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军大营内,孙策与周瑜正商议着如何应对庞德的下一步动作,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一名斥候冲进帐内,高声禀报:“主公!大都督!
庞德派遣重兵押运一队粮草辎重,往白帝城去了!太史慈将军已在前方发现踪迹,特来询问,是否派人拦截?”
“哦?”周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当真是重兵押运?可曾确认押运的大车之上,运送的果真是粮草辎重吗?”
“回大都督,确实是三千精兵护送,粮车看起来沉甸甸的,车轮陷入道路泥土中足有三寸有余!”斥候如实答道。
周瑜微微颔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若有所思。
“报——”
就在这时,又一名斥候冲进帐内,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主公!大都督!属下探到白帝城外五十里处的山谷中,有汉军把守!几经探查,好像是汉军的粮草辎重囤积之所!”
“哦?”孙策来了兴致,连忙问道,“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汉军把守?”
“回主公,在昨日他们安营扎寨的一处山谷中,距离此地三十里左右!”斥候笑着答道,
“汉军只留下几个人在那里看守,属下冒死靠近,还听到他们在帐篷外聊天打屁,一点防备都没有!”
“哈哈哈哈!”周瑜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不屑。
孙策疑惑地看着他:“公瑾因何发笑?”
“伯符,我笑那庞德东施效颦,还妄想学别人用计钓我上钩!”
周瑜收住笑声,语气带着几分轻蔑,“若我所料不错,那支运粮的车队,必然只是诱饵。
只怕汉军早已在沿途布下埋伏,就等我们去劫粮;
而那处防守稀松的山谷,才是汉军真正的屯粮之所!”
孙策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公瑾,何以见得?那运粮车如此沉重,定是满载粮草,怎么会是诱饵?”
“伯符,你行军打仗多年,何曾见过吃重三寸的运粮车?”
周瑜指着舆图上的山道,耐心解释道,“寻常粮车虽重,却也不会陷得如此之深。此必是用沙石填充,故意装作满载粮草的模样,好引诱我等前去劫粮!
他们以为这般就能骗得过我,实在是可笑!”
孙策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确实如此!
这运粮车陷得太深了,这么重的东西,肯定不是粮食,那就只有可能是沙石!
可你又为何断定,山谷中是真正的屯粮之所?”
“伯符,兵法有云:‘能,则示之不能;虚,则示之实’。”
周瑜语气中满是自信,“庞德故意让运粮队重兵押运,看似是在保护粮草,实则是在暴露诱饵;
而那山谷看似防守稀松,甚至故意让士兵懈怠聊天,正是因为他想让我们以为,山谷中的粮草已经被运走,好更加让人相信‘运粮队运输的才是真正的粮草’!”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哼哼,此等小计,只可瞒得过寻常将领,如何瞒得过我?
伯符,我已思得破敌之策——庞德想要引诱我们去劫粮车,我们偏不去;
他想让我们以为山谷中没有粮草,我们偏要去劫!只要一把火烧了他囤积在山谷中的粮草辎重,汉军没了补给,便再也回天无力!
届时白帝城不攻自破,庞德的三万大军也会不战自溃!”
“妙!公瑾此计甚妙!”
孙策听得热血沸腾,当即起身,拔出腰间的古锭刀,
“传令下去!命甘宁、徐盛率领五千精锐,连夜出发,偷袭山谷中的汉军大营!务必一把火烧了所有粮草,不得有误!”
“喏!”亲兵领命而去,帐内的江东将领们也纷纷面露喜色,仿佛已经看到了汉军粮草被烧、白帝城破的景象。
周瑜站在舆图前,轻轻摇着羽扇,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诸葛亮布下的连环迷局——那山谷中的“空营”确实是真的,运粮车里的“沙石”却是假的,而他眼中的“小计”,恰恰是引他入局的关键。
夜色将暮之时,三千铁骑护送着粮车,朝着白帝城疾驰而去。
沿途的江东探子依旧远远跟着,直到亲眼看着粮队靠近城门,方才撤回。
城楼上的张任早已接到消息,亲自率领士兵打开城门,迎接粮队入城。
当第一辆粮车驶入城中时,城楼上的汉军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连日来因缺粮而低落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李举翻身下马,走到张任面前,抱拳道:“张将军,末将奉庞德将军之命,护送粮草前来支援!幸不辱命,已将粮草安全送入城中!”
张任紧紧握住李敢的手,眼中满是激动:“李统领辛苦了!
有了这些粮草,白帝城便再无后顾之忧!只是……沿途的江东军为何没有阻拦?”
李敢笑着将诸葛亮的计谋简略告知,张任闻言,连连赞叹:
“这位诸葛先生果然智谋过人!那周瑜机关算尽,却不想,最后还是落入了先生的圈套!”
……
江东军大营内,暮色已浓,营中却少见往日的喧嚣。
孙策与周瑜并肩站在辕门之上,目光频频望向西北方——那里是甘宁、徐盛率领五千精锐偷袭汉军粮营的方向,按路程推算,此刻该有消息传回了。
“公瑾,你说兴霸他们此刻该得手了吧?”孙策摩挲着腰间的古锭刀,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五千精锐都是江东的百战之师,又是以有心算无心,偷袭那处“防守稀松”的粮营,按理说该万无一失。
周瑜脸上写满了笃定:“伯符放心,庞德那点小计,如何能瞒得过我?
兴霸与文向皆是勇将,此去必然能一把火烧了汉军粮草,届时庞德没了补给,不出三日,必不战自溃。
等粮草一烧,白帝城的张任也会断了念想,到时候我们再全力攻城,益州门户便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