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明天就到账？”
林晚眼睛瞬间亮了，那模样就像是看到了骨头的饿狗，刚才那种“你算老几”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不见。
“魏总，您早说啊！”
她一把接过那份薄薄的意向书，快速浏览了一遍。
确实很简单。
主要内容就是：量子跃迁有意向投资晚月集团，双方进入排他性谈判期，在此期间，量子跃迁提供过桥资金支持，并协助处理法律事务。
没有对赌，没有稀释，只有满满的“诚意”。
但林晚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就是典型的“温水煮青蛙”。先把青蛙骗进锅里，盖上盖子（排他协议），然后慢慢加火（正式合同谈判）。等到青蛙反应过来想跳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熟了。
魏泽昊这招，高，实在是高。
如果是那个傻白甜的原主，现在估计已经感动得给魏总磕头了。
但可惜，他遇到的是钮祜禄·林晚。
“晓晓，你看！”
林晚把意向书塞给苏晓晓，语气激动，“魏总这是把我们当亲闺女疼啊！不仅给钱，还帮打官司，这么好的事上哪找去？”
苏晓晓配合地露出“没见过世面”的震惊表情：“真的吗？不需要我们每天给他织毛衣吗？”
“不需要！”
林晚转向魏泽昊，眼神真诚得让人想流泪，“魏总，刚才是我不懂事，我自罚一杯……咖啡！”
说着，她端起桌上早就凉透了的星巴克，一饮而尽。
魏泽昊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果然，还是太年轻。
给点甜头就找不着北了。刚才那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呢？那五条“神经病原则”呢？
在金钱面前，一切个性都是狗屁。
“既然林总没意见，那我们就签了吧。”
魏泽昊依然保持着那种长辈般的微笑，把万宝龙钢笔再次递了过去。
“签！必须签！”
林晚接过笔，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力透纸背，甚至还画了个爱心。
苏晓晓也紧随其后，签完还抬头问了一句：“魏总，这笔能送我吗？我想拿回去辟邪。”
魏泽昊的嘴角抽了一下，但还是很大度地挥手：“送你了。”
两只签字笔而已，能换来两只即将落入陷阱的肥羊，值了。
“合作愉快。”
魏泽昊站起身，主动伸出手。
这次，林晚握得很用力。
“合作愉快！魏总，以后我们姐妹俩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指望您了！”
魏泽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那是两个欢天喜地、仿佛捡到了巨大便宜的背影。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轻蔑。
“蠢货。”
他对身边的助理Allen说，“通知法务部，准备正式合同。这一次，把那几条核心条款藏得再深一点。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摸鱼原则’。”
“好的魏总。”Allen毕恭毕敬，“那五千万……”
“打给她们。”
魏泽昊冷笑，“就当是买个入场券。反正最后，连本带利都会回到我手里。”
……
黑色保姆车驶出地下车库，汇入繁华的车流。
车窗一关，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刚才还一脸兴奋、抱着意向书傻笑的林晚，瞬间变了脸。
她随手把那份价值五千万的文件往后座一扔，像是扔一张废纸。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仔仔细细地擦着刚才握过魏泽昊的那只手。
“哎呀妈呀，演得我脸都僵了。”
林晚揉了揉腮帮子，“这魏泽昊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屈才了，明明心里想把我们大卸八块，脸上还能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苏晓晓则还在研究那支万宝龙钢笔：“姐，这笔某鱼上能卖三千多呢！赚了赚了！”
她把笔收好，然后有些担忧地看向后座那份文件。
“不过姐，咱们真跟他合作了？”
“这可是排他协议啊。签了这个，咱们就不能找别的投资人了。万一到时候正式合同谈不拢，Z-Style那边又打过来，咱们岂不是两头空？”
“谁说我们要跟他真合作？”
林晚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灯，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这份意向书，不是护身符，是诱饵。”
“诱饵？”苏晓晓不解。
“你想想，现在最不想看到魏泽昊做大做强的人是谁？”
苏晓晓歪着头想了想：“嗯……被他坑过的那些创始人？还是Z-Style？”
“那些都太远了。”
林晚摇摇头，“有一个人，就在咱们身边。他对魏泽昊的恨，可一点不比咱们少。”
苏晓晓眼睛一亮：“你是说……赵坤？！”
“bingo。”
林晚打了个响指。
赵坤，那个被她们打脸打到自闭的“雅韵风华”少东家。
虽然他是个反派，但他也是个富二代，是个有脾气的富二代。
上次被林晚收拾了一顿后，赵坤虽然老实了，但他心里那口气肯定没咽下去。
更重要的是，根据“键盘侠”查到的资料，赵坤家族的企业最近正在转型，也想进军新消费领域。
而魏泽昊的“量子跃迁”，正是他们在市场上最大的死对头。
两人曾在多个项目上交过手，每次赵坤都被魏泽昊按在地上摩擦，还被嘲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梁子，早就结下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暂时的朋友。”
林晚拿起手机，翻出了那个在黑名单里躺了很久的号码。
“魏泽昊以为这份意向书锁住了我们，其实，他是把刀递到了我们手里。”
“有了这份‘投名状’，我就能让那位赵公子，乖乖地掏钱帮我们打这一仗。”
苏晓晓听得目瞪口呆：“姐，你这是要……驱虎吞狼？”
“不。”
林晚拨通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叫——让两只狗互咬，我们在一边看戏，顺便收个门票钱。”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了。
对面传来一个极其不耐烦、甚至带着点暴躁的声音：“谁啊？不知道小爷正在烦着吗？”
听得出，赵公子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喂，赵总吗？”
林晚的声音变得甜美而做作，带着一种“老朋友叙旧”的亲热感。
“我是林晚呀。”
对面沉默了三秒。
然后爆发出一声怒吼：“林晚？！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害得我不够惨吗？我现在被我爸关在家里禁足，全是拜你所赐！”
“哎呀，消消气嘛。”
林晚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免得被他的声波震聋。
“我这不是来给您赔罪了吗？顺便……送您一个大礼。”
“我不稀罕！滚！”赵坤说着就要挂电话。
“别急啊。”
林晚慢悠悠地抛出了诱饵，“赵总，您就不想看看您的死对头——魏泽昊吃瘪的样子吗？”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连呼吸声都变得急促起来。
魏泽昊。
这个名字对赵坤来说，简直比林晚还要招恨。
“你……什么意思？”赵坤的声音里充满了狐疑，但显然已经动心了。
“我这儿呢，有一份刚出炉的、热乎的、跟魏泽昊签的《合作意向书》。”
林晚看着后座那份文件，就像是在看一张通往胜利的藏宝图。
“我想，赵总应该会对里面的内容……非常感兴趣。”
“特别是，关于他怎么评价您是‘没有脑子的提款机’这一段，那是相当精彩啊。”
（当然，这是林晚瞎编的，但不重要。）
电话那头传来了赵坤咬牙切齿的声音，还有重重拍桌子的巨响。
“你在哪？！”
“老地方，半小时后见。”
林晚挂断电话，对着苏晓晓比了个“V”的手势。
“搞定。”
“走吧晓晓，咱们去忽悠……啊不，去拯救一下这位迷途的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