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雨之国前线的残垣断壁染成一片猩红。豆大的雨点砸在残破阁楼的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宇智波斑负手立于阁楼之巅,玄色风衣被狂风掀起,猎猎作响。他那张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唯有那双轮回眼在暮色中泛着幽幽红光,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
身旁的白绝脸色苍白如纸,雨水顺着他毫无血色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他微微佝偻着身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土之国西北一千三百里,岩隐深谷,贵族联军已聚集数百万之众;东南岩石山脉,又有百万私兵屯驻;岩雀城的二百万兵马正日夜兼程往首都赶,加上首都原有的数百万,三日之内,整个土之国必将大乱。”
白绝咽了口唾沫,继续汇报道:“岩隐村东南仓库,那些贵族私兵把封印卷轴塞进粮袋里,以为能瞒天过海;地底三十丈的暗河被他们改道,成了输送兵力的秘密通道;就连第三军团爆遁部队的副团长花岗寺岩吾都反了,昨夜还偷偷摸摸跟西方幽之国的密使接头,那密信上的字,我看得一清二楚。”
宇智波斑缓缓阖上双眼,轮回眼的感知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跨越千山万水。土之国的山川河流、城郭要塞在他的意识中清晰浮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兵马动向、粮草运输,甚至是贵族们密谋时的窃窃私语,都无所遁形。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传音道:“天莺,你看见了吗?这些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能翻起什么浪来。”
千里之外的土影大楼,灯火通明。天莺一袭红衣,斜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通体翠绿的蛇形玉佩。她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白绝密报,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微笑。
听到宇智波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她轻轻转动玉佩,声音清脆如银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师父,弟子看得一清二楚。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也敢觊觎这土之国的山河?”
天莺放下玉佩,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土之国的地形被细致地勾勒出来,岩隐村周围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旗,代表着贵族联军的动向。她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杆,轻轻点在岩隐村的位置:“让他们再走近一步,走到这光里来。最好是一窝蜂地涌到岩隐村,这样才能杀得干净,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搜捕。”
说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木杆在沙盘上划了一个大圈,将岩隐村及其周边地区都圈了进去:“龙地洞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百万蛇兵隐匿在岩隐村周围的山林里,只等我的号令。东边的峡谷里,我布下了万蛇毒阵,只要他们敢踏入,保管有来无回;西边的沼泽地,我让蛇姬们种下了‘腐心草’,一旦触动,半个时辰内便会五脏俱腐;南边的悬崖上,数万名弓箭手已就位,箭头都淬了‘蚀骨散’;北边的平原看似平坦,底下却埋了十万张起爆符,足够把那里炸成一片焦土。”
天莺顿了顿,拿起一枚红色的小旗插在岩隐村中心:“至于这岩隐村,我早已让白绝在各个角落都布下了眼线。只要他们敢进来,便是踏入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她转过身,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师父,您就等着看好戏吧。用不了多久,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贵族联军,就会成为龙地洞蛇兵的腹中餐。到时候,整个土之国,都将是我们的一言堂。”
宇智波斑在雨之国前线听到天莺的话,缓缓睁开双眼,轮回眼中红光更盛。他抬头望向血色残阳,声音中带着睥睨天下的豪气:“好一个天罗地网。天莺,你做得很好。就让这些贵族蠢货们再蹦跶几天,等他们聚集到岩隐村,我便亲自赶回来出手,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狂风依旧,暴雨未歇。但在这风雨飘摇之中,宇智波斑和天莺的眼中却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他们知道,一场席卷土之国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早已做好了准备,只等猎物踏入陷阱,便要将其一网打尽。
……
木叶二十七年·己丑·裂土
土之国的星斗还凝在墨蓝天幕上时,岩隐村东南角的粮仓先亮了。不是寻常守夜人的烛火,是带着硫磺味的橙红焰浪——火遁·爆炎燎原像条苏醒的火龙,从粮囤底层猛地窜起,三百个草编粮袋瞬间成了火球,连带粮窖深处那排封印卷轴一起被掀上夜空。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炸响里,卷轴封印寸寸碎裂。月光下能看清那些从半空倾泻而下的东西:千具傀儡重甲武士,落地时铁靴碾得长街青石板噼啪作响,碎成星子似的石渣。
“敌袭——!”
