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怡饶有兴趣的看着王春蕤,目光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眼见张静怡的目光转向自己,
王春蕤甚至膝行两步,冲着张静怡的方向,泪水决堤:“求你了,不要再打我爹了……你要是还觉得不够,就打我吧。”
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父亲伤得太重了,满身都是交错的血印,再打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她无能为力,唯有跪地央求。
哪怕大家都看着,她也不惜下跪求饶。
张静怡见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暴戾不减反增。
她再次狠狠抽出了一记鞭子,长鞭破空,带着风声,精准地落在王春蕤单薄的肩头。
粗布衣瞬间撕裂,一道深红的血口绽开,皮肉外翻。
“啊!”王春蕤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向前扑倒,疼得蜷缩起来。
张静怡脸上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因为这声惨叫而更加兴奋。
她再次高高扬起手中的长鞭,准备再次挥落。
“住手!”
就在鞭子即将落下之际,一道清冷的低喝声响起。
这声音,很是熟悉。
也让人极为厌恶。
张静怡动作一顿,目光循声转入人群。
当她看清来人是李清馨之后,脸上的怒意竟化作了一抹兴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正愁着怎么教训这个女人,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清馨。
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你仗着赵员外,逼迫我爹让我道歉。我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仗着父亲肆意妄为的人!”
她又补充道:“同样我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后宅算计的女人。哼,你平日里再会算计,再会宅斗,面对我的鞭子,我让你知道,所有的算计,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也不是!”
围观的人群炸开了锅。
“这人是谁啊?年纪不大,竟然敢喝住张静怡那个煞星。”
“此人我认识,是赵员外的义女,以前在镇口卖水的那个姑娘。”
“怪不得,原来背后有人撑腰,敢和她硬碰硬。”
“哎,我看未必!那个小魔女仗着她爹她哥,什么事做不出来!看这架势,不能善了。没准,这个姑娘要吃大亏。”
王春蕤在剧痛中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一下有了主心骨,哽咽着喊道:“馨儿妹妹……”
就连地上的李巧娘和刘槐花也眼泪汪汪地望过来:“馨儿……”
蜷缩在地的王有田,眼睛里也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他方才被抽得太狠了,只求着李清馨的出现,能让这疯女人停手。
柳枝和小蛮一个箭步上前,立刻将摇摇欲坠的王春蕤护在身后。
李清馨看着王家人满身的伤痕,尤其是王春蕤身上的几道伤口,眼底的温度降至冰点。
她一字一句道:“春蕤嫂子,你们放心,我会为你们做主。你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春蕤啜泣着,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讲了一遍:“爹带着娘、嫂子还有我,今日来镇上。车子就停在路边……她,她在集市里纵马,自己走了神,险些撞到我家的马车。她自己受了惊吓,反倒怪罪我们,就用鞭子……用鞭子使劲抽我们一家人……”
李清馨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再看向马背上那张骄纵的脸,目光里充斥着怒意。
“张静怡,你光天化日之下,仗着父兄,欺凌寻常百姓,不觉得耻辱吗?”
张静怡也忽然想了起来。
怪不得觉得这几张土气的脸面熟,原来是在李清馨那个认亲礼上见过。
张静怡冷哼一声:“李清馨,我从来没仗着自己的父兄欺负人。我知道,你嫉妒我有一身好身手。不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几个人今日冲撞了我,我定要将他们打成残废!”
在她看来,自己能在青牛镇横行,全凭自己精湛的马术和狠辣的鞭法,与旁人何干。
自己从来就没仗着父兄什么!
李清馨的眸子:“张静怡,若我说,今日这事我管定了呢?”
她想起赵翠翠和李大棒曾经也被这根鞭子抽过,虽然昨日已经两次教训了张静怡,但觉得还是不够!
既然如此,新仇旧恨,一起算!
“你敢!”
张静怡被激怒,忽然扬起了鞭子,冷笑道:“不要以为,你认了赵员外为义父,我就不敢抽你!呵呵,我知道你挺会算计的,不过,在我的绝对武力面前,你什么也不是!”
此刻,张静怡再次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在日光下极为耀眼。
李清馨的目光落在鞭柄上,这才注意到,上面赫然镶嵌着一枚饱满莹润的东珠。
李清馨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张静怡对这颗东珠心心念念了。
原来是为了镶在鞭子上。
真是暴殄天物。
李清馨眸底寒意凝聚,呵呵冷笑:“张静怡,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今日,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李清馨,你算什么玩意儿,还想要我一个交代!”
张静怡彻底暴怒。
“我知道赵员外为你撑腰,你才有恃无恐!不过姑奶奶我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今日说什么,我也要将你鞭挞了,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李清馨勾唇,吐出几个字:“就凭你,也配?”
“哼,你竟然敢嘲笑我,找打!”
张静怡怒不可遏,她暴喝一声,手腕猛地发力,长鞭再次卷着凌厉的风,狠狠地抽向李清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