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跑的还挺快。
孙天河站在围墙上，望着赫尔墨斯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他收起龙牙，脸色冷峻。赫尔墨斯是他至今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其暗杀术、速度和战斗智慧都堪称顶尖。
神殿为了对付他，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少爷！”
阿七捂着胸口，踉跄着跑过来，脸上满是愧疚和后怕，“属下无能……”
“不关你的事。”
孙天河打断了他，跳下围墙，检查了一下阿七的伤势，“他的目标本就是我，你只是被牵连。伤得怎么样？”
“断了几根肋骨，内脏有些震荡，不碍事。”
阿七咬牙道。
孙天河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处理伤口。另外，加派人手，严密监控S市所有进出通道，尤其是可能通往境外的路线。赫尔墨斯受了伤，未必会立刻离开。”
“是！”
阿七强忍着疼痛领命。
孙天河转身，看向别墅的方向，目光深邃。
赫尔墨斯退了，但事情远未结束。
神殿的报复不会停止。
而且，经过今晚这一战，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某个更深层次的漩涡。
风雨更急，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他的眼神，比这雨夜更加冰冷，更加深邃。
.......
s市，木兰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
孙谭与谢卿卿相拥而立，在这如今不太平的岁月，今天也迎来了一位稀客。
来自a市的黑骑。
他今天身穿挺括的黑色毛呢大衣，内搭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
虽然岁数已经有四十多，可那因为早期投身军营打磨的棱角已还在，看起来威武不凡。
孙谭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这位战友，丢过去一根雪茄，指了指：“尝尝这个，可以帮你暖暖身。”
黑骑只是瞥了一眼，淡淡道：“你知道的，我不抽这些玩意。”
孙谭有些嫌弃的啧了一声。
黑骑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想要等他先开口。
孙谭轻声问道：“你代表的是a市那几个老家伙的意见？”
黑骑点点头：“是，也不是。”
孙谭扯了扯嘴角：“为了我儿子来的吧？”
黑骑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拿起桌上的雪茄，娴熟处理点燃。
最后吐着烟圈，点头道：“嗯，你儿子最近做的事都招摇过火了，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恶意揣测，嚼舌根。”
“相较你当年，他有过而不及。”
“你别忘了，当年你就是太过光芒万丈，那帮家伙才会想尽办法将你赶出大夏。”
说到这里，黑骑有些茫然。
这大夏不小，却容忍不下一个难以掌控的战兵圣孙谭。
孙谭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些，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他选择归来并守护的城市。
雨后的S市，灯火璀璨，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迷雾。
“光芒万丈？”
孙谭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老黑，你我都很清楚，那不过是失败者找的借口。真正的原罪，是不听话，是难以掌控。”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黑骑：“我儿子现在做的事，招摇吗？或许吧。”
但他在清理垃圾，在境外跟那些魑魅魍魉厮杀，总好过有些人坐在办公室里，一边享受着太平，一边算计着怎么给自己人下绊子。”
黑骑沉默地吸着雪茄，烟雾后的眼神深邃难明。
他了解孙谭，更清楚孙天河那小子骨子里流淌着比他父亲更加桀骜不驯的血液。
“老孙，我不是来跟你争论对错的。”
黑骑的声音低沉而严肃，“a市那几位的意思很明确，沙甲那摊浑水，太深。”
“孙天河以私人身份，动用如此规模的武装力量介入，已经触碰了红线。”
“m国那边接连吃瘪，外交照会一天比一天强硬，神殿更是如同阴魂不散的毒蛇，这些压力，最终都会转嫁到国内，转嫁到你们孙家头上。”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他们希望孙天河能收敛，至少，明面上要有个交代。否则，当年能让你离开，如今……”
后面的话黑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孙谭的眼神瞬间冰冷如刀，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他盯着黑骑，一字一句道：“否则怎样？再来一次？把我儿子也赶出去？还是说，这次打算更彻底一点？”
强大的压迫感从孙谭身上散发出来，那是历经无数尸山血海磨砺出的煞气，即便收敛多年，一旦动怒，依旧令人心悸。
连黑骑这样的铁血硬汉，呼吸都不由一滞。
