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市一院像座沉睡的迷宫,门诊楼的灯光只剩下应急通道的绿光,在走廊里投下细长的阴影。
苏砚和林野贴着三楼走廊的墙壁往前走,鞋底蹭过瓷砖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每走一步,苏砚都忍不住攥紧手里的执念能量枪——
枪柄的磨砂质感能稍微缓解她的紧张,却压不住心跳的加速。
“值班室就在前面第三个门。”
林野压低声音,指尖指向走廊尽头,“刚才路过护士站时我看了眼,监控摄像头被黑布罩住了,肯定是掠夺派的人干的,他们不想被拍到。”
苏砚点头,目光扫过走廊两侧的病房门——
门都关着,门缝里没有光,只有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得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轻轻晃动。
离值班室还有两步远时,她突然停住脚:“里面有声音。”
林野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果然,值班室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翻找纸张,还夹杂着低低的交谈声。
两人对视一眼,苏砚慢慢举起能量枪,枪口对准值班室虚掩的门缝,林野则伸手,指尖轻轻抵住门板,准备随时推开。
“三、二、一。”
林野用口型倒计时,话音刚落,猛地推开房门——里面的景象瞬间撞进两人眼里:
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正围着陈静的办公桌翻找,其中一个人手里捏着一张泛黄的纸,正是终极记录的残页,另一个人则在翻陈静当年的值班记录册,书页被翻得哗哗响。
“谁?!”
穿黑衣服的人反应极快,瞬间转身,手里的短刀在应急灯下发亮。
捏着残页的人看到苏砚手里的能量枪,脸色一变,赶紧把残页往口袋里塞:
“快拿回去,首领要的就是这个!”
苏砚没给他们机会,手指扣下扳机——
一道淡金色的光束从枪口射出,直直射向捏残页的人。
那人来不及躲,光束擦过他的肩膀,他身上领口别着的“缝”字扣瞬间泛出黑烟,像是被烈火灼烧,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疼得闷哼一声。
“林野!”
苏砚喊了一声,林野立刻冲上去,趁着另外两个黑衣人分神的间隙,伸手抓住捏残页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
残页从那人手里滑落,林野眼疾手快地接住,塞进自己的外套内侧口袋。
“找死!”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举着短刀扑过来,苏砚再次扣动扳机,光束击中左边那人的手臂,那人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黑气,像是被黑色物质侵蚀。
右边的黑衣人见状,不敢再冲,反而退到墙边,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装置——
装置外壳上刻着影缝符号,和之前掠夺派用的遥控器有些相似。
“小心他手里的东西!”
林野拉着苏砚往后退,背靠背站在值班室中央,“之前张姐用过类似的装置,能控制黑色物质。”
话音刚落,黑衣人按下了装置上的红色按钮。
只听“咔嗒”一声,值班室的窗户突然被一层黑色的薄膜封住,原本透进来的月光瞬间消失,房间里只剩下应急灯的绿光,空气骤然变冷,像是突然掉进冰窖。
苏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头看向地面——
瓷砖缝里开始渗出黏糊糊的黑色物质,像融化的沥青,慢慢向两人的脚边爬来。
“是执念结晶!”
林野的声音紧绷,手腕上的“默”“野”双扣泛出淡金色的光,却只能勉强挡住靠近脚边的黑色物质,“他们想用这个把我们困在这里,等支援过来!”
苏砚举着能量枪,对准黑衣人,却不敢轻易开枪——
刚才两枪已经用掉了两次能量,剩下的八次必须省着用,而且黑衣人躲在黑色物质后面,光束很可能被物质吸收。
她看着黑色物质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一样慢慢升高,已经没过了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裤腿往上爬,让她想起之前在通风管道里被黑色物质追击的场景。
“怎么办?窗户被封死了,门也被他们堵住了。”
苏砚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着急——
终极记录的残页在手里,绝不能被掠夺派抢回去,更不能让自己和林野被困在这里。
林野盯着慢慢逼近的黑色物质,突然说:
“能量枪能打散黑色物质,你对着前面的物质开枪,我趁机去开门,我们先撤到走廊里,那里空间大,方便反击。”
苏砚点头,深吸一口气,对准身前最靠近的一团黑色物质扣下扳机——
金色光束穿过空气,击中黑色物质的瞬间,物质像被烧融的冰雪一样往后退,露出一块干净的瓷砖。
林野趁机冲向门口,却被刚才受伤的黑衣人拦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扑上来,林野侧身躲开,手肘重重撞在他的胸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刚好摔进黑色物质里。
那黑色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瞬间缠住他的腿,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物质越缠越紧,很快就只剩下上半身露在外面,眼神里满是恐惧。
“别管他,赶紧开门!”
苏砚又开了一枪,挡住另一边的黑色物质,大喊着提醒林野。
林野伸手去拧门把手,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掠夺派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是要把他们困死在值班室里。
黑色物质还在不断渗出,已经漫到了膝盖,苏砚能感觉到小腿传来的冰冷刺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她看着林野还在尝试撬锁,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刚才老周说过,阿武的人在医院附近接应,只要按下信号器,他们就能在五分钟内赶到。
“林野,我按信号器,阿武他们很快就到!”
苏砚一只手举着枪,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出那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信号器,用力按下——
信号器发出一声微弱的“嘀”声,表面的红灯开始闪烁,像是在向远处传递求救信号。
黑衣人看到信号器,脸色更差,又按下了装置上的另一个按钮。
这次,黑色物质渗出的速度更快了,甚至开始顺着墙壁往上爬,像黑色的藤蔓,很快就缠住了天花板的灯管,应急灯的绿光开始闪烁,随时可能熄灭。
苏砚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物质,握紧能量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再撑五分钟,只要撑到阿武他们来,就能摆脱困境。
她转头看向林野,发现他已经放弃撬锁,转而走到自己身边,手腕上的双扣金光更亮了些,勉强在两人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金色屏障,挡住了逼近的黑色物质。
“撑住,阿武他们很快就到。”
林野的声音很坚定,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我们不能让终极记录落在他们手里,更不能让陈静的执念白等。”
苏砚点头,看着金色屏障外不断涌动的黑色物质,突然想起母亲的白大褂——
白大褂上的“守”字扣也能对抗黑色物质。
她赶紧把能量枪递给林野,伸手去背包里摸白大褂,就在指尖碰到白大褂布料的瞬间,值班室的应急灯突然熄灭,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