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号杂货铺的柜台前,挤满了抢购的百姓。
肥皂十文一块,洗得衣服发白;白糖一百文一斤,甜得能浸到心里;纸张十文一刀,比竹简轻便百倍;雪盐三文一斤,雪白无杂;白酒七文一斤,醇厚绵长。
这般物美价廉,让铺子每天门庭若市,五铢钱堆成小山,日进斗金的生意,很快引来了三只饿狼 —— 陈县县丞,还有卫氏、杨氏两大家族的代理人,三方暗中合谋,要抢货源、夺配方。
184 年,汉灵帝光和七年九月,秋风卷着落叶,吹得店铺门帘哗哗响。
四个身穿官服的县役,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走进铺子,正是陈县县丞。
“谁是李峰?” 县丞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傲慢,“奉县令之命,带你去县衙问话!”
刘桢刚要上前理论,被李峰一把拉住。
“不必多言,我跟你们走。” 李峰放下手中的折扇,跟着县役走出铺子,留下刘桢兄弟俩在铺子里忧心忡忡。
县衙大堂内,烛火摇曳。
堂下站着两个锦衣汉子,一个留着山羊胡,一个面色阴鸷,正是卫氏、杨氏的代理人;县丞坐在侧边的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扶手,等着李峰上门。
“李峰,听说你这杂货铺的商品,都是自己造的?” 山羊胡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威逼,“只要你把制造方法交出来,我们给你一百两黄金,保你富贵无忧。”
李峰靠在柱子上,嘴角勾起冷笑:“想要制造方法,不可能。”
“敬酒不吃吃罚酒!” 县丞猛地拍案而起,指着李峰大喊,“来人!先打他三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四个衙役冲上来,想把李峰按在地上,可手刚碰到他的衣服,就像被无形的屏障挡住,怎么都按不动。
“要打就打。” 李峰站直身子,眼神冰冷。
县丞气得脸色铁青:“我就不信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衙役们举起木板,“啪啪啪” 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三十大板打完,李峰身上的衣服都没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县丞刚要发问,一个家仆跌跌撞撞冲进大堂,脸色惨白:“老爷!老太爷…… 老太爷突然气绝而亡了!”
县丞脸色骤变,也顾不上李峰,对着衙役喊:“先把他关进大牢!” 说完,跟着家仆疯了似的往家赶。
回到家,县丞看着躺在灵床上的父亲,胸口、脸上全是木板打的红印,明显是被活活打死的。
“怎么回事?” 县丞抓住一个仆人,嘶吼着问。
仆人吓得发抖:“刚才…… 刚才您在县衙打那姓刘的,老太爷突然在家喊疼,说有人打他,没过一会儿就…… 就没气了!”
县丞背脊发寒,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 难道是妖术?他打李峰的板子,全落到父亲身上了?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大牢,卫氏、杨氏的代理人还在牢门外等着,见到县丞,急忙上前:“怎么样?那小子招了没?”
李峰盘坐在牢里,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像一尊雕像。
“李峰!我父亲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县丞走到牢门前,声音带着颤抖。
李峰缓缓睁开眼,嘴角上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县丞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可愤怒很快战胜了恐惧:“给我杀了他!”
衙役们打开牢门,拔出铁叉、钩镰,朝着李峰身上招呼。
可预想中的惨叫没传来,反而听到 “啊!啊!” 两声惨叫 —— 卫氏、杨氏的代理人身上,突然出现一道道伤口,和铁叉、钩镰造成的伤口一模一样,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两人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
李峰站在牢里,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上的灰尘都没掉。
县丞刚从惊吓中缓过神,又看到李峰的微笑,吓得魂飞魄散,对着衙役大喊:“快!快把他送回去!送回去!”
四个衙役哆哆嗦嗦地抬着李峰,一路小跑送回 95 号杂货铺。
“师傅!您没事吧?” 刘桢、刘蛮赶紧迎上来,看着李峰身上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李峰摆了摆手,没说话,转身回到中院 —— 从这天起,他就很少出门,只在院子里修炼,西侧的两间耳房,早已堆满了商品,足够铺子卖上一段时间了。
而 95 号杂货铺的名声,却传遍了整个豫州,没人再敢轻易招惹。
转眼到了冬天,黄巾军的马蹄声踏遍了豫州,陈县也遭到了围攻。
城头上,一个身着铠甲的汉子,手持强弓,“咻咻咻” 十箭射出,全命中城下一个黄巾小头目的眉心,正是陈王刘宠 —— 东汉明帝刘庄的玄孙,箭法高超,十发十中。
“死守!有我在,陈县破不了!” 刘宠站在城头,声音洪亮,鼓舞着士气。
他征召了数千兵士,靠着数千张强弩,在都亭屯驻守卫,陈国人都怕他的射术,没人敢反叛,陈国成了豫州少数没被黄巾攻破的地方。
李峰站在铺子门口,看着城头上的刘宠,眼神平静 —— 乱世已来,这只是开始。
时间飞快,五六年过去。
95 号杂货铺期间也遭到过不少人的惦记,有山贼,有豪强,还有其他诸侯派来的人,可都被刘桢、刘蛮击退,有的甚至被当场击杀。
如今的刘桢,已经十九岁,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剑法越发精湛;刘蛮十八岁,也长壮了不少,刀法刚猛,少有人敌。
这年春天,李峰在院子里摆了两桌酒,对着兄弟俩说:“你们已及冠,我给你二人赐字 —— 刘桢字伯平,刘蛮字继先。”
刘桢、刘蛮激动得跪倒在地,“咚咚咚” 磕了三个头:“谢师傅赐字!” 他们知道,有了字,才算真正成人,在这乱世里,也有了立足的底气。
可平静的日子没持续多久,一则消息传遍天下 —— 董卓入京,废少帝,立献帝,专权跋扈,引得十八路诸侯结盟,共同讨董,诸侯混战的帷幕,正式拉开。
这天,刘桢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张讨董檄文,脸色凝重:“师傅,袁绍、曹操他们,要打董卓了,陈国也收到了檄文,陈王正在召集兵士。”
李峰接过檄文,扫了几眼,眼神变得深邃 —— 汉末的乱世,终于要进入混乱的阶段了。
院子里的桃树开得正艳,一阵风吹过,花瓣落在李峰的肩上,他望着远处的城门,轻声说:“该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