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过程顺利完成!’
摩洛哥发生的所有事,最终只汇成了这么一句话,发到了徐川的手机上。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道难以捉摸的弧度,然后指尖轻轻一划把这条消息随手删除。
坐在身边的雪拉看到了他神似反派的表情,忍不住低声问道,“亲爱的,怎么了?”
徐川转过头,脸上瞬间切换成那副惯有的、带点痞气的无辜笑容。
他摇了摇头,信口开河的本事张口就来,“没什么,公司那边抓到了一只变色龙,正准备把他关到笼子里做展览。”
雪拉微微张开红唇,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先是迷惑,随即是“你又在胡说八道”的嗔怪,最后定格在“我信你才有鬼”的无语上。
徐川看着对方这幅生动的小表情,没忍住低声的笑了起来。
然后习惯性的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颊,随即“啪”地一声轻响,他的手就被雪拉毫不客气地拍开了。
然后丢给他一个风情万种、却饱含警告意味的白眼。
周围发出了一阵‘善意’的笑声,目光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打在徐川和雪拉身上。。
徐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哦,对了,他们正在华尔街参加‘哥谭独立电影奖’的颁奖典礼。
这奖项和美利坚漫画里的黑暗都市同名,但此“哥谭”非彼“哥谭”,它由美利坚独立电影制片协会创立,算是美利坚历史第二悠久的独立电影奖项。
也是美利坚历史第二悠久的独立电影奖项,由美利坚独立电影制片协会创办。
主旨?自然是表彰那些在自然年度内崭露头角、带着点棱角、成本不高、艺术性却颇强的美利坚独立影视作品。
哥谭奖专注低成本、艺术性强的独立电影,能被提名的片子,大多只在某个艺术院线闪烁过几周,或者干脆窝在dVd租赁店里,有些电影名字生僻得连他这半个业内人士都感到陌生。
说实话,徐川打心底里不想来。毕竟他连自己公司赞助的金鸡奖都没去。
更何况是这种充斥着“独立精神”空气的地方?纯粹是被雪拉软磨硬泡、连哄带威胁才拖来当人形背景板的。
面对众人的哄笑,徐川摊了摊手,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这当然只是一个小插曲,毕竟很多人在得知他会到场的时候都大吃一惊。
甚至有嗅觉灵敏的博彩公司,堂而皇之地针对今晚颁奖典礼是否会“突发意外”,而开出了离谱的一赔二十五的盘口。
怎么说呢,当年巴西世界杯,东道主在家门口被德国战车轰了七个球,那场惊天惨案的赔率,也不过一赔二百五。
也就是说,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庄家眼里,他徐川出现在这种场合引发流血冲突的可能性,竟然比桑巴军团输七个球还要高出十倍!。
嘛的,这帮混蛋真闲!
不过还好,整场颁奖典礼顺利的,连吊灯砸死人的意外都没有发生。
真是特么的可喜可贺……
……
周围的那阵‘善意’的哄笑声余波未散,几道来自华尔街金融精英,带着审视和算计的目光已经精准的投射到了他的身上。
华尔街的嗅觉,在某些方面比博彩公司更为刁钻和务实。
近期Uc科技在融资和法务方面的频繁动作,都在无声地释放着信号。
在这些闻风而至的金融家眼里,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公司日常,更像是有大动作的前兆。
两位西装革履、端着香槟的华尔街老手适时地凑了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热络笑容,明显是打算探一下他的口风。
“格里尔斯先生……”其中一位微微倾身,香槟杯反射着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和试探。
这两人自认为跟徐川还算比较熟悉,之前Uc科技运动相机的出售就是他们促成的。
虽然这个项目现在有些一言难尽,但毕竟交情还在。
“最近圈子里可都在议论,Uc系在资本市场的大动作……是不是有什么我们错过的‘盛宴’?”
徐川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雪拉礼服裙上的一根流苏装饰,闻言抬起眼皮,脸上瞬间挂起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哦?有吗?”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在认真回忆,随即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啊,对!是有些小计划……”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对方眼中瞬间亮起的精光,嘴角那抹促狭的弧度更深了。
“不过嘛……”他话锋陡然一转,身体微微后仰,摊开双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但我现在肯定不能告诉你啊。”
他冲着对方眨了眨眼,声音压低了几分,“真告诉你了,万一消息走漏风生,某些‘老朋友’半夜就得堵我家门口拍桌子骂街了。你们懂的,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他这番看似坦诚实则滴水不漏的太极,让两位华尔街来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
他们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套不出话是意料之中,但这位年轻的亿万富翁如此笃定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强烈的信号。
“那好吧,格里尔斯先生……”
其中一人扯出一个职业假笑,伸出手跟徐川握了握。
“请不要忘记我们之前……嗯,还算‘愉快’的合作。”
这句稍微有些违心,甚至有点“吃亏认栽”意味的话让徐川差点笑出声来。
之前Uc科技的运动相机业务打包卖了差不多75亿美元,这帮人在纳斯达克一通华丽的包装,市值差不多涨了一倍。
就在新公司雄心勃勃准备把自己打造成另一个Uc科技的时候,运动相机市场却像被施了定身咒,出货量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市场份额其实没什么变化,但华尔街不看这个,金融市场看的是预期。
谁管你当下吃几碗饭?他们要的是能吹上天的“未来大饼”。
于是,神话眨眼变鬼故事,股价一路自由落体,市值已经从最高点160亿美元,跌到了现在的17亿美元的地板价。
现在正满世界挥舞着“跳楼价”的牌子找人接盘。
你要说Uc科技在此期间没下什么绊子,估计谁都不会相信的。
眼前这位特意提这茬,潜台词明晃晃就两条。
一是提醒徐川“你小子坑过我们”,二是隐隐透着一股“这次你可不能再坑”的哀求。
“好的,好的,我当然知道。”
徐川连连点头,笑容灿烂得毫无破绽,语气十二万分诚恳。
至于之前运动相机的交易,徐川可不欠他们什么。
这些机构根本没赔钱,只不过比他们预期的少赚了而已
看着两人的背影,徐川把手里装着香槟的高脚杯轻轻的摇了摇,脸上的笑容掩盖着各种精心的算计。
后面这句话是身边的雪拉说的……
……
时间很快就到了12月24日,陪着雪拉和她的父母过了一个热闹的平安夜派对,然后在第二天被拉到了麦迪逊广场花园球馆看了一场圣诞大战。
顺便感受了一下纽约球迷的怒火和敌视。
他也尝到了前老板克罗德.泰勒的待遇,满场都是嘘他的声音。
每当现场大屏幕扫过他那间视野绝佳的VIp包厢,或是他本人出现在镜头里时,整个球馆仿佛瞬间被点燃了另一把火。
漫天的咒骂、口哨和嘲笑如同海啸般涌来,其中夹杂着“Fuck you, tsui!”和“滚蛋吧,贝尔!”之类的“亲切问候”。
观众席上,高举着的自制标语和海报异常醒目:
“贝尔.格里尔斯:海盗队的毒瘤!”
