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六回 见人面月娥犯花痴
新月娥掌了红泥关大权,夺来了兵符、帅印。
那在当时,当兵的是认符不认人。甭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手中有可以调我们的兵符,我们就得跟着你干。另外,新月娥毕竟是新文礼的妹妹。在那个封建年代,大家还都有一个世袭继承的理念。在危急时刻,如果国家没有正式任命的话,那就该人家自己家人继承。所以,为什么会有少帅呀、少主啊,这样的称谓呢?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所以,大家一看新月娥人家掌了帅印了。虽然有不少将军是耿先阵的亲随,但一瞅连耿先阵在旁边唯唯诺诺都不敢吭声,那他们也不敢造次;还有一些人跟新月娥平常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这些人一看,得了,新月娥当家,那对我们不是坏事儿啊,我们拥戴!所以,一时之间,这些人没有反对的,也不敢反对。
“行啊,先把程咬金重新给我押入大牢!等明日开战,我要活擒那害死我哥哥的凶手王伯当,为我哥哥报仇雪恨!你们几个——”她用手一指跟自己有关系的相好的,“在这里看着耿将军点儿。耿将军最近不太舒服,就住在帅衙旁边偏房吧。”
“是!”
等于把耿先阵软禁起来了。
耿先阵、程咬金被押着带出去了。
带到门口,程咬金嘟囔一句:“哎,忍住啊,忍住!”也不知道跟谁说的。
耿先阵认为是跟他说的:哎呀……看来程咬金这人还不错,还没有把我卖喽。行啊,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个新月娥呀,够歹毒啊!哼!什么时候我能够咸鱼大翻身,我……我我跟你没完!耿先阵还恨上新月娥了。
把程咬金、耿先阵一个关押,一个软禁,看起来了。
新月娥看看王仁则,“仁则呀,明日随我一起出征,如何?”
“呃……”王仁则说:“月娥呀——”
“嗯?”
“呃……不,新……新新新大帅,新大帅……”王仁则一看,新月娥还官儿迷!哎呀,刚刚一朝权在手啊,那脸蛋子就沉得跟钢板似的,好像要比自己高出一头去。唉!但是为了这座关,在人家这里,王仁则也只能低声下气呀。“呃,新大帅,我觉得,我跟随你出关,多有不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这这不是我们跟着瓦岗还没撕破脸吗?如果我跟着你,我是我叔叔的代表啊,就等于我站在了瓦岗西魏的对立面,直接撕破脸儿了。这……这这这后面不好办呢。”
“我都撕破了,你怕什么?”
“你是为兄报仇啊,我这不一样啊……”
“行行行行……我也看错你了。王仁则呀,我以为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呢。现在一看呢,也是一块大豆腐!”
“呃,我真是不方便,我在城头给您摇旗呐喊、擂鼓助威。”
“用你助?!行啊,你呀,就在这里躲着,好吃好喝。等我把这瓦岗打退了,咱再说吧!”
“哎,哎。好,好……”王仁则心说:我确实不能出去,我没这个任务啊。贸然出战得罪了瓦岗,回头给我叔叔惹多大祸呀。
有亲信还问新月娥呢:“呃,这事用不用告知新夫人呢?”东方夫人,用不用告诉她现在红泥关大帅了换成她的小姑子了。
“不用!告诉她干嘛呀?她跟这红泥关有关系吗?我哥哥在的时候,她是红泥关大帅夫人。我哥哥不在了,她跟这红泥关任何关系都没有!让她好好守灵就行了。不用告诉她!”
“呃,是是是……”
手下很多将领也气不愤啊。因为很多将领在这一次四平大战的时候见识过东方夫人的武艺,对东方夫人是相当佩服。咱也说了,东方夫人爱兵如子,也统帅过他们。他们心说话:大帅没了,按说应该是大帅遗孀带领我们。人家遗孀是直系呀。你虽然是妹妹,你是堂妹呀,你不算直系呀,你这是姑奶奶。那按照民间来说,也是这样啊——当家的死了,那就得遗孀当家。哪有说姑姑奶奶过来的?除非遗孀请姑奶奶。现在换帅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一声东方夫人呢?
