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大漠,是临时安营扎寨的汉军,众将士围坐成一团团,对酒高歌畅谈着如何几日内转战匈奴五个部落的事迹,鄯善黎坐在火堆边,望着那边与部下畅谈的霍去病,现在的他比当年更多了一份临危不惧的果敢,火光映照下,他英俊的面容愈加生动。
不知何时,巫女白玛已经坐在了鄯善黎的身边,她琥珀色的眸子顺着鄯善黎也望向骠骑将军霍去病:“随他从军以来,还从未见他这么高兴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就是从云阳台上将你救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脸上总是充满了笑意。”
鄯善黎抬眸看向眼神失焦的巫女白玛,白玛兀自说着:“霍去病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最快乐!我希望看到这样飞扬的少年,所以我愿意成全你们!这几日我看得出来,你的眼里也全是他,不是吗?”
“这么明显么……”鄯善黎略显慌乱,指尖紧紧捉着衣襟摆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巫女白玛兀自饮一口酒,只觉得马奶酒呛喉:“或许一切缘分早就在冥冥中注定,我听高不识说了你们之间从校场开始的故事,还有跨越雪山将你们联结在一起的苍鹰,你看,它现在整日停留在霍去病的肩头,倒不像是你的海东青了!”
鄯善黎看着立在霍去病肩膀上不愿意下来的苍鹰踏雪:“是啊,那鹰真是怪,从来了汉军就将我这个主人抛诸脑后了呢!还不是霍去病总能给它搞来好吃的兔肉,这才变了心。”
随着白玛的话语,鄯善黎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我与霍去病的相遇其实可不是校场,那可是在京兆大狱,咯咯咯……那时候老鼠在狱中乱窜,他却泰然自若地叼着草棍吹口哨呢……我们相互依偎着过了一夜……现在想想就好似在昨天一样呵……还有一次就是这匹他的汗血宝马……那时候还是一匹难以驯服的倔马,载着他一路狂奔……”
巫女白玛看着说起从前的霍去病口若悬河的鄯善黎,眼神中都是闪亮的星星,她俏丽的面容浮现出少有的柔情,多少年已经过去,她却仿佛述说的是自己的故事,那么生动又清晰,不禁就着火光咽下一口酒,微微叹息。
“白玛,你在听我说吗?”看到鄯善黎睁着大大的眼睛,朝着自己探头过来,巫女白玛才抬眸:“当然,故事十分精彩,我好羡慕你!来我们喝一杯!”
鄯善黎与她碰杯:“你不需要羡慕我,仆多也是个英雄儿郎,他对你的深情,大家都看在眼中,你们之间一定也有许多我不知道的故事吧!”
是啊,这一路走过经年,自己从来没注意过自己与仆多的故事,竟也写满了脑海,巫女白玛忽然沉默了,她看向不远处正与霍去病把酒言欢的少年,他也曾无数次救自己于危难,挡在自己的身前,也曾无数次追来安慰痛苦的自己,只是自己的眼中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而已。
“我本来想回身毒的,但是现在似乎要改一改我的主意了。”
巫女白玛端着酒杯又押了一口,辣味入喉,仆多却走过来一把抢走她的杯子:“干嘛喝这么多,小心明天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就让我醉一次么……”
巫女白玛闪烁着琥珀色的瞳仁,嘴巴撅的很高,她油黑的麻花辫子在火光下泛着幽光,仆多却拉住她深情款款:“那可不行,我可不想看你喝醉后难受的样子!走,跟我去那边,弟兄们都说要向你这个女中豪杰敬酒呢!到时候我替你喝!”
仆多说完,朝着鄯善黎点了点头,轻轻拉走了巫女白玛。
鄯善黎看着那边三五成群的开始敬酒,不禁舒出一口气,能与白玛在篝火旁聊这些是她没有料到的,此刻近在咫尺的少年,面前跳跃的篝火,远处温柔的流沙,头顶是一整个闪烁的夜空,银河高悬如瀑布般倾斜而下,这一刻的鄯善黎感到无比庆幸和满足。
沙是冷的,篝火是烫的,星星是闪烁的,心却是温暖的……
安营扎寨之前,鄯善黎就发现翻过沙丘的那一边,是一小片绿洲,绿洲之中有一片形似月牙的泉,泉水清澈透明犹如一面明镜,镶嵌在茫茫沙海之中,静谧而深邃,鄯善黎决定趁大家在此欢畅,自己偷偷去那边洗个澡,她抬眼看了看大家,并未有人注意,便偷偷起身。
沙沙沙的流沙摩挲着鄯善黎的脚面,她身子轻盈地翻过沙丘,从沙尖上向下瞧去,月牙泉犹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微波,倒映着天穹上的万里银河,金沙与绿水相互映衬,浮现出摄人心魄的静谧画卷,神秘而又迷人。
“哇,也太美了吧!”
看看四周无人,鄯善黎一件件退下身上的男子服饰,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身后,脚尖试探着迈入水中:“嘶,好冷,不过好清爽!”
