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连番受挫,让他变得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焦躁、多疑,充满了毁灭的欲望。而这,正是贾诩最希望看到的。
帅帐之内,袁昊看着沙盘上龟缩成一团的曹军营寨,眉头微皱:“曹操虽然兵败,但其主力尚存,二十万大军困守孤营,若作困兽之斗,我军强攻,伤亡必不在少数。”
“陛下所虑极是。”贾诩幽灵般的声音响起,“坚城,需从内部攻破。人心,亦然。曹操生性多疑,兵败之下,更是草木皆兵。此时,正是攻心为上,行离间之计的最好时机。”
“哦?文和又有何妙计?”袁昊饶有兴致地问道。
贾诩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递了上去,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陛下请看。此乃臣伪造的曹操与吕布旧部,如张辽、臧霸等人的往来书信。”
袁昊展开一看,不由得暗暗叫绝。信中的笔迹,竟与他所见过的曹操手书有九成相似,显然是张星彩的“魅影”网络提供了曹操的笔迹样本。信中言辞更是暧昧到了极点,曹操“盛赞”张辽等人勇武,并“暗示”他们,若能在关键时刻“反正”,则战后,整个并州都可交由他们自治,言语间充满了拉拢与许诺。
“张辽、臧霸等人,虽已归顺曹操,但毕竟是降将。曹操用他们,却也时刻防着他们。这封信,就像一根毒刺,只要扎进曹操的心里,就再也拔不出来了。”贾诩冷笑道,“他信,则自断臂膀;他不信,则猜忌的种子也会就此种下,君臣离心,我军便可坐收渔利。”
“好计!”袁昊赞道,“可如何才能让这封信,‘不经意’地落到曹操手中呢?”
“此事,便要交给皇后娘娘了。”贾诩胸有成竹。
张星彩的“魅影”网络,早已在曹营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她们并未直接收买高官,而是用重金和家人的安全,控制了一名负责在曹操与诸将之间传递军令的低级校尉。此人地位不高,却能接触到核心圈子,最是不引人注目。
是夜,一场精心策划的“遭遇战”在两军阵前上演。一支燕军巡逻队与曹军哨骑“偶然”相遇,激战之中,那名校尉“拼死抵抗”,最终“力竭被俘”。从他身上,燕军“理所当然”地搜出了这封“绝密”的书信。
次日清晨,燕军大营中,鼓声大作,旌旗招展。袁昊亲临阵前,竟是要与曹操阵前对话。
曹操虽疑心重重,但在数十万大军面前,却也不得不登上望楼。
只见袁昊手持那封书信,朗声笑道:“曹孟德,你我争霸,各凭本事,何须用此等下作手段!你暗中联络我军将领也就罢了,竟连自己麾下的降将也要如此防备,还想策反他们?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他命令嗓门最大的亲卫,将信中内容,一字一句地高声宣读出来。
那声音,透过清晨的薄雾,清晰地传遍了两岸。
燕军阵中,爆发出阵阵哄笑和鄙夷之声。
而曹军阵中,则是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阵中的几位将领——张辽、臧霸、郝萌……
这些昔日的吕布部将,此刻如坐针毡,脸色煞白,冷汗涔涔。他们知道,无论此事真假,猜忌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望楼之上,曹操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盯着阵中张辽等人的反应,心中的疑心之火,被彻底点燃!
“主公!此乃袁昊小儿的离间之计!末将对主公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啊!”张辽第一个翻身下马,跪地泣血喊冤。
臧霸等人也纷纷跪倒,磕头如捣蒜。
然而,此刻的曹操,已经被连番的失败和巨大的压力冲昏了头脑。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降将,只觉得他们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伪装和心虚。
“够了!”他厉声喝断,“真假与否,我自有判断!”
他虽然没有立刻下令斩杀张辽,但回到营中,第一件事便是收缴了张辽、臧霸等人的兵权,将他们彻底软禁起来。
而另一名被信中“提及”的大将乐进,因为性格刚直火爆,听闻此事后,竟直接冲入曹操大帐,大声与之争辩,言辞激烈。
“主公!我乐文谦自追随您以来,何曾有过二心!您竟宁信敌人一纸谎言,也不信我等浴血奋战的忠诚吗?”
本就处在爆发边缘的曹操,被乐进这番话彻底激怒。
“放肆!”他拔出倚天剑,眼中杀机毕现,“你是在质问我吗?好!好得很!既然你如此忠心,那就用你的命,来向我证明吧!”
剑光一闪,血溅五步。
乐进,这位以骁勇果敢着称的“五子良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圆睁着双眼,难以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曹操,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心腹大将!
此举一出,整个曹营,彻底炸开了锅。如果说软禁张辽等人只是让降将集团感到不安,那么斩杀乐进,则是让所有将领,包括曹氏本族的将领,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一个连乐进这样元从老将都能随意斩杀的主公,还有谁是安全的?
曹操自断臂膀,人心惶惶。
张星彩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命令“魅影”全面出动。她们如同暗夜中的说客,精准地找到了那些对曹操早已心怀不满,或是感到自身难保的曹军中下级校尉。
“乐将军的今天,可能就是你的明天。”
“燕王仁义,于禁将军便是最好的例子。”
“这是皇后娘娘亲笔信,只要你肯弃暗投明,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尽在眼前!”
威逼、利诱、攻心……双管齐下。
短短三日之内,竟有七名手握兵权的曹军校尉,秘密与燕国取得了联系,表示愿意在总攻之时,临阵倒戈!
曹操的统治,从内部,开始腐烂、瓦解。
就在此时,青州的袁立,又为袁昊送来了一份足以改变战争走向的大礼。
数百辆被厚厚油布覆盖的大车,在数千精兵的护送下,抵达了官渡前线。当油布揭开,一架架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弩,出现在众人面前。
“兄长,此乃小弟集结青州所有能工巧匠,耗费一年心血,研制出的‘暴雨连弩’!”袁立的信中充满了自豪,“此弩一次可装填十支弩箭,只需一人操作,便可在瞬息之间,将十支箭矢尽数射出!三千架连弩齐射,可于顷刻间形成三万支箭矢的死亡之幕!”
当晚,袁昊亲自检阅了这批新式武器。只见一名士兵摇动弩臂上的杠杆,机括发出“咔咔”的声响,十支弩箭自动上弦。随着他扣动扳机,十支弩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发出尖锐的嘶鸣,瞬间将百步之外的厚木靶子射成了刺猬!
“好!好一个‘暴雨连弩’!”袁昊抚掌大赞,“有了此等神器,破曹,如探囊取物!”
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然成型。
当夜,三更时分。三千名燕军锐士,人手一架“暴雨连弩”,在被策反的曹军校尉的接应下,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曹军的前锋大营。
“放箭!”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三千架连弩,同时发出了死神的咆哮!
“嗖!嗖!嗖!嗖!”
密集的箭雨,如同黑色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营地。三万支淬毒的弩箭,在短短一分钟内,被疯狂地倾泻而出!
睡梦中的曹军先锋,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从天而降的死亡之雨,钉死在了营帐之中。箭雨过后,整个大营,听不到一声惨叫,只有一片死寂。
一轮齐射过后,燕军毫不停留,在曹军主力反应过来之前,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