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松开消防梯的扶手,铁门在身后“哐”地合上。她没回头,左臂的布条渗着凝胶,边缘发黑,但她只把战术包往上提了提,脚步没停,穿过b栋后廊。走廊尽头监控红点还亮着,画面却是十秒前的空走廊——沈倾寒的循环程序没断。
手机刚亮,一条加密信息蹦出来:【股东权限激活,“云启资本”持股4.3%,凭证生效,门禁刷新。】
她划掉记录,没进电梯,拐向地下停车场。秦川的人已在指定车位等她,一辆黑商务,车窗贴膜。车门一开,工装和长裙递出来。
她脱下带血的外套,战术包塞进后备箱夹层。再出来时,黑发扎成低马尾,戴了细框眼镜。袖口的电击器挪进文件夹,刀片藏进鞋跟。拎起公文包,朝主楼走。
大堂保安拦她,人脸识别跳出“未登记访客”。
“江晚。”她声音不高,“云启资本,临时股东,开董事会。”
保安低头核对,系统卡了两秒,刷——权限通了。
她没解释,穿过旋转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一声声,清清楚楚。
会议室在二十三楼。她进门时,陆曼坐在长桌右侧,低头翻文件。沈明远在主位,西装笔挺,看她一眼,没说话。其他董事陆续落座,有人扫她一眼,又避开。
江晚坐下,打开公文包,摊开文件夹。没看任何人,只把一份打印稿推到桌前,标题是《沈氏集团企业社会责任改革动议》。
陆曼抬眼,嘴角一翘:“听说你以前是家庭主妇?现在跑来谈企业伦理,是不是越界了?”
话没说完,角落两台摄像机红灯亮起,镜头对准她。
江晚没动,翻过一页纸,语气平:“建议各位先查查沈氏三家空壳公司的洗钱路径。比如新纪元物流,三年前报的是医疗废物运输——运的真是这个?”
会议室静了。
陆曼笑僵半秒,转向摄像机:“网上还有你丈夫家暴的视频。你现在站这儿指责别人,不觉得讽刺?”
江晚右手压了下文件夹——电击器开关就位。左手袖口微动,刀片划过掌心,一丝痛,脑子更清。
投影屏忽然闪了一下。
没人注意,只有她眼睛捕捉到那帧:0.5秒,加密影像,“新纪元物流-神经毒素运输记录”,时间、编号、目的地,全在。
她抬头看沈明远:“我不是为私怨来的。我是股东,有权问集团重大项目的合规。”
沈明远终于开口:“你说的合规,是指北风项目?”
“对。”她翻下一页,“1999年,三千万离岸转账,乌克兰来,用途写‘技术合作’。买的是军火,还是人脑?”
全场静。
沈明远眼神没变,手指在桌下收了收。
江晚继续:“北风项目没招标记录,没第三方审计。资金去向模糊,合作方身份不明。十年后极光计划用的神经毒素配方,时间线和这笔钱完全对得上。”
她停一秒,直视他:“沈董,这两者,有没有关系?”
没人出声。
投影屏又闪,这次谁都看见了——三个字母:E-c-h,转瞬消失。
有人低声问:“那是什么?”
江晚合上文件:“我不是指控。我只在问。一个公司,历史经不起查,谈什么未来?”
陆曼猛地站起:“你没证据,光靠猜就煽动质疑?董事会可以冻结你的股东权限!”
她转身对三位董事:“临时动议——冻结云启资本投票权,理由:资金来源不明,涉嫌恶意收购。”
三人举手。
江晚低头看手机——信号稳,内网链路已通。
她知道,沈倾寒切断了外网投票,现在所有数据走局域加密链。陆曼的人有后台也进不来。
投票开始。
江晚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沈氏伦理委员会’筹建草案,附五家国际评级机构合作意向。改革不是威胁,是自救。现在不清理,等外界查进来,代价更大。”
她顿了顿:“我提议,成立独立审计组,重查北风项目及后续计划的资金、技术、人员流向。所有董事,包括沈董,都得配合。”
投票结果跳出:4票反对冻结,3票支持。
动议驳回。
陆曼脸色铁青,死盯着江晚。
江晚收文件,起身:“下次会议,我会交更完整的资金链分析。希望各位,准备好。”
她转身走,高跟鞋声在走廊回响。
电梯门快合上时,她看了眼手机:【内网锁死,外联切断,他们查不到记录。你安全了。】
她没回。
她清楚,这只是开始。
沈明远没动她,不是认输,是在等她下一步。
她也在等他露破绽。
电梯到一楼,她走出大堂,阳光照脸,没停。
手机震了一下。
打开,匿名信息,来源无法追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她删了,手机塞进包。
刚走到路边,一辆黑轿车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驾驶座的男人戴墨镜,声音低:“江小姐,沈董请你喝杯茶。”
她看着他,不动。
“前面会所,十分钟,不录音不录像,私人谈。”
她盯那双墨镜,三秒,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车启动,驶离大楼。
后视镜里,顶层某扇窗,一道人影站在暗处,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封面写着:Echo-9 系统部署预案。
车行半路,江晚忽然开口:“你们知道S-q-01不是人,是钥匙,对吧?”
驾驶座男人没回头:“沈董说,有些人,生来就是容器。”
江晚闭眼,手悄悄摸向鞋跟。
车窗外,阳光被云吞了,整条街,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