黑骑掐灭了雪茄，迎上孙谭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老孙，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来，是给你提个醒，也是给那小子一个机会。”
“大夏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在涉及境外军事行动这种敏感问题上。趁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让他收手，或者换个更‘聪明’的方式。”
“聪明的方式？”
孙谭嗤笑，“像那些人一样，躲在背后，耍弄权术，眼睁睁看着神殿和m国把触角伸到我们家门口？看着我儿子在前线拼杀，还要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
他走到黑骑面前，两人身高相仿，气势却如同两座即将碰撞的山岳。
“老黑，你回去告诉那几个老家伙。”
孙谭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儿子做的事，我担着！只要他孙天河一天没背叛这个国家，没伤害无辜百姓，他就是在外面把天捅破了，也有我这个当爹的给他顶着！”
“想动我儿子，先问过我孙谭答不答应！问问S市地下埋着的那些老兄弟答不答应！问问我手里还没生锈的‘龙牙’答不答应”
当然，此刻龙牙并不在他的手上。
龙牙！
那是当年伴随孙谭纵横国际、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佩刀！
黑骑看着眼前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般的战友，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孙谭这是摆明了态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护犊子。
这场谈话，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大衣。
“话，我会带到。”
黑骑看着孙谭，眼神复杂，“老孙，保重。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孙谭独自站在原地，望着黑骑消失的门口，眼中的怒意渐渐化为深沉的忧虑。
他不怕a市的压力，但他担心儿子面对的敌人太过凶险复杂。
神殿、m国、国内潜在的掣肘……
这一切，都压在那个年轻却已挑起千斤重担的肩膀上。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孙天河沉稳的声音：“爸？”
孙谭沉默了几秒，缓缓道：“小子，a市来人了。”
电话那头，孙天河的声音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冷冽：“猜到了。说什么了？”
“让你收敛点，给个交代。”
“呵……”
孙天河轻笑一声，“交代？等我清理完沙甲的垃圾，自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孙谭皱了皱眉：“别太激进，国内的情况比你想的复杂。”
“爸，你放心。”
孙天河的声音透着强大的自信和一丝铁血，“我心里有数。有些底线，不能退。退了，就什么都没了。”
“好。”
孙谭最终只吐出一个字，“放手去做，天塌下来，爹给你扛着。”
“嗯。”
电话挂断。
孙谭放下卫星电话，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的城市。
风雨欲来，而他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重新擦亮刀锋，为下一代，撑起一片天了。
.......
次日，傍晚。
飞雪飘舞，路上行人不断朝着手掌哈气，脚步不停朝着家走去。
今天，苏静深并没有去警局上班，反而是请了一天的假，无神的待在家里。
父亲的追悼会刚过，那股巨大的悲伤和空落感并未随时间消散，反而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变得更加沉重。
今天，是她的生日。
往年的这一天，无论多忙，父亲总会准备好蛋糕，做上几道她爱吃的菜，笑着对她说“我们家静深又长大一岁了”。
而如今，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无边无际的寂静。
她蜷缩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薄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没有开灯，任由昏暗吞噬着自己。
手机安静地躺在茶几上，有几个同事和朋友发来的祝福信息，她只是看了看，没有回复。
此刻的她，没有心情接受任何形式的庆祝。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苏静深微微蹙眉，这个时间，会是谁？
她不太想见人，但门铃执拗地响着，似乎门外的人笃定她在家里。
她叹了口气，拢了拢毯子，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门外站着的，是孙天河。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肩头落着些许未化的雪花，手里并没有提着他惯常出现的雪茄或者酒瓶，而是提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蛋糕盒，以及几个印着某家知名私房菜馆logo的保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