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是最好的掩护,私人飞机降落在奥地利边境一处荒废的私人跑道。
Krueger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即起身。他望向身旁正好奇打量着窗外的夜莺,声音在引擎的余韵中显得有些低沉:“抱歉,甜心。像我这样的通缉犯,连回家都只能像做贼一样。”
他伸手轻抚她的手指,在无名指上摩挲了一番:“跟着我,我们的关系会永远活在阴影里,永远要遮掩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甚至没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婚礼。”
夜莺反手握住他的掌心,将两人交叠的手举到眼前。
她安慰他,凑近在他微凉的唇上轻啄,声音带着温暖的笑意:“我早就选择与你共赴深渊了,我的通缉犯先生。”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还是说,你后悔在我身上烙下印记了?”
Krueger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稍稍分开。他用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脸颊,低哑的嗓音里重新染上那抹熟悉的邪气:“后悔?我是怕某只小野猫哪天厌倦了躲藏的日子。”
“那就让我永远保持新鲜感,”夜莺轻笑着咬了下他的下唇,“比如先带我去看看,能让Krueger先生念念不忘的故乡,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
他们偷渡入境的过程顺利得惊人,有着某位熟悉路的领头羊,和某位能完美避开所有巡逻队的潜入专家,区区边境防线根本不在话下。
“看来某位先生没少走这条路。”夜莺看着他们跑路时飞速掠过的界碑轻笑,“下次记得在三点钟方向的了望塔换岗时间是整点,能多争取七分钟空隙。”
Krueger挑眉,眼中亮起的敬佩:“连这个都摸清了?”
她歪头一笑,“真正的潜入专家要把地图刻在脑子里。”
穿过覆着薄雪的杉树林,一辆锈迹斑斑的车静静等在路口。夜莺注意到油箱是满的,发动机也刚刚保养过,显然有人长期维护着这辆看似报废的车辆。
当庄园的轮廓在月色中显现时,夜莺轻轻抽了口气。
那并非她想象中的乡间宅院,而是座占地辽阔的巴洛克式建筑,尽管墙皮剥落,花园荒芜,繁复的铁艺阳台也锈迹斑斑,但依然能窥见昔日的荣光。
“你家……真大啊。”
“哈,这是以前执行的某项大任务的报酬,就是有点脏。”Krueger熄火下车,望着蔓草缠绕的铁门笑了笑。他伸手拂开缠绕在门牌上的枯藤,“上次离开时太匆忙,没来得及打理。”
当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时,惊起了栖息在门廊下的夜鸦。
突然,他单膝跪在积灰的大理石台阶上,执起她的手印下一个吻:
“欢迎来到克鲁格庄园,我亲爱的女主人。”
夜莺俯身与他额头相贴:“看来我要学习怎么和你打理这么大一座庄园了。”
“我们可以先从主卧开始。”Krueger一把将她抱起,踩着落叶穿过荒芜的玫瑰园,“我保证那张床架……”他低头咬开她外套的纽扣,“比基地的行军床舒服得多。”
……
晨曦透过残破的丝绸窗帘,在布满灰尘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
Krueger早已醒来,静静凝视着怀中仍在熟睡的夜莺。她在属于他的床上蜷缩着,头发铺散在新枕套上,这一幕让某种灼热的情感在他胸腔里满溢。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挖土豆一样挖出来,将她抱起,走向浴室。拧开老旧的黄铜水龙头,等待水温变热的间隙,他低头轻吻她轻颤的眼睫:“该醒了,我的睡美人。”
夜莺迷迷糊糊地靠在他胸前,任由他用浸湿的毛巾轻柔地擦拭她的脸庞。当冰凉的水珠滑过脖颈时,她终于清醒了些,抗议地轻咬他的手腕:“这么早……”
“奥地利的清晨从不等人。”Krueger低笑着给她套上他的旧毛衣,单膝跪地为她穿鞋,“今天带你去体验一下我的地下生活。”
出门前,他戴上了露出眼睛的头套,把夜莺的面巾给她。
……
破旧的车在工业区穿行,最终停在一家看似废弃的修车厂前。Krueger轻按三声喇叭,生锈的卷帘门缓缓升起。
“我最爱来的地方。”他朝夜莺眨眨眼,将车滑进充满机油味的室内。
一个满身刺青的壮汉从发动机盖下探出头,用沾满油污的手套擦了把脸:“Gott im himmel! Krueger!”(老天!Krueger!)他惊喜地捶了下Krueger的肩膀,目光落在夜莺身上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deine Verbrecherpartnerin? Verdammt glucklich!”(你的犯罪搭档?真他妈走运!)
