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多久,她就打到了四只野鸡与一头二百斤左右的野猪,她将东西扛下山,回家牵来驴车,然后把这些东西直接送去了李婶子家。
东西送到时,李婶子正在忙着筹备明日的满月宴,听到院门外有人喊她,辨认出是余二娘的声音,赶忙走出来。
她看到满满一车的野味,顿时吓了一跳:“哎呦!好大一头野猪啊!”
余二娘跳下驴车,说道:“这是我和小五刚上山打的,给你家添几样肉菜。”
李婶子脸色一变:“这可使不得!这是你们上山冒险打来的,我们怎么敢收呢?”
余二娘笑道:“前几日大房来我家闹事,你帮我说过话,我心里一直记得。这些不过都是没本的买卖,你就收下吧。”
李婶子又是一阵推脱,直到余二娘说:“收下吧!赶紧找人来把猪杀了,不然这些东西都该臭了!”
李婶子听到这话,才终于半推半就地将东西收下。
回到家时,余二娘见唯独小五不在,就随口问了一句,三妹答道:“他跟大山去野湖捞鱼了。”
余二娘只是“哦”了一声,也没当回事,哪知一个时辰后,两个孩子一道跑了回来,都满身是水,冻得直打哆嗦。
看见他们这副模样,余二娘吓了一跳,忙问:“落水了?”
小五冻得嘴唇发紫,哆哆嗦嗦地说:“娘!快烧热水,我好冷啊。”
小六答道:“哥,后锅里还有热水,我再给你烧一点。”
“多烧点,大山也要洗!”说完小五回过头看向大山,“你跟我来,我们先把湿衣服换了!”说完,就拉着大山急急忙忙地奔回自己房间。
半晌后,两个孩子洗完了澡,换好衣服,进了正堂。
彼时余二娘正在择菜,小七和娇娇守在边上。
余二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缓缓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大山脸色煞白,十分害怕地看向小五。
小五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先回去!”
“没说清楚都不准走!”余二娘有些生气地瞪着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山这孩子老实巴交的,最不擅长应对这种局面,此时见余二娘是真的生气了,支吾了好一阵,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字来,显然是小五提前交代过他了。
余二娘见状,也不好再难为他,只说道:“行,我就问你们一句,是不是力家大房干的?”
大山吓得脖子一缩,立马转头看向小五。
小五气得白了他一眼,心里骂道:“你这个蠢货,你这不就相当于什么都说了吗?”
余二娘抿了一下嘴,“不想说就算了……这段时间不许去野湖了!”
大山忙点头答应:“知道了!”
余二娘看了他一眼,“回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
大山飞也似地跑了出去,就好像余二娘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
小五看见兄弟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嫌弃地摇了摇头。
他原以为余二娘会揪着这事儿狠狠骂他一顿,谁知余二娘竟再也不提此事,就好像此事已经揭过去了,反倒闹得小五心里有些不自在。
次日还未到正午,李婶子就派人来请余二娘一家上门吃席。
但此时三个大的尚未到家,余二娘不放心,便和来人说了句:“你们先吃,我家大的几个还未归家,我在等他们。”
那来延请她的人,以为余二娘是打算把一屋的孩子们都带去吃席,所以才巴巴的盼着几个大的回来。心想这家人要是全都去了,恐怕得单独占一桌吧?她暗暗地笑了两声,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又过了两刻,三个大的终于回来了。
余二娘交代他们把家看好,然后抱着小十径直去了李婶子家。
到了那里,酒席早已开始。
李婶子见她只带着小十,微微有些诧异,问道:“其他几个大的呢?”
余二娘笑了笑:“大的几个脸皮薄,叫不来。”
李婶子急道:“这怎么行呢?我还单独给你们留了一张大桌!快,我去把他们叫来!”
余二娘将她拉住,劝道:“不用了,家里煮了午饭的,他们说不定已经在吃了……小十,快叫李奶奶!”
小十乖巧地唤了一声:“奶奶。”
这声音甜的跟蜜似的,顿时把李婶子哄得眉开眼笑:“哎哟,好乖好乖!”
余二娘抬头望了望,今日李婶子共置了八桌席面,果然有一张桌子上光摆着菜不见客人,明显是留给他们一家的。
她看到某一张桌子上还有个空位,便抱着小十坐了过去。
只是她来得迟了,席上的菜肴已经所剩无几。
李婶子心里过意不去,凑过来说道:“他二婶,迟些和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吧!”
余二娘笑了笑,“不必了,这里就好。”正好边上有人为她打好了饭,她接过,客气地道了声谢,便喂起了小十。
村里的席面本都是些朴实的菜色,主要图个热闹,李婶子将余二娘昨日送来的野味全都用了,让她家的席面多出了好几道荤菜。
过了一会儿,李婶子单独给余二娘盛了一碗野鸡汤来,余二娘正要答谢,就听同桌有人开口说道:“听说了吗?老力家昨晚又遭贼了!”
余二娘舀汤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故作惊讶地问道:“又遭贼了?……他们家又丢东西了?”
和余二娘一起帮小惠接生的王稳婆就坐在隔壁桌上,此时听到余二娘的疑问,伸着脖子插了句话:“都丢了!桌子椅子、锅碗瓢盆,听说就连盐巴罐都没剩下!”
余二娘“噗嗤”一乐,“这贼也太精细了……什么时候丢的?”
最开始说话的那位婶子答道:“就在昨天半夜!”
余二娘又问:“昨晚?偷了那么多东西,大房那么多人,就没一个人发现?”
边上一位汉子说道:“怪就怪在这儿,听说昨夜他们全家人都在,愣是没一个人醒来!”
又有一位年老的奶奶说道:“我看这老力家就是撞了鬼了,先是粮食被盗,如今又是家中失窃……什么样的毛贼能有如此手段?八成就是‘那种东西’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