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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祠堂告慰与红颜知己
时值深秋,晋阳城外的皇家陵园更添几分肃穆。苍松翠柏环绕之中,晋王李克用及其夫人的陵寝静静矗立,石马石翁默然肃立,见证着岁月的流逝与子孙的追思。
李存勖携慕容芷,轻车简从,来到陵前。他今日未着王服,仅是一身玄色常服,腰束革带,显得干练而郑重。慕容芷则穿着素雅得体的深青色宫装,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以示对先人的敬重。
一、 肃穆祭拜,告慰先灵
陵前早已摆好香烛祭品。李存勖亲手点燃三炷高大的清香,青烟鸟鸟,直上晴空。他撩起衣袍,郑重地跪在父母的陵墓前,慕容芷亦安静地跪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姿态端庄。
“父王,母后,”李存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孝儿存勖,携新妇慕容氏,来看望你们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禀告,如同向生前的父亲汇报军情一般:“父王,您毕生之憾,儿臣未曾一日或忘。那篡唐弑君的国贼朱温,其伪梁社稷,已被儿臣亲手倾覆!朱氏血脉,几近断绝!您在泉下,可以瞑目了!”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不禁提高,带着大仇得报的激荡与告慰先灵的释然。他俯身,重重叩首。慕容芷在他身旁,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因激动而微微的颤抖,她能想象,完成父亲首要遗命,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的精神寄托。
抬起头,李存勖的目光变得愈发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还有那背信弃义的刘仁恭、刘守光父子,盘踞幽燕,屡为边患。父王放心,待时机成熟,儿臣必亲提雄师,踏平幽州,生擒此二獠,以祭奠我沙陀枉死的将士英魂!”
最后,他望向北方,眼神深邃,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草原上的敌人:“至于契丹,耶律阿保机狼子野心,侵我疆土。父王,您未尽之志,儿臣来承!终有一日,儿臣必挥师北上,横扫契丹,犁庭扫穴,使我北疆,永享安宁!三矢之命,儿臣……绝不敢负!”
他的话语,在空旷的陵园间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继承父志、开拓未来的雄心与决心。祭拜完毕,他依旧跪在那里,久久未起,仿佛在与父母进行着无声的交流,背影在秋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也带着一丝肩负重任的沉重。
二、 红颜软语,砥砺雄心
慕容芷一直安静地陪着他,没有出言打扰。直到他肩头的微微颤动渐渐平息,她才轻轻伸出手,覆在他紧握成拳、放在膝盖的手背上。她的指尖微凉,动作却无比温柔。
李存勖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柔软与暖意,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向她。
慕容芷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畏惧或疏离,只有满满的理解与支持。她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琴弦,舒缓而有力:“殿下,”她依旧保持着礼节,语气却充满了亲昵,“先晋王在天有灵,见到殿下如今文治武功,光耀门楣,克承遗志,必是万分欣慰的。”
她微微用力,反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继续道:“妾身虽未能亲见先晋王英姿,但常听殿下提及,亦能想见其雄才大略,气吞山河。然,开创基业维艰,守成拓疆更是不易。古人云:‘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真诚:“眼前的诸多艰难,北疆未靖,西陲未平,乃至朝堂内外的纷扰,或许正是上天对殿下的磨砺。唯有经历这般砥砺,方能真正成就那不朽的功业,方能配得上这万里的江山,也方能……不负先晋王的殷切期望。”
她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句句说到了李存勖的心坎里。他心中的激荡、沉重、乃至那一丝因前路漫漫而产生的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都在她这温言软语中得到了抚慰与化解。她不仅理解他的抱负,更懂得他荣耀背后的压力与孤独。
李存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感动。他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宽大的掌心,那温暖的触感直达心底。他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激赏与更深沉的爱意。
“芷儿,”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得你为妻,是上天予我李存勖,最大的恩赐之一。” 他不仅是爱她的容貌与聪慧,更是珍视她这份能与自己心灵相通、在关键时刻给予他精神支撑的智慧与坚韧。
慕容芷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与力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微微垂下眼睑,唇角却噙着温柔的笑意:“能与殿下并肩,是妾身的福分。”
秋风掠过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先人欣慰的叹息。陵园肃穆,但在那缭绕的青烟与温暖的阳光下,这对年轻夫妻紧握的双手与彼此交融的心意,却构成了一幅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动人的画面。他们不仅是君臣,是夫妻,更是彼此在充满荆棘的王者之路上,最重要的知己与同盟。
(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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