有些人气不愤,趁着给大帅上香烧纸之际,暗地就告知了东方夫人。
东方玉梅一听,摆摆手,“多谢告知,随她去吧。大帅已死,妾身我万念俱灰,对这俗事我也懒得过问了,你们都听她的吧。”
“呃……这……夫人呐,看她这意思,要跟着瓦岗血拼呐。然后,估计就要投靠王世充了。”
“哎,爱怎么的怎么的吧。我现在给大帅守灵,心乱得很。”
“哎,哎……”
这些人一看东方夫人无暇过问,那也只能先听新月娥的吧。
当天晚上,新月娥把王仁则又叫到自己房间,两人又腻乎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饱餐战饭,擂鼓聚将,新月娥吩咐一声:“点炮三声,开门迎敌!”
“咚!哒——哒——哒——”三声炮响,门洞大开。新月娥率众杀出红泥关。“欻!”一下子一字排开。新月娥立马在大纛旗下。多好,这大纛旗不用换,怎么?都姓新,仍然挑着“新”字。这要是换成耿先阵呢,还得现改旗呢。人家都不用改,直接挑起来了。
这边一出阵,西魏瓦岗军早就闻知了。
秦琼正在营中为程咬金担心,“已然两天了,不知我四弟如何呀?唉——”秦琼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啊。
徐懋功是不住地安慰:“二哥,大帅,不担心,四弟绝对不会出意外的。如果出意外了,人家早就把脑袋挑出来了。您看,现在没挑出来,证明四弟安然无恙。”
“哎呀……我就怕他受苦啊。”
“您放心,四弟那是滚热汤滚几年的人呐,皮糙肉厚。”
“嗨!那是什么时候?那是二十多岁!现在四十多了,哪能还跟小伙子似的呀。”
可见秦琼对程咬金是特别的疼爱,真心的喜欢他。哎,突然闻报,敌人出来了,号炮三声。秦琼一听,赶紧列队迎敌,大开辕门,“咵咵咵咵……”也杀出去了。
在这红泥关下两军排开。
这时,就见新月娥往前催马来到沙场之上,用掌中砍刀一指,“嘟!对面西魏瓦岗军听真,我乃红泥关新任大帅新月娥!”
您看这位多不要脸!朝廷都没下来任命状,你哪算什么新任大帅呢?她自己给自己封上了。
“本帅此次出战,不为别的,我单为魏营中一人呐!就是暗中射箭杀害我哥哥的凶手王伯当,王勇!我说西魏大营有没有这个人呐?如果有这个人,敢不敢出来与本帅决一死战?你在暗中放箭,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出来?!”新月娥敢情叫唤起来,比她哥哥八马将军新文礼还狂啊,“呗儿呗儿”呱呱乱蹦啊。
秦琼一看,“这是谁呀?”
旁边的徐懋功说了:“元帅,这就是那一天擒住我四弟的那位女将。看来,她就是新文礼的堂妹新月娥。新文礼死了,可能她执掌了这红泥关大权了。”
秦琼说:“新文礼死了,那执掌红泥关大权的也应该是新文礼的副将啊,或者说新文礼的那位东方夫人呢,怎么会是她呢?”
“不知道,但这是事实啊,也许红泥关诸将都服她呗。”
“嗯,这女子临敌不可轻视啊。哪位将军前去战她?”
秦琼刚一说这话,旁边,“欻!”一匹马过来了。“元帅,我呀!没听人家说嘛,口口声声唤我出战,焉能指派他将啊?!”
秦琼一看,正是勇三郎王伯当。“伯当兄弟啊,这是位女将。凡女将临敌者,切也不可大意,以防她有非常手段呢。”
“哎——元帅呀,您放心!她哥哥都被我射死了,何况是她呢?她有外科手段呢?我也有啊,我还带着弓箭呢!不服,我也给她来一箭!嘚——驾!”不听秦琼吩咐,这位一催马奔新月娥就去了。
马打对头,“吁——”王伯当把马一勒,两个人离得有一箭之地。王伯当手中拿着点钢枪一指,“哎!对面来将可是新月娥否?你是不是那个八马将军新文礼的堂妹呀?我可不承认你什么大帅,在我眼里,你不够格!”
