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地,学子朗朗上口。
哐当——
一蓝衣学子坐空,摔了个四脚朝天,惹得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学子章远爬起来,扭头看去,见人挑眉瞥向前面的男子,章远循着视线看去。
男子同样一袭蓝衣,生的剑眉星目,姿容绝滟,勾起的嘴角透出一股恶劣和邪气,俊逸至极,是北学子。
章远怒气顿消,若无其事地坐下。
前排模样清秀的兰昕,扫过右上方的男子,神色复杂地望向他。
北溯蔺,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同窗,性格霸道又恶劣,兰昕很是讨厌他,然而上一世,自己被逼婚,是北溯蔺出手相救。
兰昕目光微转,定格坐在前面的小将军郗博南,眼中浮现出丝丝爱慕之色。
郗博南高挑英气,棱角分明的脸庞,满是张扬的少年气。
上一世,她和小将军结拜兄弟,关系甚好,自己被逼婚时,他上去了战场,若是他在,定会回来救自己。
转眼回到三年前,兰昕她不想再错过小将军郗博南,至于北溯蔺,对其只有感谢之意。
北溯蔺教训完,背后说他坏话的章远,一转眸对上兰昕那双含泪的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恶寒。
北溯蔺看向隔壁的郗博南,扯唇嫌弃,也就他会跟这种娘娘腔交好,他轻甩袖衣,想要挥散隔壁传来的晦气。
郗博南瞥见北溯蔺的动作,看了他一眼,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兰昕坐在后面,看到北溯蔺与郗博南忽然针锋相对,想起上一世,两人就是如此的不对付。
兰昕是代替受伤的哥哥来此,不能把学业拉下,耽误哥哥的前程。
北溯蔺不满郗博南的眼神,喝声道:“看什么看!”
郗博南冷笑:“我看窗外好风光,北学子难不成是有什么妄想症不成。”
北溯蔺性子一点就炸,以为他会点武功就了不起,自己也不见得会输他。
北溯蔺捏着笔朝着郗博南丢去,郗博南拿起书甩飞过去,正中北溯蔺的胸口。
北溯蔺掀桌,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所有人都撤到一边,两位大爷打架,他们可不阻拦,惹不起。
只有兰昕想着劝阻,意图靠近:“你们别打了。”
掀飞的书案砸中前来授课的老师,两人这才停了手,事不关己地抱胸落座在空落的凳子上。
在附近巡视的副院士看到书堂内的混乱状,气得说不出话来。
兰昕道:“副院士,这都是误会。”
兰昕一出声,副院士瞪直了眼,道:“又是你,给我去后山挑水,挑不完不许回书院。”
郗博南断没有让别人顶罪一事,他拍上同窗的肩,“兰昕,我帮你。”
兰昕羞涩一笑:“好,多谢你了,博南。”
兰昕瘦得跟干柴似的,要他挑水,骨头能折了,
郗博南其实很佩服他,每次都能义愤填膺的说出自己的不满,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但是这样的性子,郗博南是第一次见。
想看看他那几斤重的骨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北溯蔺看着郗博南假惺惺的样子,无语地“切”了一声,装什么装。
兰昕看向北溯蔺,对他的显露出的恶意并未在意,要是她猜得不错,他待会也会去帮她。
挑水,郗博南认,但是北溯蔺也别想逃,
他们从见面就看不顺眼,一起被罚,从皇都来到麓云书院求学,没个一两年回不去。
郗博南捡起一本书,朝北溯蔺丢了过去,眼神示意。
北溯蔺撇开头,懒得理他,自己要跑去挑水,关他屁事,自己才不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郗博南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吊坠。
北溯蔺看向挂吊坠的位置,空荡无一物,他咬着牙,肯定是刚才动手的时候,掉了。
北溯蔺强忍着抢夺的欲望,翘起腿,等他们挑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去。
后山。
兰昕从河边挑了半桶,一步步移上台阶,她在家也是被伺候的小姐,粗活这种事不需要她来。
郗博南单手挑着担,从后面看着兰昕摇摇欲坠的身体,真怕他从台阶上滚下来。
郗博南快速越过她,道:“兰昕,你还是休息一会吧。”
兰昕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挑水,“我没事。”
她笑了笑,抬起水桶继续走。
“就这么点水,废物。”北溯蔺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兰昕抬起头看去,男子抱胸站在台阶上,背着光,发丝好似在发光,衬得他俊逸不凡,只是他过于蛮横桀骜的神色,把他的容貌压下几分。
兰昕就知道他会来,“北学子,你来了。”
北溯蔺低哧了一声,不屑跟娘娘腔说话。
郗博南撞开北溯蔺,斜眼道:“身子虚,就去一边待着。”
北溯蔺表情僵硬,火气直冲:“靠,到底谁虚,郗博南你是瞎了吗。”
北溯蔺抬脚把兰昕的桶给踢飞下去,郗博南抬脚一踢,把桶踢到河边,嘲讽一笑。
“滚一边去。”北溯蔺推开真正虚的兰昕,追着郗博南去了河边,“郗博南,有种待会别走。”
兰昕看着他们又开始吵闹起来,北溯蔺看着脾气差,却是个面狠心软的人。
要不是经历了一世,兰昕会以为他是故意刁难,没有桶,她也就不用再挑了。
北溯蔺追上郗博南想把吊坠拿回来,郗博南也挑累了,等他把剩下的挑满,就还给他。
北溯蔺骂了几声,还是老老实实挑了,没办法谁让那个吊坠对他很重要。
北溯蔺拿到吊坠,回舍房,发现他的房间是开着的。
北溯蔺心情本就不佳,抬脚踹开房门,一个站在他的床榻前,身着白衣,此时正背对着他。
北溯蔺上前抓住他的肩,“你谁啊!”
白衣人转过身,掐住他的手,细长的眉眼微微抬起,声音温和,“在下池沐,是新来的。”
北溯蔺道:“小爷管你是谁,反正你不能住这。”
池沐露出一抹笑,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既然学子不想,来人,把这位学子的东西移到学子学舍中。”
北溯蔺眼中流光四射,就要动手:“你敢。”
池沐笑容不减,抬手果断将其打晕,北溯蔺就这么被抬走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他气冲冲要去找那个大胆的新学子算账,等他到学堂,副院士正好走了进来。
副院士介绍道:“琴师告病,我们特意聘请了一位新琴师。”
来人一袭白衣,衣摆绣着展翅的仙鹤,柔和的轮廓,细致的五官,眉眼细长,让人分不清是女子还是男子。
“在下池沐。”
“日后,还请各位学子,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