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楚奕宽阔的肩膀微微前倾,低着头。
他的指腹按压在足底的穴位上,力道由轻渐重,再缓缓揉开,每一次按压都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酸麻感,顺着经络悄然蔓延。
“指挥使,这个力度可还行?”
萧隐若背倚着轮椅,那张惯常冷若冰霜的绝美脸庞,在这一刻被绷得紧紧的。
她紧抿着淡色的薄唇,下颚线微微收着,竭力维持着指挥使的威严。
“按就是,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一滴晶莹的汗珠却不合时宜地从她光洁的额头渗出,沿着优美的鬓角缓缓滑落,悄然没入乌黑的发丝之中。
以至于,她心中暗自恼火这个逆臣的手法,确实越来越娴熟了,更让自己难以启齿的是,这感觉竟也越来越舒服了。
楚奕闻言,则是笑了笑,那就是这个力道刚好。
“是。”
那舒适的力道,如温水般包裹着萧隐若的足部,渐渐地,让自己紧握扶手的手指松开了力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感悄然占据了四肢百骸,让她几乎想要喟叹出声。
该死!
自己得忍耐住!
绝对,不能在这个逆臣面前丢脸!
不知过了多久。
楚奕的动作才终于停下。
他的指腹在萧隐若温热的足弓处,留下一个极轻的按揉。
“指挥使,该换另一只脚了。”
此时,萧隐若呼吸稍微有些粗重,旋即不耐烦的说道:“换就换,叽叽歪歪干什么?”
我的叽叽不歪啊!
紧接着,楚奕又褪去了她另一只脚上精美的绣鞋和罗袜。
没有丝毫停顿,他又捧起这只同样纤巧玲珑的玉足,以同样专注而熟稔的手法开始揉捏。
萧隐若只觉得那张脸有些滚烫,只能很不自然的偏转过去,任由这个逆臣服侍……
不多时。
楚奕终于结束了。
他的目光在萧隐若微微泛红的足踝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如对待易碎珍宝般,重新为她穿好鞋袜。
“指挥使,今日体验感如何?”
他的指尖在系带时若有似无地蹭过她脚腕内侧最细嫩的皮肤,带来一丝微痒的涟漪。
萧隐若竭力保持平静道:“一般。”
楚奕也没有理会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都爽的脸都红了,还一般啊?
随后,他起身,绕到轮椅后方,双手稳稳地扶住椅背,沉稳地推动轮椅下车。
“指挥使,我们下车了。”
轮椅落地,视线豁然开朗。
只见前方汉白玉台阶之上,婷婷立着一位身着水绿色罗裙的女子。
她身姿如柳,面容清丽,宛如初绽的芙蓉,正是白水仙。
当楚奕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她视野中时,她眼底骤然迸发出极其明亮、难以掩饰的光彩,樱唇也不自觉地微微向上扬起。
“是侯爷……”
不过,她很快垂下了眼睫,再抬起眼帘时,面上已是一派湖水般的平静无波。
唯有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指,悄然紧握了一下,泄露了那转瞬即逝的波澜。
“见过指挥使、侯爷。”
万幸的是,此刻的萧隐若心神,仍被牢牢禁锢在方才车厢内那番旖旎的按摩余韵之中。
她双颊上那抹如醉酒般的淡淡绯红尚未完全褪去,整个人仿佛还沉浸在那种奇异的酥软放松状态里,也就没有留意到白水仙那极其短暂的失态。
“嗯,进去吧。”
楚奕经过的时候,对着白水仙微微一笑,惹得对方心头怦然一颤。
没一会后。
楚奕推开木门,将轮椅停在书案前开阔平整的位置。
他走到萧隐若面前,微微俯下身,唇角噙着一抹温和又饱含鼓励的笑意,然后从容不迫地伸出了手,停在她面前:
“指挥使,该练习站起来了。”
萧隐若抬起眼帘,对上他深邃专注的目光。
那目光仿佛带着温度,穿透她强装镇定的冰冷外壳,让她的心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她脸上依旧维持着惯常的清冷神色,眉宇间不见波澜,唯有那浓密的眼睫再次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将自己那只纤细如雪的右手缓缓抬起,不带丝毫犹豫地放入了他的掌心之中。
“啪嗒。”
一声轻响,两人的手掌稳稳地贴合在了一起。
下一瞬,楚奕温热的五指立刻收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却又无比稳妥的力量,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那瞬间肌肤紧密相贴带来的灼热感,仿佛电流般直抵萧隐若的心尖。
“呼!”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支撑力量,萧隐若调动起全身每一分力气,尝试着从轮椅上起身。
这一次,她的身体仅仅只是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很快便稳稳地站定了脚跟。
不再像之前那般,需要完全依赖楚奕臂膀的力量才能勉强支撑着不至于摔倒。
这个看似微小的进步背后,是她无数个楚奕不在身边的日夜,独自咬牙在冰冷地板上反复练习、跌倒又爬起,无数次失败累积起来的成果!
楚奕感受到了她身体惊人的平衡感提升,眼中顿时闪过毫不掩饰的赞赏光芒,语气里充满了真诚的喜悦。
“指挥使,很不错呦。”
他笑着,目光始终不离她努力维持挺拔站姿的身影。
“指挥使,继续往前走,别担心,有我在,是绝对不会让你摔倒半分的。”
萧隐若压下心头因为他话语而泛起的那丝异样涟漪,依言将右脚向前稳稳迈出。
她的动作虽慢,却异常平稳流畅,整个身体没有出现一丝预想中的剧烈摇晃。
楚奕眼中光芒更盛,不自觉地又靠近她一步,支撑的手臂依然保持着稳固的力量。
“对,指挥使就是这样,很好!”
“接下来,我们走另一只脚。”
萧隐若听着他那仿佛哄稚童般的温和语气,唇线似乎也极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
她却没有如往常般流露出丝毫抗拒或不悦,反而顺从地依言抬起了略显僵硬的左脚,小心翼翼地向前方踏出一步。
随后,在楚奕坚实的贴身护持下,她就这样一瘸一拐,姿态尚显笨拙地向书房深处走去。
尽管每一步迈出都带着扭曲和不协调,步履蹒跚,但对于萧隐若而言,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踏在了通往希望的阶梯上。
她冷艳的眉宇间难掩激动之色,紧抿的唇角也悄然放松了些许弧度,透出一种努力压抑却又澎湃的振奋。
“最近寿阳公主她们那边卖了不少官,声势越发之大,差不多该收网了。”
楚奕微微颔首,低声应道:
“是,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