“这……”新月娥手提大刀一看有人杀将过来了。本来新月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脸怒气,恨不能到沙场之上,把王伯当力劈两断。但是,突然间王伯当来到自己面前,新月娥勒马这么一看,“哎……呦——”怎么这声音了?啊。新月娥一看对面来的这个男的,哎呦,好不英俊潇洒呀!
就见对面这员大将,看年岁,三十七八岁,那正是男人最好的时候,又成熟又不显老。你要到四十七八呢,就老了。你二十七八呢,还不是那么成熟。哎,三十七八,壮硕的男子,那最有魅力了。身上荷尔蒙也饱满,精神也达到了足壮。再加上王伯当平常健身锻炼。所以,王伯当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又是个健美男。您看看,这三十多岁的健美男跟二十多岁的不一样,可能味道不一样。这位新月娥喜欢“熟男”——成熟的男性。按现在话来说,喜欢大叔级别的。要说小鲜肉吧,她也不是不喜欢。但是,相比起漂亮的熟男来说,她更加欣赏熟男身上的那一种魅力。所以一看王伯当,正是自己心目中最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啊!王伯当身高八尺,细腰奓背,双肩抱拢,扇面身材。面如冠玉,两道剑眉,一对虎目,高鼻梁!这鼻梁通关。您看这鼻子呀,大家仔细看看,长直的人没有多少。王伯当这鼻子笔直笔直的。唇若涂朱,嘴唇上留着那么一道断梁一字胡。这胡须不浓不稀,就像两条眉毛似的那么的性感。如果没这胡须呀,显得王伯当倒有点轻飘。这胡须往这一压,呵!那成熟的男性气概立刻“噌噌”往上长啊,也威风啊!头上戴一顶素银盔,中间傲起,有一根红缨向后垂着。前面配着黄金抹额,镶衬二龙斗宝。在盔的周围,扎着三圈大大小小的蓝缨球,顶门有一朵大红缨球,突突乱颤。搂海带四指宽,上面排着雪白的亮银钉,卡得紧绷绷的。身披锁子连环龟背大叶穿成的、亮银打造的鱼鳞甲。内衬一件素罗袍。护心镜金盘大小亮如秋水,系着宝蓝色的袢甲绦。狮蛮带刹腰,护裆鱼鳎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口内衔银环,横搭在铁过梁后。左右勒征裙,大红中衣,足蹬银灰色白底战靴牢扎亮银镫!再看这位胯下一匹白马,马头正中央有一个黄金的圆圈,叫做金顶白龙驹。这匹马,头至尾长丈二,蹄至背高八尺,细蹄穗、大蹄碗儿、螳螂脖,吊肚儿,竹签儿耳朵,鞍冁嚼环一应鲜明,马也精神,人也好看!再加上掌中这条素缨点钢亮银枪,嘿!更显得是英姿飒爽啊。那身背后,有跟随的亲兵打着大旗,上面白月光绣着一个斗大的“王”字,横着还有一行小字儿。新月娥眼好啊,一看上面写着“西魏瓦岗五虎上将”!
