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柜子里!”
李秀兰指着柜门缝隙尖叫。
我集中力量挥出一剑,柜门轰然洞开。
一具白骨跌落在地,胸前还挂着李秀兰的照片。
黑影发出不甘的嘶吼,所有触手同时收紧。
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锣鼓声。
刘三刀举着桃木剑冲进来。
他掏出朱砂瓶洒向黑影,大喝一声:“魂归黄泉,魄入幽冥!”
黑雾开始剧烈颤抖,渐渐凝聚成一团人形。
“这东西当年被封印在旧家具里,靠吞噬至亲魂魄续命!”
“刘大哥,你咋来了!”
看到刘三刀出现,我惊喜的不行,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幻觉了。
“回头再说!”
刘三刀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必须找到它的本体!”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铭牌,带着刘三刀和李秀兰冲向楼下。
雕花柜的本体正埋在地下室墙角,表面爬满蠕动的莲花状纹路。
我手中的雷击剑和刘三刀的桃木剑同时刺向本体。
柜子发出刺耳的悲鸣。
黑影的人形逐渐透明,露出里面被困的虎娃真身。
当最后一击落下时,整栋楼剧烈摇晃,所有沾染粘液的地方都燃起蓝色火焰。
天亮时分,一切归于平静,唯有地下室的废墟中,躺着半本烧剩的账本,扉页上 “老周木器行” 的字迹,与西巷口招牌上的笔迹分毫不差。
蓝色火焰熄灭后,地下室弥漫着焦糊味混着腐肉气息。
那半本烧剩的账本边角还在冒着青烟,我弯腰去捡,手指刚触到纸页就被烫得缩回。
泛黄的残页上,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正在渗血。
“师傅!”
李秀兰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她指向墙角,原本埋着雕花柜本体的地方,此刻凹陷的土坑中伸出半截青白的手臂。
指甲缝里还嵌着新鲜木屑。
刘三刀举起桃木剑正要劈下,那手臂却 “嗖” 地缩回土里。
地面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什么重物在地下滚动。
“不好!”
刘三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老茧硌得生疼。
他盯着墙角正在回缩的青白手臂,喉结上下滚动:“这东西比我和英娘当年在荔湾镇对付的还精。”
说着从道袍夹层摸出个小罗盘。
铜针发疯似的逆时针旋转。
“地脉被它通了,得赶紧追!”
我刚要抬脚,他又拽住我:“你带着李秀兰垫后,这邪祟专挑弱点咬,虎娃的事她现在心神大乱。”
转头冲李秀兰扬了扬下巴,然后递给她一包雄黄粉:“妹子,雄黄粉撒在周围,三圈,别省!”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每走两步就有墙灰簌簌掉落。
刘三刀突然停在二楼转角,用桃木剑挑起地上一滩粘液:“看这拉丝的纹路。”
他顿了顿,凑近闻了闻,皱着眉啐了口:“混着尸油味,肯定藏在老周家祖传的雕花柜里。”
下到车库时,铁门半开着,腐臭味浓得像有人打翻了腌酸菜坛子。
刘三刀突然把我按在墙上,食指竖在唇边。
车库深处传来铁链拖曳声,混着孩童压抑的抽泣。
“听这回声,在变电房。”
他从怀里掏出三张符纸:“一会我冲进去,你带着李秀兰封住东南角的通风口,那是地脉气眼。”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已经贴着墙根摸了过去。
手电筒光束扫过,成排的车位上停着蒙灰的旧车,唯独角落的水泥地上摆着口朱漆木箱。
箱盖上雕刻的缠枝莲纹与那雕花柜如出一辙。
箱子表面布满抓痕,缝隙间渗出黑色粘液,正沿着地面汇成溪流,流向车库深处的变电房。
“小心,这是它新造的容器。”
刘三刀示意我们噤声。
我贴着墙根靠近木箱,刚要掀开箱盖,里面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混着孩童压抑的啜泣。
李秀兰浑身发抖,声音带着颤音:“是虎娃……我听得出他的声音!”
变电房的铁门 “哐当” 一声自动打开。
黑影裹挟着粘液汹涌而出。
这次它化作人形,身形却与李秀兰老公分毫不差,只是脖颈处多了道深可见骨的裂痕,像是被柜门夹断后重新拼接。
“把孩子还来!”
李秀兰举着桃木钉冲上去,却被黑影甩出的粘液缠住脚踝,整个人撞在水泥柱上。
我挥动雷击剑劈向黑影,剑身却陷入粘稠的雾团。
黑影发出冷笑,裂口处喷出腥臭的黑雾:“五个祭品缺一不可……你们都得变成柜子的养料!”
车库里的旧车同时鸣笛,车灯疯狂闪烁,车玻璃上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全是账本上记录的失踪者。
刘三刀突然扯开道袍,露出缠满符咒的腰身。
“当年我师父参与封印,留下了后手!”
他师傅?
我一愣。
我就说他为什么会来,感情是他师傅没处理好的后患啊。
说话间,刘三刀点燃符咒掷向黑影。
火焰接触黑雾的瞬间,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
我趁机瞥见变电房内。
虎娃被锁链吊在巨大的铁芯上,手腕的红印已经变成锁链形状,正在一点点融入铁芯。
“保护好李秀兰!”
我冲向变电房。
黑影察觉我的意图,分出无数触手阻拦。
那些触手接触到皮肤就像滚烫的烙铁,我感觉手臂的皮肤开始溃烂。
可此时我也顾不上这么多,硬着头皮往里冲。
当我终于接近虎娃时,铁芯突然开始高速旋转。
黑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晚了!第五个祭品即将完成!”
李秀兰不知何时挣脱束缚,冲过来抱住虎娃。
然而锁链却瞬间缠住她的脖颈。
我挥剑斩断锁链,发现剑刃接触到的金属表面,竟浮现出与账本上相同的生辰八字。
刘三刀突然大喊:“雷击剑对准铁芯中心!那是它的命门!”
我深吸一口气,一口舌尖血喷在雷击剑上。
剑身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直刺铁芯。
黑影发出震天动地的惨叫,整个车库开始坍塌。
在最后的瞬间,我看见铁芯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
他们伸出双手将黑影拖入地底,而虎娃手腕的红印终于消失,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晨光刺破云层时,车库已成一片废墟。
李秀兰抱着昏睡的虎娃泣不成声。
刘三刀捡起半截桃木剑,在地面刻下一行小字。
“西巷口,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