周身渐渐被柔润的泉水所包围,天地辽阔,唯有此刻褪去一身疲倦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泉水丝滑流过她莹白如凝脂的肌肤,她轻轻掬起一捧洒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沁凉。不觉兀自泼洒着清泉,荡起层层水波,她闭了一口气将自己深深埋入水中,过了许久猛然出水,漆黑如瀑的头发被甩在身后,荡起月牙一般的弧形水波。
不远处赤身出水的霍去病刚擦一把脸上的水痕,却不禁看的呆住。
鄯善黎手足无措呆在原地,只微微低下身子没入水中,双手环住肩膀:“你!你!你怎么也在这!”
“我……我……本想洗把脸清醒清醒,但见泉水清澈,就想洗个澡……难道你也是……”
不待鄯善黎反应,月牙泉边忽然传来兵士的声音:“再捡拾些柴火,今夜篝火不灭,喝他个痛快!”
“好好好,不醉不归!咱们大胜而回,高兴!”
“那边树枝多,可做柴火!”
霍去病闻声大惊,上前搂住鄯善黎深深吻住,以口度气,二人猛地沉入泉水当中,水面冒出许多密密匝匝地泡泡。
“哎,好像有什么声音!泉水那边!”
“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你喝多了吧?”
“你才喝多了,我根本没醉!”
“我看你就是醉了,都幻听了,哈哈哈!”
水下的鄯善黎只觉自己被霍去病看光了,羞涩使得她不觉挣扎起来,霍去病一面度气一面用眼神安抚,直到岸上人声渐渐远去,霍去病才扶着鄯善黎浮出水面大口呼吸起来。
“呼……”鄯善黎轻锤霍去病肩膀:“你干嘛!你坏!你为什么不闭紧眼睛!”
“我,我为了用眼神安抚你,叫你在水下不要乱动,不然要如何,用手吗?”
“那你也不能!不能……”
鄯善黎脸腾地升起红晕,粉嫩娇羞中支吾着别过头去,眼底却有满天繁星……
看着香脸半开娇旖旎的鄯善黎,脸上还有泉水滴落,恰似出水芙蓉,玉肌如雪映照在水中漾起层层朦胧的水波,如水长发漫溢在泉水当中,红唇娇艳欲滴,惹人发狂,令人心醉的芬芳挠着霍去病的鼻尖,他只觉得心尖发烫,禁不住抱起鄯善黎压下他滚烫唇峰……
“去病……去病……”
被封住的嘴唇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开始的抗拒渐渐变为热烈的回应,耳畔的呼吸深深浅浅,月光皎皎,云鬓乱颤,花影稀疏,二人的影子层叠着倒映在水波当中,漾起一层又一层涟漪……
鄯善黎无力移腕勾住霍去病的脖颈,香汗沁出鼻尖,水中漾起一抹腥甜的红晕……
“是血,你不是说你被伊稚斜轻薄……”
鄯善黎点住霍去病的嘴唇,娇声糯糯:“彼轻薄非此‘轻薄’!哎呀,你明白就好!”
“你是说你是第一次!给了我?”霍去病紧紧搂住鄯善黎激动到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星眸璀璨,坏坏道:“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人家没力气了……”
鄯善黎醉眼迷离,却被霍去病拦腰抱起,来到远处的细沙之上,月华照的肌肤雪亮,纤细的手指间是捉不住的咿呀细沙,霍去病的吻再次落在她的额头,鼻尖直到那片柔软之上,黄沙乱颤溅起层层沙圈,一颗泪滴落在眼角,又被他轻轻吻去……
轻轻为鄯善黎披上自己的外衣,霍去病将她紧搂怀中欣赏着她绯红的小脸,动情道:“阿黎,你还记得高不识说我拒绝了赐婚么?我一早就想要娶你了!你愿意嫁给我么?”
鄯善黎猫儿一样缩在霍去病的怀中,轻轻点头:“嗯。”
“那你等我,待我大破匈奴,凯旋归来,我在长安娶你!好不好?”
鄯善黎钻的更深,能听到二十岁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声,那是此刻为自己而跳动的心脏,她笑意盈盈却不敢抬头看他:“好。只是……”
“只是什么?我不许你只是!难道你还要反悔不成!你可是我霍去病的人了!”
霍去病捉紧鄯善黎的细腰,像是一瞬间便可将她捏碎,那认真的模样让鄯善黎忍不住发笑。
“不,不是反悔,我不后悔。”
霍去病将她拥的更紧,仿佛无法呼吸,热烈的吻砸在她的额头上,滚烫,他带着诱惑的低音在她耳畔响起:“这就对了,我的小野兔,永远都不可以跑出我的手掌心哦!”
“只是,我有些思念我阿爹了,我想回淮南一趟,况且在这里随军,我武艺不好,也怕成为你的拖累,让你时时刻刻分心照顾我。”
“好,不知道岳父会不会喜欢我!你可要多为我美言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