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白峋看向左右两侧,道:“你们也听到了吧?文曲自己都同意了,就不要再说了。”
左右副将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而又为难。
别人不知道镇魂鞭的厉害,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那东西打在身上,肉身倒是毫发无损,那是因为主要的伤害针对于修士的灵神。
十鞭子下去,圣人都要魂飞魄散。
李讲虽然修为强盛了些,但同样要经历巨大的苦楚。
花无香震惊失神,第五天师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雨君张口欲言,结果却看到李如也腾的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你这个老鳖三,我和我师父为你出生入死,陷阵杀敌,你不褒奖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给我师父的灵神来上二十鞭?”
李如也勃然大怒,“我看你是脑子出问题了,一定是中毒,我帮你拔下来看看!”
李讲脸色微变,有种不祥的预感,脱口而出:“如也,不要!”
结果,已经来不及了。
盛怒之下的李如也,听不进去任何话,毛孔之下长出根根黑毛,猴毛蓬松茂密,眼冒邪光朝着白峋杀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但抬眼望去的时候,李如也已经和白峋战在一起,大打出手。
“白峋是什么境界?”
李讲顾不上那么多,当即询问花无香。
花无香也是懵了,过了半会才反应过来,吃吃说道:“将军如今是凌霄八重天……”
那就是神王了?
李讲松了口气,心想,“那就好,李如也应该打不过他。”
果然,仅仅只是几个回合,李如也便落入了下风。
他发狂了般怒吼,将一身的力量激发再激发,催动了一切,天地间响起鬼哭狼嚎声,天色暗沉下来。
砰!
白峋一只手镇压了他,提着李如也的后颈,如同小狗崽般扔入李讲的怀中。
“他是你的徒弟?”
白峋神色有些古怪,道:“法力不错,就是神通还太粗鄙,看好他,闹事的话记你头上。”
“是,将军。”
李讲慌忙应下,怀中的李如也还不消停,龇牙咧嘴想要出击。
李讲按不住他,只好道:“好了,够了,你要再不乖,我就念咒了。”
听到这话,李如也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又变成了那个胖乎乎的小孩,被李讲抱在怀里。
不过却嘟着嘴,叉着手,故意不看李讲,哼哼唧唧道:“坏师父,笨师父,送上门挨鞭子,我不管你了!”
李讲笑笑,心底有些温暖,将李如也放在地上。
深夜,镇西军忙成一片,士兵默默地清点伤亡人数。
“郭大人,初步估计,我军死亡五万两千四百余人,失踪三千四百有余。”一位小兵带来整理好的情报。
“知道了,我会上报给天师。”
郭冷身材清瘦,样貌普通,是第五天师身边最受信任的亲信,大大小小许多第五天师不方便去做的事情,都由他来代劳。
在镇西军眼中,许多时候,郭冷的话便代表着第五天师的态度。
“对了,毁灭一族如何?”郭冷又问。
听到这个,小兵顿时高兴起来,眉飞色舞的说道:“虽然咱们无法掌握精确的情报,但根据淮河上尸体的情况来看,他们的伤亡,至少是我们的三倍!”
“三倍?这么多?”郭冷即便有所预料,也大吃一惊。
在以往的战役里,镇西军一向是胜少败多。
大捷的次数屈指可数,成就最亮眼的一次,也就取得两倍的优势。
而李讲初来乍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直接打破了记录,取得了更加亮眼的成绩。
这叫人如何淡定?
“是啊,这还要多亏了文曲大人。”小兵乐呵呵的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惊雷般的声音,轰的一声。
动静巨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一座山倒了一般。
两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少年盘坐在地上,两个行刑官一左一右,对其持鞭抽打。
啪!啪!
巡视的人有很多,但看到这一幕画面,全都不忍直视,快步离开现场。
“文曲大人毕竟是这次战役的大功臣,将军未免也太狠心了……”
小兵也面露担忧之色,不忍的叹息。
郭冷则很平静,收回目光,盯着他道:“功臣?狠心?他不过是天庭刚刚派来的参谋。”
“论了解,他对玉河天战场知道多少?论品级,他还在大天师之下,与我和花无香是平级。”
郭冷眼神冷冽,含着怒气道:“他这样不听指挥,擅作主张,今儿个是他幸运,所以捡得了战功。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呢?”
郭冷抬起食指,用力地点在小兵的眉心上,训斥道:“你这小子都没命了!”
小兵吃痛,揉着眉心,懵懵懂懂地说道:“我知道了大人。”
“行了,回去吧。”
郭冷挥挥手,将小兵赶走。
他抬头看去的时候,李讲正好完成了刑罚,一个胖子,一个青年立刻从两侧走来,将李讲一左一右搀扶住,带去营帐。
营帐内。
聚集着一群人。
李如也原本还在生着闷气,坐在角落,背对众人,不愿意过来探望。
可是听着众人手忙脚乱,担心急切的声音,还是没忍住凑了过来。
结果他便看到,李讲的七窍流出血来,面无人色,嘴唇苍白的样子。
李如也吓一大跳,又生气又委屈又心疼。
林晏等人急急忙忙将李讲身上的血迹擦去,又为他服下早就准备好的瑶池神水。
“师父,你说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是何苦呢?”林晏看着床上的李讲,叹息一声。
雨君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第一次觉得李讲这个人如此的陌生。
这样的行为令他匪夷所思。
如果换做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相同的选择。
“军令如山,犯错必纠。”
李讲脸色虚弱,笑道:“你们只看到我立功被罚,却不知道若是不罚还赏,必定会引来人人效仿,那镇西军的纪律将形同虚设,长此以往,如何抵抗毁灭一族?”
“我不听!我也听不懂!”
李如也看着李讲的样子,眼红落泪,哽着嗓子怒道:“我只知道,有功却要被罚,这样不对!”
“如也,世事哪有非黑即白的道理?你长大就懂了。”李讲笑了,为他擦去脸上的泪。
“长大就要受委屈?那我不想长大了!”
李如也哼的一声,抱着双手扭头,随后又撑不住,转过来,小心翼翼的询问,“师父,你疼不疼?”
“师父又不是小孩,自然不疼。”
“师父,今晚我陪你睡,在你身边照顾你。”
“得了如也,明明是一个人睡怕黑,不缠我了去缠师父,还找理由……”
“死胖子,你敢胡说,简直找打!”
……
一阵拳打脚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