守备队长山田的吼声卡在喉咙里,后颈突然一凉。他瞪大眼,看见自己的血喷在对面粮仓的残垣上,像幅拙劣的泼墨画。握着苦无的手从他背后抽离,叛变的岩忍扯下护额,露出额角烙着的家纹——三枚交叠的石英环,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是仓吉家的人!”有人嘶吼。
但已经晚了。
第三军团驻屯地的演武场上,五百名刚结束夜训的忍者正盘膝调息,身旁突然炸开土遁·土流大河。带队上忍还没结出印,就被自己亲传弟子的雷遁贯穿心口,那少年脸上还带着前几日受表扬时的腼腆,此刻却笑得狰狞:“老师,主家说了,宇智波斑和那个女人必须死。”
第七军团的兵器库同时响起厮杀声。负责看守的忍者们发现,平日里温吞和善的后勤官突然掏出了起爆符,而那些本该锁在库里的忍刀,此刻正握在穿着同式制服的“同袍”手里。血顺着兵器库的石阶往下淌,在月光下汇成蜿蜒的红蛇。
第十三军团最惨。他们驻扎在村北峡谷入口,叛乱者先用土遁·土牢堂无封死了整个营区,再从地底灌进掺了麻痹药的毒烟。当幸存的忍者挣扎着破牢而出时,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苦无阵——三万一千二百名忍者,几乎占了岩隐村在编忍者的十分之一数,此刻都成了索命的厉鬼。
“为什么?!”一个断了腿的中年忍者抓住叛变者的裤脚,他看见对方护额下露出的家纹,“毛利家的小鬼!你父亲当年战死时,是我背回他的尸体!”
那年轻忍者一脚踹开他,手里雷遁噼啪作响:“我祖父是土之国大官,就是被宇智波斑打断了腿!你们这些被蒙蔽的蠢货,早该清算了!”
……
岩隐村中央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不是忍术,是峡谷两侧的山体在移动——叛变的土遁大师们合力发动了超大规模土遁·土陵团子,硬生生在村子中段升起三道百米高的石墙,把整个岩隐村拦腰切成了三段。
墙内是土影大楼所在的核心区,墙外是东南粮仓与西北驻屯地。石墙上很快站满了叛变的忍者,他们居高临下,对着墙内扔出成捆的起爆符。
“封死了!我们被封死了!”
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有忍者试图用土遁打穿石墙,刚挖开半米宽的洞,就被墙外的土流壁反推回来;有小队想从空中突围,却被藏在云层里的起爆粘土炸成了碎块。更可怕的是身边人的眼神——前一刻还在说笑的队友,此刻正握紧忍刀盯着自己的后颈。
“杀了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土影大楼!”石墙东侧,仓吉家的家主仓吉雄一挥舞着镶嵌宝石的长刀,他身后跟着三千名家族私兵,都是穿戴着精良铠甲的忍者。他们冲进溃散的忍军队列,刀刀往要害招呼,“记住主君的命令:斩草要除根!”
一个年轻的女忍抱着受伤的同伴后退,却被仓吉家的私兵拦住。那人狞笑着扯掉她的护额:“看啊,是当年依附宇智波的浅井家余孽。听说你母亲就是给天莺喂蛇的?”他的刀刺穿了女忍的肩膀,“今天就让你们母女团聚!”
血溅在地上,很快与其他血汇成溪流。贵族私兵们显然受过特殊训练,他们的阵型比溃散的忍军严密得多,配合着叛变的忍者,像把钝刀似的慢慢切割着抵抗者。有老忍者认出,那些私兵忍者的忍术路数,分明是贵族的秘传忍术。
“他们早有准备……”有人绝望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