夜莺挑眉看向Krueger,后者凑近她耳边低语:“我们这行能活过三十就算赚了,找个姑娘睡几晚容易,但带回家?”他嗤笑,“没人会想不开认真谈恋爱。”
“看来我魅力挺大的,让一个想得开的人想不开。”夜莺故意拉长语调,眼睛有意味地看了眼他。
Krueger警告性地在她臀侧掐了一把,却被她利落地用手肘反击肋间。他闷哼着抓住她行凶的手腕:“小野猫的爪子该修剪了。”
“哇哦!”壮汉举着扳手大笑,“der gro?e Krueger wird von einem K?tzchen gez?hmt!”(不可一世的克鲁格被小猫咪驯服了!)
Krueger夺过对方手里的扳手抛接着,眼睛在昏暗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Franz,再废话就把你偷换客户发动机零件的事告诉隔壁的帮派。”
“别别别!”Franz连忙举起油污的手套作投降状,“我这就开库存!”他快步挪开墙角的工具柜,露出后面隐藏的电子锁。虹膜扫描后,一道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里面是整齐排列的各类武器。
“挑把趁手的。”Krueger倚在门框上对夜莺示意,“我常来这儿补私人货,能打八折。”
Franz一边擦拭着武器架一边补充:“保证干净,序列号都处理过了。上次警察缴获的那批,追踪到慕尼黑就断线了。”
夜莺的目光掠过一排排枪械,最终停在一把定制版mG5机枪上。她利落地取下武器,检查枪膛的动作行云流水,卸弹匣、上膛、瞄准一气呵成:“试用场在哪?”
Franz愣了下,一看是专业的,连忙按下另一个按钮。墙壁翻转,露出后面的室内靶场。夜莺单手拎着近十公斤的机枪走到射击位,甚至没用支架,直接抵肩站立射击。
砰砰砰——
弹壳蹦跳着,百米外的靶心瞬间被撕得粉碎!
她随手换个弹匣,侧身单手点射,剩下的五个移动靶应声倒地。
“meine Gute!”(我的天!)Franz张大的嘴巴能塞进整个扳手,“这姑娘是哪路神仙?”
Krueger从身后环住夜莺的腰,低沉的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我的小死神。”他轻吻她的耳尖,“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最近都不来补货了?”
夜莺利落地退弹匣关保险,转头问Franz:“怎么支付?”
Krueger按住夜莺的手示意让他来,朝Franz眨眨眼,从内袋取出一个密封袋扔过去。里面装着五根金条,“够再加把mp7吗?”
Franz掂了掂金条,咧嘴露出颗金牙:“再加个战术套装都够!”他转身从保险柜取出崭新的枪械,又额外塞了两盒穿甲弹,“提前送你们的结婚礼物。”
Krueger满意地笑了笑,检查完新枪,目光忽然落在角落的古董展示柜上。他敲敲玻璃指着一个头套:“这个,一起。”
那个黑色皮质头套的设计颇具巧思,参考了中世纪刺客的包裹式造型,很帅。
“试试这个。”Franz小心翼翼地从防尘盒中取出头套,“威尼斯工匠的手艺。”
当皮质头套缓缓戴上,夜莺的气质陡然变得危险而神秘。柔软的黑皮革完美贴合面部轮廓,仅露出的双眼在皮质包裹下更显锐利,像是从古老画卷中走出的暗杀者。
“这才是配得上你的装备。”Krueger的拇指轻轻摩挲头套边缘,眼眸里闪着满足的光。他转身朝Franz点头:“好货,要了。”
“记得请我喝喜酒!”Franz大笑着拍打车门,“快走吧,再待下去我这小本生意都要被你们的粉红泡泡淹没了。”
驶离修车厂时,夜莺在遮阳板镜子里打量新造型。
Krueger忽然开口:“知道吗?你戴着K?nig送的破布时,我每分每秒都想把它撕下来。”
夜莺转头看他,挑了挑眉:“Krueger……你这是在吃醋?”
“不。”他猛地踩下刹车,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中间凑近她,“是在宣告所有权。”
远处教堂钟声惊起群鸦,而他的吻比枪火更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