的临时联络点,外人绝难知晓!而朱砂与硝石,更是应货主要求秘密夹带的,连大部分镖师都不清楚!
“你……你如何得知?!”一名镖头失声问道。
林风自然不会说这是系统扫描了他们鞋底残留的特定植物花粉(歇马亭附近独有)以及空气中极淡的矿物气味得出的推论。他故作高深,淡然道:“林某略通些推演勘察之术。观贵局气象,煞气缠身,却非寻常血光,更像是……被人设局,针对性极强。失踪之人,恐非死于盗匪之手。”
杨破军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林风,仿佛要将他看穿。半晌,他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道路:“阁下请内堂说话!”
进入镖局内堂,屏退左右,只留两名最信任的镖头。杨破军再次郑重行礼:“适才多有怠慢,还请林先生海涵。先生真能看出端倪?”
林风坐下,不答反问:“杨总镖头,贵局近来可曾接过什么特别的镖?或者,得罪过什么特别的人?尤其是……与药材、矿物,乃至一些偏门方术有关的人或势力?”
杨破军沉吟片刻,道:“特别的镖……除了这批送往蓉城‘百草堂’的药材有些特殊要求外,并无其他。至于得罪人……我镇远镖局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即便有些小摩擦,也绝不至于下此狠手,连番劫杀,不留活口!”
百草堂?林风记下这个名字。他继续引导:“一线天地形险要,贵局又是熟手,若想无声无息劫走整支镖队,需得满足几个条件:第一,对贵局的行镖路线、人员配置了如指掌;第二,有能力在一线天那种环境中迅速控制或解决所有镖师,不发出太大动静;第三,有渠道迅速销赃或处理掉那么多药材。”
杨破军和两位镖头听得连连点头,这正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内部有奸细?”一名镖头忍不住道。
“未必是奸细。”林风摇头,“也可能是对方观察入微,或者……用了某些非常规手段,比如——毒,或者……迷魂之类的药物。”他再次提到了药物,这是结合之前扫描到的镖师体内残留的极微量不明生物碱(非致命,但可能致幻或削弱)以及朱砂、硝石这些可能用于炼制某些特殊药物的原料推断的。
杨破军脸色更加凝重:“先生的意思是,对方可能不是普通江湖人,而是……擅长用毒或用邪术之辈?”
“很有可能。”林风点头,“杨总镖头,明日你若要亲自押镖,林某愿随行一观。或许,能在那‘一线天’,找到些被忽略的线索。”
杨破军看着林风那平静而自信的眼神,又回想起他刚才精准的道破机密,心中权衡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就依先生!明日卯时,我等一同出发,再探一线天!是人是鬼,总要见个分晓!”
新的案件,已然接手。这看似普通的镖局失镖案,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或许与某些隐秘势力有关。林风感觉到,这剑南道的崇山峻岭之中,恐怕也并非净土。而破获此案,不仅能为镇远镖局讨回公道,或许也能让他对这方世界的江湖,有更深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