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霍蒋两家,是合作了多年的商业伙伴。
霍老爷子这点人情,还是肯给他做的,我以霍总私人医生的名义,前去探望过了。
他此次病灶来的凶猛,已然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倘若无法及时,将体内的病源抽离,明早之前,必然殒命。”
时忬边听着谢弋修有条不紊的报备,边自医院一楼大厅的反光玻璃镜中,瞥见身后局促不安的渡戊。
回头,小女人满腹疑惑,上下打量他一圈。
“你穿着现代人的西服,这不也挺帅的吗?
你总摆弄你那衣领子干什么?哥,咱能自信点吗?”
渡戊俊颜一红。
“不是…我不是没有不自信,我就是有点…不得劲儿。”
时忬无语。
“时央的衣服,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你若实在不舒服,等下抽空,回去穿套大一号的来。”
不等渡戊感激点头,谢弋修一挥大手。
“哎呀不用,你就让他忍着点,第一次穿西服,肯定要从小一码的穿起。
等到他彻底适应,什么样的衣服穿不来啊?”
那头的楚盺适时插嘴。
“对,宝宝,我觉得弋修哥说的有理。
我们第一次穿西服的时候,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时忬秀眉一挑,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
“那哥你就忍着点儿吧。”
渡戊欲哭无泪。
“行行…听你们的。”
时忬才一转身,没等继续发问。
一位人高马大,身披白大褂,长相斯文,气质一流,梳着短碎发头型的年轻男人。
带着身后衣着简洁的两男两女,迎面走来,颔首低眉。
“您好,少夫人,在下唐潋。
隶属霍家的第二主治医师,邢公子是我师弟,我们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霍总事先打过招呼,说您会来办点私事,特地派我等前来接待。
请问少夫人,有何吩咐?”
唐潋恭敬有礼地伸出一只大手,本是想借此,一亲美人的香泽。
不料时忬人忙事多的时候,根本不给任何人,能占她便宜的机会。
“唐医师客气,我没有同人握手的习惯,带我去看蒋淮波。”
???
唐潋一愣。
不是为着美人的高冷,而是…
“少夫人要去看蒋淮波?这恐怕不妥。
他得的是天疮,这种传染速度极快的感染病,是会过人的。
一旦您被他染上,我们这些人就全完了…”
时忬不动声色的笑笑。
“我知道,你只负责带我去就好,出了事,我顶着。”
嘶~
唐潋不由得抬手,抹了一把英挺的额头,逐渐渗出的细密汗珠。
听闻应家嫡女应时忬,是能被霍九州,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女人。
只要她人来北城,无论走到哪去,都能无条件享受,‘祖宗级别”的待遇。
他的确得罪不起应时忬,可他更加得罪不起霍九州。
“对不起,少夫人,您别让我难做,除了6楼,您哪都能去。”
换句话说,她哪怕是想把市立医院炸了都成!
毕竟这是霍家自己的产业。
“何况,6楼眼下,早被霍总的人清空,少夫人这个时候过去,等同于是…”
不等他心惊胆战的说完,时忬耐心全无的打断。
“难道霍总没有告诉过你,在北城,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吗?
还是你需要我现在,立马给霍总通个电话,告诉他你惹我不高兴了?
唐医师,您是个文化人,应该明白,临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道理。
你现在送我过去,或许我会被染病,你也会因此被霍家暗杀。
可至少黄泉路上,你也不会是孤身一人吧?
谁叫隐性天疮的治愈率,只有少得可怜的百分之7呢?”
唐潋从小到大,活了34年,他就没见过时忬,这么胆大妄为的人!
她明知此去无疑是送死,那也要去图个新鲜热闹?
但不得不承认,她所言的确有理。
碍于霍九州在北城的势力胁迫,唐潋只得妥协。
“少夫人请。”
时忬点头。
“谢谢。”
乘坐霍家的专用电梯,上到6楼,进门前。
时忬素手一扬,指了指缪曼、蓝川、雅诗、雅颂。
“你们4个,留在这里陪唐医师聊聊天,我去去就来。”
缪曼会意,点头称是。
“啊?”
正忙着交代身后事的唐潋一听,倏地一惊,她没打算带自己一起去吗?
为什么?
“不是…少夫人,您至少也穿个防护服什么的吧?或是…戴个口罩?
何况,既然是我带您来的,我有义务陪您一起进去。”
反正不管去与不去,他到最后都是个死…
时忬似乎看穿他现有的心思,忍不住抽了抽无语的嘴角。
至于吗?那他咋不现场跳个楼呢?
“唐医师安心,我既然敢来,自有办法保全你,和医院里的每一个人。
留你在外边,不过只是第一步。”
说完,时忬就领着身后的谢弋修、渡戊,打开不远处的加厚防护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哎?”
唐潋吓了一跳,没等追上美人亭亭玉立的背影。
缪曼、蓝川立马快他一步,出手拦住。
“唐医师,少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进门。
索性长夜漫漫,无事可做,不如我们交个朋友?”
缪曼一番软硬兼施的话,听的唐潋一愣一愣的。
时忬说让这4位留下,陪他聊聊天,还他妈真聊啊?
这女人到底什么路数?
……
人到由一众训练有素,体表套着科技隔离病毒防护服,黑衣保镖把守的6楼长廊。
没等走出一步,距离时忬最近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当即出手拦住。
“什么人?竟敢擅闯专供霍家的隔离病房!”
赶在他们大动干戈前,时忬柔若无骨的右手掌心,一翻一转。
朝他们竖起一块蓝田玉打造,嵌着乌金玄银边框,上边篆刻着一个大大的草体——‘霍’字的方形通用牌。
两人一看,连忙俯身行礼,恭敬低头,为时忬让路。
“少夫人请!”
时忬再次点头。
“谢谢。”
谢弋修、渡戊探究的眼神,一路紧跟着时忬揣回兜里的玉牌游走。
以至于整个人,都快贴到她后背上去了,一不留神,还撞的时忬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哎呀我天哪…”
好在时忬及时扶了一把旁边的墙壁,这才稳住身形。
小女人气地猛一回头,柳眉倒竖。
“干什么你俩?”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