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请赐教!”
谢云琅打个招呼就朝沈淮发起进攻,一个横扫千军便让沈淮感觉到陌刀的恐怖。
力量很霸道,格挡的时候手都被震麻了,要不是正经练了几年,恐怕过不了几招。
沈淮很好奇,“你到底吃了什么,力气这么大。”
明明谢云琅看着也不壮,可力量却很强。
“天生的。”谢云琅反手挡住沈淮的攻击,“小心咯,我要发力了。”
只见他上前一步,一记力劈华山,朝沈淮门面而来。
沈淮提枪格挡,同时侧闪卸力。
谢云琅乘胜追击,刀尖贴地连续威逼沈淮,接着撩刀横斩。
趁沈淮闪躲之际,又来一记力劈华山。
沈淮见对方又来这招,心下我艹了一声,赶忙闪躲到后方,出枪斩掉谢云琅的后路。
谢云峥回刀格挡。
“好!”
谢道珩看到这里,不禁拍手叫好,就连旁边观看的谢云峥不由得挑了下眼尾。
谢家云字辈中,谢云琅的实力虽不如他大哥谢云川,但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就是他,也打不过谢云琅的陌刀,没想到沈淮能坚持这么久。
眼看他就要输了,可关键时刻却总能被他给化解了。
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沈淮不知谢云峥的心理活动,反正此时他打得很艰难,心神都放在谢云琅身上。
可惜了,几招之后,他就被谢云琅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结束的时候,沈淮感觉自己的手要废掉了。
“承让了。”
谢云琅将陌刀拆开,放回兵器架上,然后走向谢道珩。
“七叔,沈兄悟性不错,他会跟我们一起练武么?”
谢道珩看向沈淮,“国子监辰时开始授课,你若想跟云琅他们一起练武,寅时三刻便要起身,练到卯时五刻,出发国子监上晨课。”
“老师,弟子基础薄弱,需花费功夫追赶其他人,若每日早起练枪,恐怕身体吃不消,弟子觉得,两日一练刚好合适。”
半夜四点起来练武,练到清晨六点,简单冲洗吃个早饭,就得马不停蹄的去国子监上课。
起的比鸡还早。
散学回来还要写课业、背书、练字,估计晚上十一二点才能睡觉。
一天睡四五个钟,时间久了,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两日也行。”谢道珩也觉得睡眠不够影响甚大,“待你去了国子监,再跟云琅他们一起练吧。”
接下来,谢道珩亲自下场指导,并拿出沈淮败给谢云琅和谢云峥的招式为例,进行分析拆解,然后给出破解之法。
讲解后,亲自上阵跟沈淮模拟。
模拟完了,又让谢云峥和谢云琅两人跟沈淮实战演练。
等沈淮了解要领,才接着分析十三枪的破绽在哪,需要怎样改进。
直到管家过来喊他们吃午饭,谢道珩才停下来。
吃饭的时候,沈淮发现谢云琅饭量很大,而且喜欢吃肥肉。
谢云琅见沈淮一直看自己,还觉得奇怪,“沈兄怎么了?”
“可能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吧。”谢道珩打趣道。
“七叔,给侄儿留点面子行不行?”
“男人不要说自己不行。”
“……”
沈淮第一次见老师这样的一面,不禁觉得好玩,还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谢云琅,“……”
这时,谢云峥看了过来,“你对对子很强?”
“文无第一,没有最强,只有更强。”沈淮也看着谢云峥,“你也在国子监修业么?”
谢云峥却勾了勾唇,“我今天是来送战书的。”
说着,摸出战帖放到桌面上。
谢云琅奇怪道,“谁的面子这么大啊,竟请动你来送战帖。”
毕竟这位堂兄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谢云琅又看向沈淮,“这人怕是有备而来,你可要三思。”
“对对子而已,没什么好三思的,我若不接,反倒显得我没胆。”
沈淮拿过战帖,“正好,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水平,怎么说,我也是道和先生高徒,岂能堕了老师威名。”
“好!”谢道珩叫好后,催促道,“快看看是谁给你下的战帖。”
沈淮将战帖打开,“云峥兄,这祝山卿是何人?”
