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闻讯,提着剑赶来时,只看到了一片让他永生难忘的人间地狱。前锋大营,血流成河,数千名士卒,在睡梦中就丢了性命,许多人至死都保持着安睡的姿势。
“袁昊小儿!欺人太甚!”曹操气得浑身发抖,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经此一夜,曹操被迫再次收缩防线,将所有兵力集中到主营附近,再也不敢分兵驻守。他的二十万大军,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如同待宰的羔羊。
战局的转折点,已经到来。
袁昊站在帅台之上,看着龟缩不出、士气全无的曹军,知道决战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他下令,大开酒宴,犒赏三军!
整个燕军大营,变成了欢乐的海洋。士兵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庆祝着接连不断的胜利。
而袁昊,则带着众将,再次来到袁氏宗庙的灵位前。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的牌位,眼中,是即将大仇得报的坚定与从容。
风雨欲来,决战前夜!
犒赏三军的喧嚣过后,燕军大营的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肃杀的气氛,取代了白日的欢腾。所有核心将领与谋士,齐聚一堂。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总攻,即将开始。
袁昊立于巨大的沙盘之前,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君,曹操已是笼中之鸟,网中之鱼。多日来的布局,只为今朝。明日,便是我们收网之时!”
“末将请为先锋!”
话音未落,白袍银甲的赵云已然出列,他手按腰间龙胆枪的枪柄,身姿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一股锋锐无匹的战意。乌巢之夜,让曹操侥幸逃脱,一直是他心中最大的遗憾。这一次,他要亲手,将这位枭雄,斩于马下,洗刷当日的耻辱!
“好!”袁昊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子龙,我给你一万‘白马义从’,再配三千‘暴雨连弩’手,作为全军的矛头!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凿穿它!”
他用手中的令箭,狠狠地指向沙盘上代表着曹军中军大帐的那个小小的黑色旗帜!
“末将,遵命!”赵云声若金石,铿锵有力。
“陛下!”马云禄一身火红软甲,如同燃烧的凤凰,英姿飒爽地出列,“骑兵,乃决胜之奇兵!曹军龟缩一团,看似坚固,实则动弹不得。臣妾愿率五万铁骑,分作三股,如三柄尖刀,从其两翼及后方同时发起冲击,冲散其阵型,断其归路,将这群困兽,彻底撕碎!”
她走到沙盘前,纤纤玉指在曹军营寨的几个薄弱点上划过,其战术眼光之毒辣,让在场不少宿将都暗自点头。
“准!”袁昊将另一支令箭交给她,“云禄,你是草原上的猎人,曹军就是你的猎物。我要你,将他们所有的生路,全部堵死!”
“臣妾,领命!”马云禄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皇后娘娘。”袁昊的目光,转向了始终静立一旁的张星彩。
“夫君。”张星彩递上一卷最新的绢帛地图,上面用朱砂和墨笔,标注得密密麻麻,“这是‘魅影’在一个时辰前刚刚传回的,曹军最新的布防图。乐进死后,曹操调整了防御,夏侯惇接管了左翼,曹仁防守右翼,于禁降后,泰山兵的防区由曹洪亲自接管,那里,是他最薄弱的环节。我们安插的七枚棋子,也已就位,随时可以策应。”
情报之详尽,甚至连曹军哪个营的士气最低落都标注了出来。
袁昊接过地图,满意地点了点头:“星彩,情报是你我之眼。总攻开始后,你坐镇中军帅台,总揽全局,调度各部,随机应变!”
“是!”
“传令青州袁立!”袁昊的声音传出帐外,“命他总督所有后勤保障!此战,不计代价,粮草、箭矢、药物,必须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若有半分差池,军法从事!”
“传令袁棠!”
“臣女在。”袁棠上前一步,神情肃穆。
“你的医护队,要分成十支,携带足够三日之用的所有药物,随军出征!我要你,站在离战场最近的地方,救治我们每一个受伤的兄弟!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活生生的人!”
“是!”袁棠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医者的慈悲与决心。
关羽、张飞、张合、高览……每一位大将,都接到了自己的任务。关羽稳重,率重步兵居中压阵,如泰山压顶;张飞暴烈,领一支奇兵,待命而动,随时准备撕开缺口。一张针对曹操的,铺天盖地的死亡大网,已经编织完成。
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之后,只剩下贾诩,还如同影子一般,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文和,”袁昊看向他,“决战在即,你似乎,还有话说?”
贾诩缓缓抬起头,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星辰的眼睛,望向了帐外的夜空,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陛下,臣昨夜,夜观天象。”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毒士身上。
“曹操的将星,已黯淡无光,摇摇欲坠。而代表陛下的紫微帝星,光芒万丈,前所未有之明亮。天时,已在我手。”
他顿了顿,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不出三日,官渡必起大雾。那雾,从西而来,笼罩百里,伸手不见五指。那雾,将是我军最好的甲胄,也是埋葬曹操二十万大军的,最好帷幕。”
大雾!
众将闻言,精神皆是一振!
若有大雾相助,燕军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曹营,在曹军毫无防备之下,发起雷霆万钧的致命奇袭!
“天命,果真在我大燕!”张合激动地喊道。
“天命在我!大燕必胜!”众将齐声附和,士气达到了顶峰。
而就在燕军紧锣密鼓地准备总攻之时,三十里外的曹营之中,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程昱、郭嘉等谋士,也看出了袁昊总攻在即。
“主公,”程昱面色凝重地进言道,“袁昊小儿连战连胜,其军心必骄,其锋必锐。我军此时,绝不可与其硬拼。为今之计,只有行险招,或有一线生机。”
伤势未愈的曹操,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疯狂的赌徒之光:“说!”
“我军可将计就计,明日诈败!”郭嘉接口道,他的脸色也因病而显得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故意露出一处破绽,如左翼夏侯惇部佯装不敌,向后溃逃,引诱其主力深入我军腹地。然后,以埋伏于两侧的精锐,以及主公亲率的中军,合围击之,或可擒杀袁昊,反败为胜!”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一个用自己作为诱饵的计划。成功,则一步登天;失败,则万劫不复。
“好!”曹操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但他的眼神却愈发狠厉,“就依你二人之计!传令下去,全军备战!明日,我要与袁昊小儿,在这官渡,决一死战!”
双方,都在为这最终的决战,进行着最后的布局。一个在等雾,一个在赌命。
官渡的夜,静得可怕。
只有风,在呜咽。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与火,奏响悲鸣的序曲。
袁昊独自一人,走出帅帐,他望着对岸那片沉寂的黑暗,知道,一个时代,即将在自己手中终结。而另一个,更加辉煌的时代,将由自己亲手开启。
“父亲,看着吧。”
他喃喃自语。
“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