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极短的一瞬。
然而，主上之意，不容违逆。
首领神怪终于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如潮的怒意震碎星河，恐怖的压迫席卷四野，那原本有些迟疑的眼神，在那一声嘶吼后被抹平。
是的，不管曾经怎样。
“主上之意，不容违抗。”
战令——下达。
无数神怪天魔兵锋所指，化作一条灭世洪流，轰然杀向许凌。
许凌并没有慌乱。
他的眼神反倒越发坚定。
那一刻，围绕他身侧，万千剑光自道器飞剑中衍化而出，组成无穷无尽的剑阵，宛如一个由规则构成的剑之星海，层层叠叠，锁死一切可能的冲击轨迹。
剑阵之中，许凌抬手一挥，身后浮现出九重神芒。
他目光沉静，缓缓道。
“老大，若有一天你能不被那意志所奴役，你我也许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可现在——”
“你们阻我成道，那么便只有一个结局了，挡我者——死。”
话音未落，天地沸腾！
神怪军团如风暴降临，黑压压的怪影和天魔遮天蔽日。
许凌身影如神明，立于一片剑之主域中，黑发随风飞扬，衣袍猎猎作响，眼神冷冽而睿智。
周围无数虚空法阵、秘纹规则、诡秘空间叠加组合，组成一个层次复杂到极致的道域迷宫。
每一重防御，都是他突破之后短短瞬间内调动全力布下。
神怪首领目光死死盯着他，那种微妙莫名的不舍、愧意、无奈、冰冷，在它那混乱的神性核心中纠缠混乱。
而许凌只是看着它，最后一次轻轻点头。
下一息，狂风卷动，天地化刃。
神怪首领再不犹豫，率军杀来！
许凌面对神怪大军的围杀，没有半分惊慌，有的只是对神怪老大的一丝情绪。
他一向如此，对亲近自己的人总是宽容而温和，哪怕对方身在敌阵、奉命讨伐。
但只要旧情不灭，他便愿意保留一丝余地。
如今的神怪首领，也不例外。
这一点，从他那始终不曾主动挥剑斩向神怪首领就能看出。
站在那由无尽剑意构筑的领域中央，许凌衣袍猎猎，剑光环绕，一头黑发随风飘扬，气势深不可测。
他的无限剑域如星河流转，层层叠叠，绵延无尽，将所有来犯之敌尽数隔绝在外。
无数域外天魔如潮水般蜂拥而至，凶猛无比，带着它们那本能的狰狞和疯狂，毫不畏惧地扑向剑域。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许凌分毫。
那些试图冲破剑光封锁的天魔，尚未踏入百丈之内，便在瞬息间被剑气绞成虚无，形神俱灭。
不像以往的战役，那些天魔残念还能在虚空中酝酿片刻，再次汇聚重生。
这一次，许凌的飞剑中所孕育的剑光已然与其构筑规则同阶，是道器本源之力显化，每一道剑气都在进行彻底绞杀与覆灭。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更重要的是，那些域外天魔在湮灭的同时，被系统转化为源源不断的属性点。
那数字在系统面板上飞速攀升，如瀑布奔腾、难以阻挡。
就算以许公子如今道尊心境，还是忍不住眼角微微抽动，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超阶存在……这才是真正的道器飞剑。”他喃喃自语。
如今的他，融合多重道韵，本身境界已登临万法之巅。
再配合道器飞剑，这等战力，足可比肩甚至超越那些诞生于宇宙初始时的神只，比如那些传说中以天地本源孕育而生的洪荒神兽。
而神怪军团中，除了老大是他曾亲身相处、在虚无之地中结下情谊的存在。
其余十二位精英副将，则未曾与他有过交集，他也不打算仁慈相待。
浩瀚虚空中，十二头精英神怪在神怪首领的指挥与天魔的掩护之下，疯狂的扑向许凌，完全无视剑阵的威胁。
它们每一头都庞大得仿佛能遮蔽星河，身躯横亘十数万里，构造诡谲莫测，似神似魔。
其身上密布着宇宙最深层规则的纹络，是无尽混沌孕育出的“活着的混乱定理”。
它们齐齐仰首咆哮，声震数万光年，引发星域震荡，四周陨石、行星、残破星辰在音波中纷纷崩碎化尘。
顷刻之间，它们便催动神怪本源，组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神怪战阵，以彼此的混沌本源为阵眼，欲将许凌彻底覆灭于其中。
面对这一切，许凌一言不发，神色淡漠，他缓缓抬手，指尖轻弹出一缕毫不起眼的金芒。
霎时之间，天地静默。
随后，一道璀璨如星海决堤的剑光从虚空中悍然绽放，那一刻，连整个宇宙的光都为之黯淡。
剑光无声扩散，如神谕降临，蔓延至千万里之外，一道接一道，密密麻麻，纵横交织，织就一座横跨星域的“剑之永夜”。
那是——无限剑域！
这一刻，无限剑域张开，仿佛囊括了整个时间与空间，天、地、星、辰都化作剑的背景。
每一道剑光都携带着不逊于一位道尊全力一击的规则杀意，它们并不只是锋芒之物，而是由许凌炼入其中的七种大道道韵所组成。
有“灭杀灵性”、“转变属性”、“斩断因果”、“静止时空”、“吞噬本源”、“逆转生死”……
这些剑光瞬间刺入战阵当中，激荡出的冲击波席卷整片宇宙虚空，直接令远处数十个星系的天道规则失控、星辰轨迹逆行。
甚至有原本正常运行的世界直接被剑域撕裂成了规则碎片，彻底覆灭！
十二头神怪终于意识到——它们面对的并不是“某个强者”。
而是一个跨越常理、掌控法则重构能力的存在，一尊已然脱离天命、无视因果的“超级破禁者”。
“吼！！”
其中一头黑甲神怪暴怒咆哮，释放体内极限神怪异火，黑灰色的天火遮天蔽日。
但还未燃尽虚空，便被一柄“杀戮之剑”悍然劈开，将其头颅与灵核连同命魂当场削去，连一丝残念都未留下。
另一头后背卷起无数不规则的恐怖黑翼，竟是能够短暂操控时空之力，它试图强行扭转时间线，妄图躲入数秒前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