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礼部侍郎竟也跟着起了头,出列对着皇帝躬身道:“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太子妃需得端庄善言,方能辅佐太子。如今太子妃性子寡淡,且传闻……言语不便,恐难担此任,还望陛下三思!”
这话一出,殿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阮卿卿身上,有好奇,有质疑,也有看好戏的。
太傅阮大人脸色一白,刚要出列辩解,就见阮卿卿缓缓起身。
她身姿挺拔,淡粉宫装衬得她气质清雅,虽没带半分戾气,却让人不敢轻视。
玉丞叶立刻起身,站在她身侧,伸手护着她的腰,声音冷了下来:“我家卿卿如何,轮不到尔等置喙!”
阮卿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退后,随即抬眸看向礼部侍郎,声音清冷却清晰,字字掷地有声:“侍郎大人说本宫言语不便,敢问大人,何时见本宫不能言?说本宫性子寡淡,不配辅佐太子,又敢问大人,辅佐太子,凭的是多言善辩,还是安分守己、不扰朝纲?”
殿中众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料到,这传闻中“哑”的太子妃,不仅能言,还这般伶牙俐齿!
礼部侍郎被问得一愣,随即强辩道:“太子妃虽能言,却性子冷傲,恐难与朝臣家眷和睦,有损皇家颜面!”
“和睦与否,在人心,不在性子。”阮卿卿又道,“本宫虽话少,却从未与人结怨;反观侍郎大人,方才侍郎夫人在殿中妄议本宫,大人不仅不约束,反倒跟着质疑本宫,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又如何能担礼部之责,维护礼制?”
这话既怼了礼部侍郎,又点出了他夫人的无礼,条理清晰,没半分拖泥带水。
殿中不少官员暗暗点头——这太子妃,虽话少,却极有分寸,比那些多言多语的女子强多了。
玉丞叶站在旁边,看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凑到阮卿卿耳边,小声夸:“卿卿真棒!比孤怼得还厉害!”
阮卿卿没理他,只转头看向皇帝,躬身行礼:“臣妇自知性子寡淡,却从未忘太子妃之责,往后也会尽力辅佐太子,不辱陛下赐婚之恩。”
皇帝看着阮卿卿,又看了看旁边满脸骄傲的玉丞叶,忍不住笑了:“好!说得好!卿卿既有这般见识,又何惧旁人质疑?往后,谁再敢妄议太子妃,便是与朕为敌!”
礼部侍郎脸色煞白,赶紧跪地请罪:“臣失言,请陛下恕罪!”
“罢了,”皇帝摆了摆手,“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今日便饶了你,往后休要再提此事!”
礼部侍郎连忙谢恩,灰溜溜地退回原位,连带着他夫人也不敢再抬头。
宫宴继续,玉丞叶牵着阮卿卿回到座位,手指始终没松开,眼神里满是欢喜与骄傲:“卿卿,你刚才太厉害了!孤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怼人这么厉害?”
阮卿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声音软了些:“只是不想你为我与人争执。”
玉丞叶心里一暖,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放得极柔:“卿卿心疼孤?”
阮卿卿耳尖泛红,没承认,却也没推开他,只把面前的一块桂花糕推到他面前:“吃吧,堵上你的嘴,免得又乱说话。”
“卿卿喂我。”玉丞叶耍起了赖,凑到她手边,眼睛亮晶晶的。
阮卿卿无奈,只能拿起桂花糕,递到他嘴边。
玉丞叶张口咬住,吃得眉开眼笑,还故意舔了舔她的指尖,惹得阮卿卿赶紧收回手,瞪了他一眼。
“卿卿瞪我也好看。”玉丞叶笑得更欢,在心里暗笑:以前总觉得赐婚是皇帝爹坑他,如今才知,这是把天下最好的宝贝送到他身边了。
宫宴散后,玉丞叶牵着阮卿卿往寝殿走,夜里的风带着凉意,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裹在阮卿卿身上,又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夜里风大,别冻着。”
阮卿卿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度,轻声说:“今日,多谢你。”
“跟孤还说什么谢?”玉丞叶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口,“你是孤的娘子,孤护着你是应该的。往后不管谁欺负你,孤都第一个冲上去怼他,就算是御史台那帮老头,孤也不怕!”
阮卿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抱住他的腰,声音软软的:“好,我信你。”
玉丞叶瞬间僵住,随即反抱住她,力道轻轻的,生怕碰疼她。
夜里的宫道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低语,月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满是岁月静好。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妄议阮卿卿,朝臣们反倒常常夸赞太子妃“端庄聪慧”,连王御史见了阮卿卿,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
玉丞叶更是成了阮卿卿的“专属护妻狂魔”,上朝前求亲亲,下朝后求抱抱,日日粘在阮卿卿身边,活像只离不开主人的小狗,却也渐渐收起了往日的骄纵,处理朝政越来越稳妥,连皇帝都时常感慨:“朕这赐婚,真是赐对了!”
自宫宴上阮卿卿当众怼退礼部侍郎后,玉丞叶护妻的心思更甚,连带着想把天下所有好东西都往阮卿卿面前送。
这日路过御膳房,闻着里头飘出来的桂花糕香,他忽然想起阮卿卿那日递给他的那块,心里一动——往常都是让御膳房做了送过去,若是他亲手做的,卿卿会不会更开心?
当下就撸起袖子,闯了进御膳房。
掌勺的李师傅见太子殿下进来,手里还拎着围裙,吓得赶紧跪地行礼:“太子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想吃什么,奴才这就给您做!”
“不用,”玉丞叶把围裙往身上一系,系得歪歪扭扭,还差点把带子缠到脖子上,“孤要亲手做桂花糕,给卿卿吃。李师傅,你在旁边教孤就行。”
李师傅愣了愣,赶紧应着:“是是是,奴才这就教您!”
可玉丞叶从小养尊处优,别说做饭,连锅铲都没碰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