谢云峥,“翰林学士之子。”
又是个二代。
接着听见谢云琅说,“这个人在京城颇有才名,估计是听说了你是七叔的关门弟子,这才过来探你深浅的。
战帖上写着十日后,玉带河畔,估计此事已经传开了。”
沈淮听言,看向谢道珩,“您跟祝学士有过节?”
谢道珩,“并无。”
那是嫉妒?
想法刚冒出来,沈淮就否定了,于是他看向谢云峥。
谢云峥特意认真的想了想,给出一个结论,“可能看你不顺眼。”
沈淮瞬间无语。
谢云琅见状,笑出了声来,“沈兄,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人挑战是好事啊,说明你有过人之处。”
沈淮,“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谢道珩也想笑,但是他端住了,还假装清咳了一声,“既然接了战帖,十日后便让云峥和云琅陪你去大杀四方吧。”
下战书这种事,在京城很寻常。
所以谢云琅、谢云峥、谢道珩三人很快就聊了别的。
饭后,谢云琅和谢云峥离开了。
谢道珩也去午休了。
沈淮回听雨斋练字,然后小憩了两刻钟。
下午,谢道珩检查课业,并教导了沈淮半个时辰才出去。
到了傍晚,谢道珩带沈淮去荣安堂陪老太太用晚饭,很巧谢云琅也在。
老太君见小儿子来了,很开心,连吃饭都比平时的香。
饭后,谢谢珩陪老太君下棋,沈淮和谢云琅在院外聊天。
得知谢云琅也在国子监,沈淮特意问了评优的事情。
这个需要考试,排名前十才能评优。
谢云琅是靠蒽荫进去的,不需要像寒门子弟那样,苦苦考秀才,考举人。
但他们进国子监也是有要求的,月考岁考都得合格,不然会被踢出国子监。
要是想入朝为官,需要参加会试和殿试,以科举入仕。
相当于提前获得入场资格。
若是爵位继承人则不需要科举,旁的想要在官场混,必须科举出身。
你是勋贵之家,前面的院试乡试你可以跳过,但会试和殿试你必须参加,且要入榜。
否则,进了官场不仅被鄙视还会被排挤,想升官,难。
皇帝要升你的官,肯定有大臣跳出来谏言,以你不是科举出身大做文章。
除非你有倾天大才,值得皇帝为你破例,否则很难爬上去。
毕竟,前朝有人因科举落榜不满,而屠戮世家的教训不容忽视。
天色渐渐暗下来,谢云琅还有功课要完成,便先离开了荣安堂。
沈淮进屋,正好看到谢道珩对老太君说,“娘,我院里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陪您用膳。”
“今儿的桃花酥不错,你带些回去。”说话间,老太君见沈淮进来,笑道,“沈公子,这些桃花酥你带回去,明儿去国子监正好给你师伯尝尝鲜。”
“多谢老太君。”沈淮开开心心的接受道,“每次来您这儿,总是有意外惊喜,”
“喜欢来便常来。”
“若老太君不嫌,晚辈过两天再来您这儿蹭饭。”
回去的时候,沈淮一手提着一个食盒,左边是桃花酥,右边是青团。
“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你日后有空,常来跟她老人家聊聊天。”谢道珩说。
“老太君这边有许多好吃的,老师不说,弟子也会厚脸皮过来叨扰的。”
似乎想起什么,沈淮问道,“老师,明日去国子监报到,需要准备六礼么?”
谢道珩,“可以带点东西给你师伯,”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现在是穷苦的读书人,心意到就行。”
回到听雨斋,沈淮准备东西。
没多久,谢不二找来,“公子,银子拿回来了。”
“赵六给的银票还是现银?”
