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圆满,颜色明润。
张开喘着气的殷红双唇又被吻住了。
杨兰双眼微微失焦。
迷蒙的视野里,景象如潮汐般涨落。
她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很真实的梦,她似乎变成了一块烙饼,被人摊来摊去,炒干了水分。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身体感受到的刺激便更加直观。
梦中的场景一会是阿婆的饼子摊,一会又像是在海边,吃饱了的小海豹躺在冰面上拍它脂肪肥厚的肚子。
它用那粗壮的、鳍状的肢,一下,又一下,快速地拍打着自己柔软的腹部。
动作富有韵律,每一次拍击都发出一种奇特的、沉闷又带着轻微弹性的声响。
——“啪嗒…啪嗒…啪嗒……”
一直响。
杨兰看得很欢乐,但是又感觉声音的来源似乎不对。
凝神仔细一听,忽觉好像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来的?!
小海豹最后跃入海面,扬起一道小水花。
只余下一圈小小的涟漪无声荡开,以及那仿佛依旧粘附在体内、兀自回荡的“啪嗒”余韵。
等再次睁开双眼,外面天光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窝在一个紧密的怀抱里。
怎么感觉喘不上气了?
好挤啊。
雪重子的胸膛一痛,低头发现杨兰正手脚并用地推着自己,使劲逃脱。
目光触及一片红梅,他身形微微一僵。
“扑通”一声。
杨兰总算能呼吸上新鲜空气了,周围也没了扰人的臂膀。
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不对?
嗖地睁开眼睛。
——哪来的胳膊?
她猛地坐起来,牵动肩膀伤口,疼地倒抽一口冷气。
抬眸间,和一双清透羞窘的眼神对上。
两人衣衫不整、腰酸背痛、满身痕迹、颠鸾倒凤!
杨兰的嘴张大又合上,合上又张大。
这算什么?
话本子里的一x情?
“你、你禽兽啊?”杨兰眼泪汪汪地捂着疼痛的肩膀,不可置信,“我身上还有伤呢。”
雪重子懵懵的,眨着眼睛后退:“不是,我……”
他想说自己也是受害者,但又反应过来,后面确实是他主动做坏事的。
转头看向桌子放的止血药粉,他目光一凝。
这个药粉有问题。
“不是我,是这瓶药……”
话至中途,抬头发现梆硬的枕头举在半空中。
杨兰抓着“武器”,笑得漂亮又生动:“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
……
“也就是说,是这个药才导致你我情难自禁?”杨兰捏着药瓶,拔开塞子嗅闻。
只可惜于医理,她也是个半吊子。
闻了半天,也没感觉出什么。
雪重子坐在她对面,捂着一只眼睛,蔫蔫点头。
杨兰瞪他:“那你也有错,药劲上来了,就不能忍忍吗?非得乱来才舒坦?”
雪重子目光扫向她手边的枕头,委屈地低头不说话了。
心仪的女子热情又主动,他怎么忍得住嘛。
杨兰扔下药瓶,抬眸的时候,看见他黑肿的眼睛,清咳一声:“那接下来怎么办?我所有的财产可都在那个院子里呢。”
说到正事,雪重子面色严肃,沉思道:“无峰的人一击未成,肯定会埋伏在附近,若是回去,便是羊入虎口。”
他打量一圈小木屋的状况:“这里的设备还算齐全,可以暂时居住,你放心,等我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带你回宫门,我一定会负责的。”
雪白的小手忽然被一股温热罩住,杨兰低头看看爪子,又抬头看看他认真的表情,慌乱抽回手。
“你胡说什么?我不跟你走嗷!”她捂着扑通乱跳的心脏,急促喘息,“我一个人快快乐乐的,去你们宫门受罪干什么。”
她的生活有吃有喝有玩有乐,再怎么想不开,也没必要把自己关在囚笼里吧。
杨兰死死按住心脏,站起身,不敢看雪重子的眼睛,指着门口胡言乱语:“我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
雪重子被她一系列的举动转晕了头,也忘了问她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走,老老实实出门打猎摘果。
听见人离开的声音,杨兰转头望向他的背影。
男人肩宽腿长,即便略微落魄,也能看出清贵优雅的气质。
是个极好、极纯粹的人。
但他们不合适。
不是身份性格不合适,是理想不同。
他肩负守护的责任,而她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萍水相逢的缘分,那就不必有什么结果。
杨兰叹息一声,心跳慢慢平复。
已经想明白一切的杨兰,都做好这人赶紧解决刺客,麻溜滚蛋的准备了,却没想到雪重子突然给她一个暴击。
“兰儿,既然你不想跟我去宫门生活,那我回去脱离门派,和你一起看遍世间山河。”
杨兰瞪大双眼,一口水呛在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