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最里面的房间比外面更显幽暗,只有一盏悬在天花板中央的钨丝灯亮着,昏黄的光线下,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檀香——
和母亲檀香盒里的味道如出一辙。房间里没有多余的陈设,只摆着一张深色的木桌和一把靠背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保护派制服,领口别着一枚泛着微光的“守”字扣,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平静地看着走进来的苏砚、林野和林默。
那人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表面刻着精致的影缝符号,符号的线条里似乎嵌着细碎的光,在昏暗里隐约闪烁。
苏砚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这盒子的款式,和她之前在通风口找到的、母亲照片里拿着的盒子一模一样。
“首领。”
林默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恭敬,他往前走了两步,侧身介绍,“这就是苏兰阿姨的女儿苏砚,还有我弟弟林野。”
首领微微点头,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点沉闷的质感:“坐吧,不用拘谨。”
他指了指桌子旁的三把木椅,目光在苏砚身上停留了片刻,“苏砚,你母亲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勇敢的孩子。”
苏砚坐下时,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背包里装着母亲的白大褂和能量核心。
她看着首领手里的黑盒子,忍不住问:“您……知道我母亲现在在哪里吗?”
首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抬起手,指尖落在面具的边缘。
随着他的动作,银色的面具缓缓向上掀开,露出了一张苏砚和林野都无比熟悉的脸——
额角有一道浅疤,嘴角的弧度带着几分似笑非笑,正是之前被保护派成员“制服”带走的老周!
“老周?!”
苏砚猛地站起来,手下意识地摸向背包里的能量核心,林野也瞬间绷紧了身体,手腕上的两枚铜扣泛出微弱的金光,显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林默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周,又看了看周围,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首领……您怎么会是老周?之前在医院,您不是被掠夺派的人……”
老周放下面具,放在桌子上,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他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冷静:
“别紧张,我从来都不是掠夺派的人。之前在医院里故意被‘制服’,还有之前跟你们的对峙,都是演给张姐和真正的掠夺派看的。”
他拿起桌子上的黑盒子,轻轻打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一枚珍珠发饰——
珍珠是淡粉色的,串在银色的链子上,链子末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兰”字。
苏砚一眼就认出来,这发饰和她小时候母亲戴过的一模一样,也和之前红衣女、陈瑶家出现的珍珠饰品款式相同。
“这是你母亲留在我这里的。”
老周把发饰推到苏砚面前,语气柔和了些,“她三个月前去另一个保护派据点前,特意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见到你,就把它交给你,让你放心,她很安全。”
苏砚拿起发饰,指尖碰到冰凉的珍珠,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这枚发饰是母亲结婚时外婆送的,母亲一直很珍视,从来不会轻易交给别人。
她捏着发饰,心里的警惕慢慢放下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问:
“那之前您为什么要抓林野,还逼我交能量核心?”
“那都是做给张姐看的。”
老周叹了口气,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张姐是掠夺派安插在医院的核心眼线,她一直怀疑我是保护派的人,我必须做足戏码,才能让她相信我和她是一伙的,从而摸清她背后真正的掠夺派首领的计划。”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之前在医院里,我故意用匕首抵着林野,其实是为了帮你们避开张姐的眼线——
如果我直接帮你们,只会让你们更危险。后来阿武带着人‘救’走你们,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野皱着眉,沉默了片刻,看向林默:“哥,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默点了点头,他拿出手机,调出保护派的内部通讯记录:
“我刚才查了一下,首领的真实身份确实只有少数核心成员知道,之前的‘老周’身份,是首领为了卧底特意设定的。”
苏砚看着手里的珍珠发饰,又看了看老周,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大半。
她坐下,把发饰小心地放进外套口袋里,轻声问:
“那我母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见面?她还跟您说别的了吗?”
“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老周的表情变得郑重,“她说‘白大褂里的纸条很重要,赶紧回市一院的值班室,找通风口的最后线索’。”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递给苏砚,“这是你母亲写的,上面还有她的字迹,你可以确认一下。”
苏砚接过纸条,展开后,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砚砚,白大褂口袋里有‘影缝实验的终极记录’,别让掠夺派的人拿到,他们已经知道记录在医院了,一定要尽快找到,保护好它。”
看着纸条上的字,苏砚突然猛地想起——
之前从通风口找到母亲的白大褂时,她隐约感觉到口袋里有一张折叠的纸,当时因为忙着处理老周的事,又要去星桥巷找林默,就忘了拿出来看!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背包里的白大褂,指尖果然碰到了一张硬硬的纸。
心里瞬间涌起一阵激动,又带着几分庆幸——
还好没有弄丢,那可是母亲特意留下的“影缝实验的终极记录”,说不定能解开所有关于执念能量的秘密。
老周看着苏砚的动作,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看来你已经想起白大褂里的纸条了。
那记录对我们对抗掠夺派很重要,掠夺派的人也在找它,你们一定要尽快拿到,小心行事。”
苏砚用力点头,把母亲的纸条叠好放进口袋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尽快回市一院值班室,取出白大褂里的终极记录。
她看了一眼林野和林默,两人也都露出了坚定的眼神,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一起去保护那至关重要的终极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