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的手指蹭了蹭腕表边,倒计时还剩五分钟五十七秒。她没看表盘,只把离婚协议折成一条细棍,塞进风衣里袋。那纸角磨得起了毛,像十三年前从王浩书房偷出来的第一张借条,边都快散了。
沈倾寒靠着b3出口的墙,战术靴踩着半颗碎牙。她没弯腰,脚尖一挑,芯片弹起来,反手接住。掌心一合,秦川的狙击镜在坡道尽头暗了。
“密钥出来了。”江晚插上读卡器,数据往加密通道里流,“瑞士银行,K-37号柜。”
沈倾寒点头,把芯片往嘴里一扔,牙一咬,金属渣混着血咽下去。喉咙滚了一下,平板亮了,二十七个账户同时上线。
招标会台上,陆曼接过话筒。珍珠耳钉在灯下泛白,没人看见那点微弱的红外反光。江晚坐在二楼包厢,香槟杯口印着唇印,酒没喝,杯底轻轻敲了三下桌面。
三秒后,洗手间隔间里的暗网终端震了。屏幕亮起,红外画面里,陆曼伸手进包,掏出U盘,递给买家。U盘刻着“极光矿样检测报告”,买家袖口露出的钢笔,编号和南美监狱采购单对得上。
沈倾寒的手指在主机散热口停了半秒。她撕开西装内衬,血块按进电路板,纳米机器人顺着铜箔爬进量子模块。风扇突然变调,嗡地低鸣。
交易界面闪了,陆曼点下“发送合同”。下一帧,矿石纯度从98%掉到23%。买家猛地站起来,领带扣顶住喉咙。他盯着平板,声音发紧:“这玩意儿连废料都不如。”
陆曼指甲在屏幕上划出三道白印。她没抬头,耳钉的红外信号却强了。江晚在包厢按下第二个指令,摄像头切到音频模式。
“你确定是沈明远签的?”买家压着嗓子。
“他不知道。”陆曼笑,“等他明白过来,矿脉早归我了。”
江晚关了终端,放下香槟杯。杯底残留的酒在桌上拖出一道弧。她没擦,转身走了。
十分钟,交易所熔断警报响了。江晚的暗网直播推出了王浩公司三年虚增利润的审计报告。两百个账号同时抛售,每笔卡在4.98%,系统锁不住单账户,但跨市场联动炸了。K线垂直下坠,最后停在骷髅标志上。
大屏雪花乱闪,建安集团股票停牌。江晚站在大厅外,看着电子屏上的“白鸦”转了三圈,没了。
王浩在拘留所第三天想转钱。假牙咬破,氰化物刚滑到舌根,通风管里闪过狙击镜的光。他本能张嘴,呕吐物溅上铁栏。江晚站在外面,甩出一块浸过抑制剂的棉布,稳稳盖住他口鼻。
五秒,王浩瘫了。她拿读卡器贴他手腕静脉,瑞士银行的密钥被拷走。沈倾寒在走廊尽头,靴子碾碎那颗假牙,咔一声。芯片弹起,她伸手接住,指尖沾了血。
海关刚启伽马射线检测,江晚就换上鉴定师胸针。中子发生器藏在背面,慢中子束穿透铅箱,铀-235开始裂变。警报响,红灯闪三下,开箱。
三十七支玻璃管排着,液体泛着荧光绿。陆曼站在查验区外,眼线突然糊了,顺着脸往下流。她没擦,只盯着那绿,像看自己烂透的伤口。
“这不是文物。”江晚举起报告,“是神经毒素,编号和北极站冰层样本一致。”
陆曼抬手,抹了把脸。没说话,转身往出口走。江晚没拦,只从电源口拔出微型摄像头,塞进风衣口袋。
两小时后,沈明远的卫星锁定了b3车库。隧道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开始。沈倾寒把微型核电池插进充电桩,电磁脉冲炸开,信号全断。
江晚操控无人机群,顺着通风管灌液氮。冷雾漫开,引爆装置的电路板结霜。监控屏上的红字跳得更快:00:03:24、00:03:23、00:03:22。
她把离婚协议折成纸飞机,背面用血写了一行字。无人机托着它飞向爆炸源,氮气托着纸翼,滑进电路缝。
招标会突然断电。应急灯亮的瞬间,所有屏幕同时播三段视频:陆曼签毒杀协议的手、神经毒素运输全程、王浩在狱中承认洗钱的录音。
沈倾寒站在大屏前,一把扯掉领带。低头,锁骨处新纹的倒计时——00:03:21,和北极站监控同步。
江晚在二楼,风衣口袋里的摄像头发烫。她没掏出来,只用拇指在脖子上轻轻一划。
沈倾寒手机停了半秒,按下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