“卖球队!你这个不懂球的暴发户!”
“还我季票钱!你毁了一切!”
甚至还有一张极其传神的漫画,徐川穿着印有美元符号的西装,正狞笑着把象征海盗队队魂的“大苹果”塞进碎纸机。
徐川坐在柔软宽大的包厢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摆着价格不菲的香槟和精致的水果和点心,落地窗外就是山呼海啸的敌意。
他拿起一片苹果,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脸上写满了“荒谬”。
“神经病吧,明明是球队经理想要补强球队,加入新人而造成整体战术出现了问题,凭什么全算在我头上啊?”
“哈哈哈……”
同样坐在包厢里的克罗德.泰勒,开心的哈哈大笑,连杯子中的香槟都差点洒出来。
痛快!太痛快了!
遥想当年,正是眼前这小子“趁火打劫”买下了他的球队,还一度被纽约媒体捧为“救世主”,让他这位前老板黯然离场、颜面尽失。
如今风水轮流转,看着徐川被曾经拥护他的球迷如此“厚待”,克罗德.泰勒只觉得积压两年多的那口闷气,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听着,小子……”克罗德.泰勒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带着过来人的“慈祥”(幸灾乐祸)笑容,老神在在地给徐川“支招”。
“你可以把球队经理解雇,然后告诉球迷这是他为了保住饭碗瞎操作,违背了老板‘长远发展’的英明指示……反正离职的人是不会反驳的。”
徐川立刻摇了摇头,“可是这个决策,本来就是我同意的……”
克罗德.泰勒闻言,笑得更大声了,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话。
“哦?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啜饮了一口香槟,语气理所当然。
“亲爱的贝尔,你要明白,球队经理这种生物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在合适的时候……背锅啊!”
克罗德.泰勒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踱步到落地窗前,俯视着下方群情激愤的球迷海洋,语气里充满了职业体育圈特有的冷酷实用主义。
“用他的‘职业生涯’换你耳根子清静和球迷的‘谅解’,这买卖多划算!”
徐川抓了抓头发,皱着眉,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纠结,仿佛在进行某种激烈的道德挣扎,虽然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表情多半是装的。
他足足“挣扎”了两秒钟,才重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种“老实巴交”的为难。
“不行,”他摊开手,眼神“清澈”得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干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克罗德.泰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色涨得通红。
他在心里怒吼着,‘Fuck you,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绕着圈子骂我。’
如果不是理智告诉他,哪怕是加上门外的保镖,也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克罗德.泰勒今天绝对掀桌子,跟徐川好好聊聊这件事。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走向门口,不想再跟眼前这个精神病待在一个屋子里。
“我还是去场边的位置看球吧。”,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
继续待在这个包厢里,他怕自己血管会先爆炸。
徐川立刻做了一个极其敷衍的‘慢走,不送’的手势。
“砰!”
包厢的门被克罗德.泰勒泄愤般地带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对方出门之后,包厢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徐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切’了一声,对着门伸出中指,在空无一人的包厢里自言自语,“这老小子找乐子,找到我这里来了?”
没一会儿,包厢的门又被人推开。
雪拉一家三口,和艾伦一家三口从外面走了进来。
“嘿,克罗德.泰勒怎么了,他的脸色黑的像是被章鱼喷了一脸墨水。”
艾伦怀里抱着孩子,大拇指指向身后。
“不会是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贝尔’仿佛被他父亲的动作惊醒,突然大哭了起来。
这孩子洪亮的嗓门具穿透力,直接压过了外面球迷的嘘声。
包厢里一片鸡飞狗跳,玛格.弗奇拉开门大喊着专门请的‘育儿师’。
艾伦抱着孩子在包厢里不停地转着圈,雪拉被挤到了一旁。
而瓦伦丁夫妇则是给小夫妻两个出主意。
徐川坐在沙发上揉着额头,“哎,他都两岁了,你们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