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的功夫,烟雾缭绕中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心里那点犹豫很快被“再试一次”的念头压了下去。
可命运仿佛跟我开了个玩笑,接连两把下注都输了,两千块钱就这么一分钟的时间就没了。
指尖冰凉,我对这种赌长龙的方式产生了怀疑,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策略,只能下意识地将原来一把一千的投资额降到了五百,寄希望于小注能不被杀。
这下情况似乎有所好转,有时一赢一输,有时连中几把才断,没一会儿功夫,输掉的两千块钱不仅赢了回来,还多赚了五百。看着账户余额一点点回升,我心里的窃喜开始膨胀,甚至有些后悔降低了投资额:“要是刚才没降,现在岂不是已经赢回来好几千,账户余额都能冲到一万左右了?”
“运气正旺,要不一千再试试?”我对着屏幕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不甘和侥幸。
说干就干,目光扫过几个房间,我在一个显示“三连单跳”的房间里果断下注了一千块钱庄。手指悬在鼠标上,信心满满地等待着倒计时结束。开牌结果出来了:闲7点,庄6点,闲赢。一千块瞬间蒸发,我并没有气馁,觉得只是运气暂时不佳,立刻换了一个房间继续下注,结果还是输。
“妈的,真坑啊!”我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网吧里的其他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我却浑然不觉。想起刚才就是连输两把后开始转运,这次换了房间,我咬咬牙没有降低投注额,依旧维持一千一把下注庄赢。屏幕上的牌面慢慢翻开,闲5点,庄8点,庄赢!
“哈哈,我就知道不可能连杀我!”我兴奋地差点叫出声来,手指飞快地点击“重复下注”。可开牌结果出来,闲9点,庄3点,闲赢的结果再次给了我当头一棒。
“妈的,跟中一把就断,还赔50!”我气得浑身发抖,继续换房间,可好运似乎彻底离我而去,又是连输两把。眨眼间,账户余额就只剩下三千多了。我心里开始发慌,却又抱着一丝幻想:“如果现在降低投注额,就算真的跟出长龙也回不了本了。”于是硬着头皮,还是下注了一千。
结果和前面几把如出一辙,还是输。账户余额锐减到两千多,巨大的悔恨瞬间将我淹没: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在赢回四千七百块的时候还要继续?不抽烟能死吗?哪怕当时买完烟回房间,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我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借口,试图掩盖自己的贪婪和愚蠢,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些借口不过是自欺欺人。
但我却没有一丝想要收手提现的想法,反而彻底放弃了之前“赌龙”的打法,开始毫无章法地下注。闲对、庄对、完美对子、和、甚至幸运6,我都开始几十块几十块地乱投,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账户余额从两千多一路跌到九百块,我彻底绝望了,觉得自己今天在网吧网赌的运气背到了极点。
这一把,我破罐子破摔,下注了20块钱完美对子,庄对闲对各50,和50,闲300,算是对这场荒诞赌局的最后“交代”。
开牌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闲一对红桃4,庄一对9,花色不同,闲8点,庄8点,和局!20块钱的完美对子中了500,50块钱的庄对闲对中了1100,和中了400,闲下注的300退了回来。这一把,我一共盈利整整两千块钱,账户余额又回到了接近三千。
可我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网赌中的一个小插曲,只要不提现,再多的钱终究都只会送给那些黑心的平台。
果然,到了早上7点20分,账户余额就被清零了。脑袋里瞬间被各种“如果”填满:如果没来网吧会怎么怎么样?如果在余额六千多的时候提现了会怎么怎么样?如果某一把换个方式下注会怎么怎么样?如果中完美对子那把我直接梭哈900块钱,25倍的赔率,中两万多又会怎么怎么样?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像潮水一样吞噬着我整个大脑。
我知道这些都是不现实的,可就是控制不住地马后炮,甚至不想控制。呆呆地在网吧坐了十几分钟,我才缓缓站起身,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出网吧,随便找了个早点摊吃了点东西,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小旅馆房间。
原本想倒头就睡,可输钱的痛苦像魔咒一样缠绕着我,怎么也摆脱不了。我一会儿看电视剧,一会儿拿起手机刷短视频,就这样硬撑到中午12点。当我把账户里的200多块钱返水再次输光时,心里竟然莫名地“心安”了下来。我打开手机,播放着《盗墓笔记》的有声书,准备睡觉。
可脑袋里昏昏胀胀的,眼睛干涩得难受,无论怎么努力都睡不着。翻来覆去折腾到晚上6点,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煎熬,主动给曹启飞打了语音电话,声音沙哑地邀请他陪我喝酒。
他爽快地答应了,得知我这几天一直在徐家庄小旅馆住,还骂我真是钱多,开玩笑说让我住他房间,给他一天30块钱就行。
碰面后,他看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一下子就知道我又网赌输钱了,没好气地骂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低着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我们找了一家路边的烧烤店,点了一堆烤串和一箱啤酒。这次,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玩骰子吹牛的游戏,而是推心置腹地聊了很多。我把这几天的憋屈和悔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曹启飞一边听一边劝我,我又一次的发誓不再碰赌了,当着他的面卸载了网赌App。
由于长时间精神高度紧绷,一天一夜也没睡觉,加上心情极差,一箱12瓶的啤酒我只喝了5瓶就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中,我结了账,然后曹启飞扶着我回到小旅馆收拾了东西,又把我扶回了他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