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归墟之眼，帝炁镇海
魔鬼三角海域，浓雾如墙，终年不散。其内磁场混乱，罗盘失灵，自古便是航海者的噩梦坟场。周汝昌率领的帝国第一远洋舰队，凭借星宿级灵能战舰为核心的五十艘坚船利炮，以及初步掌握的灵能导航技术，毅然驶入了这片被列为“绝域”的诡海。
舰队呈锋矢阵破浪而行，星陨灵能炮的幽蓝光芒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警惕的瞳孔。首战遭遇的变异海兽虽被击退，但那庞大的阴影、坚韧的鳞甲以及蕴含的混乱嗜血气息，让久经沙场的老兵也感到心悸。更麻烦的是，迷雾不仅遮蔽视线，更似乎能侵蚀灵觉，连青玄子预先刻录在旗舰“破浪号”上的清心阵法，运转起来都略显滞涩。
“陛下龙脉气运加持，舰队方能于此绝域保持基本阵型。然此间迷雾，非比寻常，内蕴一股……腐朽与怨恨交织的古老意志。”随军修士，一位出自青玄子门下的中年道士，面色凝重地向周汝昌汇报。
周汝昌站在舰桥，望着窗外几乎凝固的灰白，沉声道：“蓬莱余孽，果然在此经营已久。传令各舰，灵能护罩维持运转，炮位随时待发，探测法阵功率全开！我们已惊动了它，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舰体猛地一震，并非来自撞击，而是仿佛整个海域的水体都在向下塌陷！前方海面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幽蓝电光的漩涡，直径一眼望不到头。漩涡中心深不见底，散发出强大的吸力，拉扯着整个舰队向中心滑去。同时，一种低沉、恢宏，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意念波动，如同潮水般冲刷着每个人的心神。
“万流归墟大阵……真正的核心！”周汝昌死死抓住栏杆，厉声喝道，“所有战舰，动力全开，逆流后退！星陨炮，对准漩涡中心，齐射！”
数十道粗大的幽蓝光柱撕裂迷雾，轰入那深不见底的归墟之眼。足以熔金化铁的能量倾泻而入，却如同泥牛入海，只在漩涡表面激起几圈更大的涟漪，便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殆尽。吸力反而更强了，数艘外围的战船护罩明灭不定，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被一点点拖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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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之外，神都皇宫，西苑深处。
董天宝负手立于观星台，周身气息与脚下龙脉、手中山河社稷镜隐隐共鸣。他闭关参悟“先天一炁”已有一段时日，对此炁的衍化运用愈发精妙。忽然，他心念微动，通过龙脉与远方舰队的一丝气运联系，感应到了那股恐怖的吸力与古老的意志。
“哼，垂死挣扎。”董天宝冷哼一声，双眸开阖间，似有混沌初开、万法生灭之景。他并未直接出手干预，而是将意志沉入山河社稷镜中。
镜面光华流转，映照出万里之外魔鬼三角的惊涛骇浪。那巨大的归墟之眼，在镜中清晰显现。董天宝看到，在那漩涡的最深处，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片巨大的、残破的海底宫殿虚影，宫殿中央，盘踞着一道无比庞大、由无尽水元与怨念凝聚而成的龙形虚影——正是之前被他一举击溃灵智、但并未彻底消散的渊海龙魂残骸！此刻，这龙魂残骸被蓬莱遗族以秘法结合万流归墟大阵重新激活，虽无灵智，却凭借本能和阵法加持，爆发出更胜从前的吞噬之力。
“借助地利和上古残阵，欲要鲸吞朕的舰队？痴心妄想。”董天宝心念电转，体内先天一炁自行运转，分化阴阳，调理五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一点混沌色的光芒凝聚，看似微弱，却蕴含着他对于“秩序”法则的更深层理解——瓦解混乱，定鼎乾坤。
他对着镜中那归墟之眼，轻轻一点。
“朕言，此地方圆，当遵朕法。万流归墟，亦需有序。”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无形的、蕴含着绝对秩序意志的波纹，透过山河社稷镜，跨越时空，瞬间降临魔鬼三角海域！
正竭力抵抗吸力的周汝昌及所有将士，只觉周身一轻，那恐怖的、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吸力骤然消失。巨大的归墟漩涡依旧在旋转，但其核心处的黑暗却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奇异的“规则”，旋转变得规律，吸力局限于漩涡中心极小范围，不再对外围产生致命影响。原本混乱的磁场和侵蚀心神的迷雾，也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梳理过，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再那么令人晕眩和恐惧。