“是银票。”谢不二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沓银票,“小人午时去的雁塔,那赵六公子的随侍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契书,全程没说半个字。”
沈淮看了银票,都是面额一百两的,一共五十张,一文没少。
“帮我拿去寝室吧。”
沈淮准备好东西,继续看书写文章,直到子夜才回屋睡觉。
天色刚蒙蒙亮,碧青就过来叫人,“公子,起床了。”
沈淮刚把房门打开,碧青就端着水盆进来,“公子,您今天要拜见祭酒大人,奴婢给您准备了襕衫。”
洗漱完毕,沈淮被碧青拉到梳妆台前,“大人交代了,要奴婢给您好好打扮,争取给祭酒和司业留个好印象。”
于是,碧青给沈淮戴上方巾,换上天青色的宽袖襕衫,头戴方巾,腰坠玉佩。
碧青后退两步看了看,“好像缺了点什么。”
她看了看四周,看到桌上的扇子,挑了一把塞到沈淮的手上,然后才满意的点点头。
“都准备好了吗?”
谢道珩从外面进来,见沈淮一身襕衫打扮,顿觉得眼前一亮。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果真不假。”说着,围着沈淮转了一圈,然后夸赞道,“不错不错,比之前精神多了。”
怪不得老太太喜欢跟小辈聊天呢,这么养眼的少年郎,谁看了不赏心悦目?
“走吧。”
谢道珩心情美丽的上了马车,沈淮紧随其后。
谢不二提着东西跟上。
国子监位于内城东南十三里处,占地近千亩,里面环境优美,文化氛围浓厚。
三人从大门进去,一路走到祭酒办公的敬一亭。
“你家祭酒可在里面?”谢道珩问门口的小斯。
“祭酒大人刚刚有事出去了,临走前特意让小人留下来等谢大人您,祭酒说他很快便回。”小斯说着,将谢道珩和沈淮引进里面。
然后端茶倒水。
谢道珩吹着茶喝了一口,“你师伯估计是有事耽搁了,我们先坐下来等等。”
沈淮把东西放下,“老师,要不我先去登记?”
“那你快去快回。”
沈淮去登记了。
不知道是不是李祭酒提前交代了,办得很顺利。
“这是监生的身份牌,凭此牌可自由进出国子监,可到膳堂免费用膳,到藏书楼借书;还可到六艺广场练骑射、弹奏琴乐。”
这不是类似于前世的学生证么?
“多谢告知。”
沈淮拿了身份牌,便回敬一亭。
刚到门外,便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老师,弟子回来啦。”
沈淮进去,就见老师和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朝自己看来。
男子看起来很儒雅,一身书卷气息,非常有大儒风范。
“嗯,仪表堂堂,不错。”李祭酒看沈淮的眼神一亮。
“我亲收的关门子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谢道珩说着,看向沈淮,“快过来见你师伯。”
沈淮向前两步,“晚辈沈淮见过李师伯,请师伯安。”
“沈师侄不必多礼,坐。”李祭酒指着对面的桌子。
沈淮从容入坐。
“师侄刚入京,可还适应?”
“托老师和师伯的福,晚辈刚入京五天便收到了战帖。”
李祭酒乐道,“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有人向你下战书,说明你有才学,师侄不必烦恼。”
“嗨,这孩子初来乍到,前脚去雁塔溜一圈便把赵家小儿给踢下擂台,后脚便有人给他下战书,八成是看他不顺眼。”
谢道珩嘴上嫌弃,脸上却是一副我徒弟威武的神情。
李祭酒看破不说破,还附和道,“没想到沈师侄文武双全,难得,难得啊。”
谢道珩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沈淮,“……”
没想到老师是这样的人。
“师弟谦虚了,沈师侄对出“望江楼”这样的千古难对,乃是千年难见的大才。”李祭酒很给面子,“沈师侄,我这里偶然得一对子,要不要一试呀?”
来了来了。
沈淮拱手,“初次见面,还请师伯手下留情。”
“对对子本就是娱乐消遣,你尽力即可。”谢道珩担心李祭酒出得太难,率先出来维护。
李祭酒扫了谢道珩一眼,“沈师侄,听好了,这上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