“哟……”新月娥这个时候,心里头就像揣着一百只小耗子似的,一个劲地直挠她的心眼儿。新月娥看着王伯当,看傻了。怎么呢?哎呀,活这么多年了,没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有男子气概的人呐!她顿时,“吱溜!”她的魂魄被王伯当吸走好几个去,差一点没由打马上栽下来。新月娥也犯花痴啊,当时就看愣了。心说话:敢情这西魏国的战将不净是黑脑袋、蓝靛脸的,也有这好看的。哎呦……谁见过三国时期虎牢关前吕布吕奉先呢?谁见过长坂坡上那七进七出的赵云赵子龙呢?敢情就是这模样!就面前这位将军,那好比是吕布重生,赵云再世,潘安下界,那是宋玉还阳啊!哎呦……让人这么一看,打心眼里往外就透着那么喜欢。哎呀,他是谁?哦,他可能就是王伯当吧?这后面挑着旗呢,写着“王”字呢。哎呦呦呦……新月娥心说话:坏了,坏了!我把这弓弦呐,拉得太满了。哎呀……我还说为我哥哥报仇雪恨呢,我哥哥不就是被王伯当给射死了吗?哎呀,我可不知道王伯当长这么漂亮啊。我要知道王伯当长这么漂亮,我……我哪能、我哪能说杀死他的话呢?这可怎么办呢?嗯……嗯!新月娥眼珠一转:有了!我开始要杀他为我哥哥报仇,这个弓弦也不算拉得太满。怎么呢?我拉那么满,回头,我把他生擒活拿,我不杀他。然后,我再饶恕他的性命,他一定对我感恩戴德。你看我之前那么狠,后来我饶你性命了,你还不得对我感恩呢?到那个时候,你怎么报答我呀,啊?那还不得我让你怎么报答,你就怎么报答呀?哎呀……怪不得人家西魏瓦岗能成大事呢?看人家这将军这模样。你再瞅瞅那大隋,再瞅瞅那王世充、那王仁则,怎么跟人家比呀?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这人是不能比。不比的时候,她觉得王仁则还挺好的。这么一比,王仁则成癞蛤蟆了。顿时想想王仁则那张脸,哎呦,这新月娥就有点往外反胃。心说话:面前这位才是我的真老公!我要是能嫁给他——哼!我跟任何男人我全都断喽!哎呦!她要从良了!
她在这里眼睛不错的看着王伯当,脑海当中一个劲地直在那里想邪事儿,她就忘了这是两军战场了。
王伯当本来过来,想要两个人通名报姓之后就开战了。没想到人家不答言,直勾勾盯着自己。那脸呐,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白,在那里犯上花痴了……也不知道这位怎么了?
王伯当一看,你老看我干嘛呀?“呔!对面女将,通报姓名!”
“哎,哎呦……”新月娥被王伯当这么一“呔”,把魂儿啊,给呔回来了。“哎呦……吓死我了!你那么大声干嘛呀?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弄得人家好怕怕……”
哎呦!王伯当心说:来个什么人呢?刚才拧眉立目喊我出战,怎么现在这个模样了?“你这女将,究竟是何人?!”
“哎呦,刚才我不才说了吗?我乃红泥关大帅啊。当然,是新任大帅了,是原来大帅新文礼的胞妹,我叫新月娥。哎,我说对面这位英俊潇洒的将领,你姓字名谁呀?”
王伯当一听,我跟人家在沙场上交战多次了,那都是张嘴就骂呀,没有说在前面还加定语——什么潇洒英俊的。“我乃西魏五虎上将之一,姓王名勇字伯当,人送外号叫‘拼命勇三郎’!”
“哎呦!你就是王伯当?!”
“啊!我……我就是王伯当,刚才你不是指名点姓要我出战,为你哥哥报仇雪恨的吗?不错!前天,你哥哥确实被我一箭所伤!要报此仇,提起你的钢刀。来来来……咱们大战一场!”
“哎呦……着什么急呢,啊?前天那支箭果然是你射的?”
“不错!正是某家所射!愿报仇,放马过来!”
“嗨!报什么仇啊……”
“啊?”王伯当一听,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什么叫报什么仇啊?
“哎呀,人都说呀,砂罐儿难免井沿儿破,大将难免阵前亡啊。当大将的,驰骋沙场,那沙场上面刀兵不长眼,那两军阵上更是如此了。各为其主,你把我伤了,我把你伤了,这玩意儿只有国仇,哪有家恨呐!”
呀?王伯当心说:这谁劝谁呢?你劝我呢?不是,哦,没家恨了,“那国仇你也得报啊!”
“嗨!国仇报什么呀?我又不是大隋之人。所以,这国仇啊,你跟我也说不着!”
王伯当心说:我让你报仇了?!“那新将军,你把本将唤来,又待如何呢?”
哎呀……新月娥心说:我哪知道你长成这样啊。要知道长成这样,我就不这么对待你了。“嗨!我说伯当将军呐,唤你出来呀,只不过想与你切磋一下。看看伯当将军你这个男的功夫如何……”说着话,眼眉冲着伯当,“欻!欻!”,还挑两下子。
王伯当一看,你就是个淫妇啊,“休走,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