那深渊下的龙魂虚影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充满了愤怒与……一丝惊惧！它感受到一股至高的意志强行改写了这片海域的部分规则，让它赖以存在的“归墟”特性大打折扣。
“是陛下！”周汝昌瞬间明悟，精神大振，“陛下出手了！传令，舰队稳住阵型，瞄准漩涡中心那片宫殿虚影，灵能炮、破甲弩，饱和攻击！”
失去了无序吸力的干扰，帝国舰队强大的火力得以完美发挥。无数光柱、巨弩如同疾风骤雨，倾泻向漩涡深处的残破宫殿和龙魂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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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深宫之内。
影十静立于董天宝身侧不远处，他体内的玄天宝镜镜灵似乎被远方同源又相斥的力量激发，自发地散发出朦胧清辉。影十的瞳孔中，无数光影碎片飞速流转，映照出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幽深的海沟、闪烁着符文的古老石柱、以及一个身着蓬莱服饰、正在疯狂燃烧精血催动阵法的枯瘦老者——正是那名逃走的映镜使！
“陛下，”影十声音空灵，带着回响，“镜灵感应到……彼处有‘同源’的召唤，亦有‘悖逆’的疯狂。那名老者，在以自身为祭品，试图将龙魂残骸与归墟之眼彻底融合，化作……灭世海魔。”
董天宝目光扫过影十眼中流转的画面，嘴角勾起一丝冷峭：“垂死之祭，徒增笑耳。正好，借此机会，将尔等魑魅魍魉，一并清扫。”
他再次抬手，这一次，更多的先天一炁注入山河社稷镜。镜面光华大盛，镜中映照的归墟之眼仿佛被拉近、放大。董天宝并指如剑，对着镜中那龙魂虚影，以及其下隐约可见的映镜使，虚虚一划。
“逆乱秩序，当受天刑。散！”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分解”、“剥离”意境的先天一炁之力，循着镜光通道，精准地射入归墟之眼核心。
“不——！”
正在燃烧生命的映镜使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嘶吼，他感觉自身与阵法的联系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切断，燃烧的精血瞬间凝固，反噬自身。而那庞大的龙魂虚影，则如同被投入烈日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声响，庞大的躯体从头部开始，寸寸崩解、消散，化为最精纯的水系元气，融入周围大海。
失去了龙魂核心和主持者，万流归墟大阵戛然而止。巨大的漩涡缓缓平复，海面逐渐恢复平静，只有那残破的海底宫殿遗迹，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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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数日后，周汝昌的捷报通过特殊渠道传回神都，“魔鬼三角海域已初步平定，归墟之眼消散，蓬莱余孽主持者伏诛。我军正在清扫残余，探查海底遗迹，收获颇丰，发现诸多上古遗留的灵材与残缺典籍。”
董天宝阅毕奏报，脸上并无太多喜色。魔鬼三角的平定在他意料之中，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此战带来的信息。
“蓬莱底蕴确实不凡，竟能借助残阵与龙魂残骸做到这一步。海外……看来比朕预想的更为广阔和复杂。”他沉吟片刻，对侍立一旁的王恩（孙槐）道：“传旨，令周汝昌舰队就地休整，建立前沿据点，深入勘探遗迹。命工部加紧后续星宿舰的建造，龙武堂第二批弟子选拔提前，需侧重水系功法与海外生存能力。”
“另，”他目光转向影十，“镜灵既能感应同源，或许海外尚有其他‘宝镜’碎片或类似灵物。令青玄子加大对此现象的研究，或许……影十将成为帝国探索海外的重要‘罗盘’。”
影十躬身领命，眼中清光一闪而逝。
董天宝踱步至殿外，仰望苍穹。帝国疆域已固，四海之内再无抗手。但魔鬼三角一战表明，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那无尽大海的彼端，那归墟之眼连接的未知之地，以及可能存在的、更古老的势力与秘密，都在等待着他。
他的“龙途霸业”，从未止步于神州大陆。先天一炁在体内奔腾流转，与整个帝国的气运龙脉共鸣，散发出愈发深邃浩瀚的气息。
“这万里汪洋，不过朕之下一个猎场罢了。”
（第八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