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擂台上缠斗的身影,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
他猛地转头看向郑贤智,眼中跳动着炽热的赌欲:“郑兄!这场大战,正是下注的好时机!
‘毒鞭鬼’看似霸道,可毒煞的万毒之术也绝非虚张声势,你觉得押谁能赢?”
说着,他迫不及待地掏出储物袋,灵石碰撞的清脆声响混着周围的喧嚣,“我押五万灵石赌毒煞!他既然是御毒宗嫡子,必定留有后手。
若赌赢了,赔率两倍,也可以狠狠的赚取一笔!怎么样,一起捞一笔?”
郑贤智目光依然紧锁擂台,对于苏浩的提议不置可否,反而沉声问道:“苏兄,这生死之战,难道非要分出生死不可?如果两人都身死了,斗兽场是两边都赔钱,还是两边都收取?”
苏浩一怔,手中摆弄灵石的动作停了下来,顺着郑贤智的目光看向擂台上激斗的两人,咧嘴道:“倒也未必。
虽说叫‘生死擂’,规矩是不死不休,但若是有够分量的人物出面干预,或是双方达成某种协议……
比如一方主动认输,或者有人愿意出天价灵石为败者赎命,也能保住性命。
不过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毕竟来这儿的,大多都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而且,一旦有人在生死擂上坏了规矩,下场也很惨。
斗兽场背后的势力绝不会轻饶,轻者废去修为,重者当场格杀。”
他指了指擂台边缘那些纹丝不动的守卫,他们身披的玄铁甲胄在血色灯光下泛着冷光,“瞧见那些人了吗?他们可不只是维持秩序,更是确保生死擂的规矩不容践踏。”
郑贤智的目光在擂台边缘的守卫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内场那些神情莫测的修士,转头压低声音问苏浩:“这斗兽场敢定下如此狠厉规矩,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
苏浩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具体是谁,我也摸不清底细。
但你看这场上的动静——御毒宗嫡子被迫上生死擂,毒煞施展的‘御毒通灵’又是宗门绝密功法,若没有御毒宗默许,谁敢动他们的人?”
他朝着擂台方向努了努嘴,“再说那‘毒鞭鬼’,连胜七场,寻常散修哪有这等手段?背后八成也有势力在推波助澜。”
郑贤智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越过沸腾的人群:“苏兄,且瞧瞧如今双方赔率如何?又各有多少人下注?”
苏浩神知查看后,片刻后神色微变:“乖乖!‘毒鞭鬼’的赔率已经从一开始的一赔二,涨到了一赔五。
而毒煞的赔率倒是跌到了一赔一,不过下注的灵石总量,怕是‘毒鞭鬼’的三倍。
看来大家都认为二长老的后人不可能输,毕竟这里是御毒宗的场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赔率牌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你看,这会儿又有人加注‘毒煞’了,这灵石数额......怕是手笔不小。”
苏浩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手指着赔率牌上某个闪烁的符文,“郑兄,瞧见没?
有笔十万灵石的注押在了‘毒煞’身上,这可不是小数目,看来背后有大人物在操盘!”
郑贤智盯着赔率牌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眉头越皱越紧,沉声道:“苏兄,若照这般赔率,一旦毒煞赢了,斗兽场岂不是要赔出海量灵石?”
苏浩搓了搓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郑兄有所不知,斗兽场哪会做赔本买卖?
表面上看押注灵石都在赔率牌上流转,实则每场比试前,背后势力早就通过各种手段对冲风险。
说不定这毒煞看似胜券在握,正是他们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他压低声音,凑近郑贤智道,“再者,你以为那些押注的灵石真能顺利兑出?
若局势不对,斗兽场有的是法子让赢家血本无归。”
话音未落,擂台上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毒煞周身毒雾凝成的三头巨蟒,竟在黑雾中重新凝聚,蛇口大张直取“毒鞭鬼”面门。
而“毒鞭鬼”背后骨刺肉翼剧烈震颤,黑血如雨点般洒落,所到之处石板寸寸龟裂。
郑贤智盯着擂台上翻涌的毒雾与黑芒,瞳孔骤然收缩:“苏兄,你看这局面——御毒宗二长老之子深陷生死局,连胜七场的‘毒鞭鬼’节节败退。
若说这背后没有刻意安排,谁能相信?我猜,这斗兽场极有可能就是二长老的产业。”
苏浩倒抽一口冷气,脸上的兴奋瞬间被警惕取代:“你是说……这场比试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正是!”郑贤智压低声音:“二长老后人身份特殊,若真死在擂台上,御毒宗颜面何存?
