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看着她斟茶时低垂的脖颈,那一段白皙的曲线在昏黄的灯光下,诱人得不可思议。
他想起少年时,扑入她怀中哭泣所感受到的温暖与柔软;想起那些深夜里,凭借着记忆描摹的荒唐梦境……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头顶。
“太妃……”他开口,声音因压抑而沙哑得厉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朕……不是来喝茶的。”
钱太妃斟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将茶杯轻轻推到他面前的小几上。
自己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抬眼看他,目光清澈,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那陛下所为何来?可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
她刻意将话题引向正事,试图浇灭这空气中,开始弥漫的暧昧与危险。
萧衍却向前踏了一步,逼近茶案,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之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钱太妃笼罩其中。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汹涌的、赤裸的欲望。
“宫中无事。”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似的,“朕来,只是为了见你。”
这话已近乎直白,钱太妃的心猛地一跳,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她垂下眼睑,避开他那几乎要将人灼伤的目光,声音依旧维持着平静,却带上了几分刻意的疏远,“陛下说笑了。贫道已是方外之人,在此清修,只为赎罪祈福。”
“陛下乃万乘之尊,当以国事为重,社稷为念。夜深人静,陛下实在不宜在此久留,以免……惹人非议。”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的期待,更是在刻意划清界限。
然而,这隐隐透出的抗拒与距离感,非但没有让萧衍退却,却让他品出了点儿欲迎还拒的意味。
反而像火上浇油,更加刺激了他内心深处,那股扭曲的征服欲。
他想要撕破这层冷静的伪装,想要看到她为自己失态的模样,想要将这轮清冷的“明月”,拉入这俗世的情欲尘埃里。
“非议?”萧衍嗤笑一声,语气透露出压抑不住的烦躁,“朕是皇帝,朕想见谁,何须在意他人非议!”
他又逼近一步,几乎要碰到她圆润的边缘,目光灼灼地锁住她,“至于方外之人……太妃,你在朕面前,何必始终端着这副看破红尘的模样?”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为何会在这里。你真的能,斩断七情六欲吗?”
他的话语,彻底揭穿了钱太妃精心伪装的平静。
她猛地抬起头,一丝愠怒和慌乱闪过眼底,“陛下,请慎言!贫道在此清修,是自愿为先帝祈福,别无他念!”
“先帝?”萧衍像是被这个词刺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种积郁已久的怨愤和不平。
“先帝他给了你什么?他年长你何止二十岁,父皇他早就老了!”
“他后宫佳丽三千,他何曾真正懂得你、珍惜过你?他驾崩之后,你正值盛年,却要在这深山古观中青灯古佛,虚度年华,这公平吗?”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积压了多年的、对那些寂寞岁月的怜惜,对先帝的隐秘嫉恨,以及对自己那份悖德情感的痛苦挣扎……在此刻,轰然爆发了。
“可朕不一样!朕和你年岁相仿,朕比他年轻力壮,朕知道你的好,记得你给过朕的温暖!”
“朕敬你,怜你,更……更想要你!”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映得两人的脸色明暗不定。
钱太妃彻底僵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被这赤裸裸的袒露心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已经失控的皇帝,看着他眼中那近乎疯狂而痛苦的欲望,心中百味杂陈。
有惊诧,有慌乱,有一丝隐秘的、被如此强烈渴望着的悸动……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计谋得逞般的了然。
她终于,逼他说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话。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了。
萧衍上前一步,伸出手触碰她的柔软,“朕记得,这里的温度……”
钱太妃的脸色由最初的震惊苍白,渐渐转为一种复杂的潮红。
她猛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一只手紧紧攥住了道袍的衣襟。
那姿态,是全然的无措与抗拒。
“陛下……你……你可知你在做些什么?”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音,又像是在提醒着自己。
“我…我是太妃,是先帝的妃嫔,是你的……是你的长辈!你怎可……怎可生出如此…如此悖逆人伦的念头?这是……是罪过!”
“长辈?人伦?”萧衍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重的苦涩和疯狂,“在这深宫之中,何曾有过真正纯粹的人伦?”
“先帝当年纳你入宫时,可曾想过年龄辈分?他冷落你、让你未曾尝试过真正的男欢女爱、让你虚度年华时,可曾念及半分人伦温情?”
他步步紧逼,目光如炬,“至于朕……朕从未将你视为长辈,朕只当你是一个女人。”
“朕记得的,是那个在雪夜里给朕温暖的女子,是那个在朕被所有人忽视时,唯一给过朕关怀的人!”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而诱哄着,“琬钰……”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唤出了她的闺名,声音沙哑而缠绵。
“你看这清修观,清冷孤寂,难道就是你余生的归宿?”
“先帝已去,你为何还要为他守这活寡?为何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陛下,别说了!”钱太妃猛地抬起头,眼中已盈满了泪水,她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不可以……这是错的……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地狱?”萧衍猛地伸手,再次抓住了她冰凉的浑圆,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若能与你在这一处,便是地狱,朕也认了!”
钱太妃浑身一僵,挣扎着想将他的手拉开,却被他抓得更紧。
那挣扎是如此的无力,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一种半推半就的邀请。
她仰起脸看着他,泪眼朦胧。
四目相对间,萧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那脆弱与风情交织的姿态,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克制。
他不再言语,猛地俯下身,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吻上了她微张的、带着凉意的唇。
“唔……”钱太妃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原本推拒的手,无力地搭在了他的臂膀上。
那是一个漫长而深入的吻,充满了掠夺的意味,也带着一种积压了太久的、近乎绝望的渴求。
灯火摇曳,映照着二人纠缠的身影。
道袍被悄然解开,月白色的衣料滑落,露出底下细腻的肌肤。
檀木簪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遮掩住斑红点点的肌肤。
夜风透过窗隙吹入,带来山间的凉意,却吹不散这一室骤然升腾的、悖德而炽热的春情。
道德戒律在这一刻被践踏在地,只剩下凡人最原始的本能。
在这片寂静的山林中,无声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