而‘毒鞭鬼’连胜七场,早已成为斗兽场招揽赌客的招牌,两方对斗兽场来说都至关重要。”
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所以这场比试,看似是生死相搏,实则早有定数。
待到关键时刻,必定有人出面干预,保下双方性命——既能维持斗兽场‘生死擂’的噱头,又能避免斗兽场灵石亏损。”
话音未落,擂台上突然炸开刺目血光。
“毒鞭鬼”的骨刺肉翼狠狠拍碎一头毒蟒,腐臭的毒液喷溅在看台边缘,瞬间将玄铁栏杆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然而毒煞不闪不避,嘴角勾起诡异弧度,周身血雾突然化作万千细小毒蛇,顺着“毒鞭鬼”的伤口钻入体内。
符文嗡鸣中,毒煞周身血雾翻涌,万千毒蛇顺着毒鞭鬼伤口疯狂钻噬。
毒鞭鬼青筋暴起,脖颈处血管如蚯蚓般扭曲蠕动,却在即将溃败之际,周身黑芒暴涨,硬生生震碎半数钻入体内的毒蛇。
看台上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有人将酒碗狠狠砸向看台,酒水混着碎瓷飞溅,更多人则疯狂摇晃着灵石袋,嘶吼声震得顶棚灰尘簌簌而落。
苏浩死死攥着储物袋,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郑兄!这局势瞬息万变,毒煞看似占尽上风,可毒鞭鬼能连斩七人,定有底牌!”
他转头望向郑贤智,眼中狂热与焦虑交织,“快!该押谁?五万灵石我已备好,就等你一句话!”
此时,毒鞭鬼突然撕裂自己的右臂,喷涌而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一柄骨刃,反手刺向毒煞面门。
而毒煞不躲不闪,张口喷出一团紫雾,竟将骨刃腐蚀得滋滋作响。
赔率牌上的符文疯狂闪烁,毒煞的赔率骤降至一赔零点五,毒鞭鬼的赔率却逆势暴涨到一赔八。
郑贤智盯着不断闪烁的赔率牌,眸中寒芒微动,突然转头问苏浩:“苏兄,这赔率变来变去,何时才会尘埃落定?总不能直到决出胜负前都能随意修改吧?”
苏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沉声道:“按斗兽场的规矩,一般在比试进入‘终局阶段’后,赔率便会锁死。
只是这‘终局阶段’如何界定……像这般双方底牌频出、胜负难分的局面,斗兽场极有可能拖延到最后一刻才锁定赔率。”
“拖延?”郑贤智冷笑一声,“怕是想等幕后之人将利益最大化吧。”
擂台中央突然炸开一团紫黑相间的能量风暴,看台剧烈震颤,不少修士踉跄着抓紧栏杆。
能量风暴尚未消散,毒鞭鬼周身黑芒暴涨三丈,断裂的右臂处骨刺如活物般扭曲生长,眨眼间竟重新凝结出一条布满倒刺的手臂。
他仰首发出非人的嘶吼,背后肉翼猛地扇动,数十道裹挟着黑血的飓风呈扇形席卷向毒煞。
毒煞瞳孔骤缩,周身血雾瞬间凝成盾牌,却在触及飓风的刹那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黑血如雨点般穿透防御,在他肩头炸开朵朵血花。
看台上支持毒鞭鬼的修士顿时沸腾,有人将灵石袋高高抛起,癫狂大笑:“早说这连胜七场的主儿没那么容易败!”
苏浩满脸兴奋,转头看向郑贤智,急切地问道:“郑兄,那咱押谁?”
郑贤智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擂台上激战的两人,沉声道:“押毒煞。”
苏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好!就信郑兄一回!”说着,他攥紧储物袋,拨开人群,朝着赔率牌的方向挤去,嘴里还不断吆喝着:“让一让,让一让!”
片刻后,苏浩气喘吁吁地回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郑兄,我五万灵石已经押上了!你呢?这次咱们肯定能大赚一笔!”
郑贤智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你押就好,我不参与。”
苏浩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为什么?郑兄,你不是也觉得毒煞有胜算吗?”
郑贤智目光深邃,压低声音道:“这斗兽场水太深,看似是场生死对决,实则背后牵扯多方利益。
我们不过是局外人,贸然下注,怕是正中他们下怀。
我等在此只是为了等黑市开启,没必要卷入这场纷争。”
苏浩听后一阵无语,心想你早说,我也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