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场面寂静,吴用嘉急忙站起来,“魏国公……”
“你先坐下,本国公没有问你。”魏国公气势如虹盯着林泽阶,“本国公帐下杀掉的文臣武将不知多少,何况你一小小秀才。”
林泽阶正要回答,厅里又走来人,刘觉桓,刘觉恒和刘盈语兄妹。
刘觉桓开口对着刘夫人喊道:“娘,我们去外公府上回来了。”觉得气氛不对,连忙叫道:“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都在,林泽阶你怎么来我家府上了?”
刘盈语眨着大眼睛,担心的看向林泽阶,满脸不解。
魏国公严肃的命令,“你们三兄妹坐一边去。”
刘觉桓和刘觉恒老实坐下,刘盈语不怕魏国公,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娇软问道:“爷爷发生什么事,这么严肃干什么?”
“先坐好,”魏国公对自己孙女没有什么办法,声音温柔很多,“爷爷在处理事情。”
刘盈语在他旁边的小椅子坐下,左右打量一圈,目光还是落在林泽阶身上。
林泽阶平静说道:“国公您不会杀我,一言不忿,拔刀而起,此匹夫之怒也,如果您是这样的暴烈之人,早死无数次了。”
刘盈语惊叫起来,“爷爷。”
魏国公向她摆一下手,“老夫就是暴烈人,从战场上杀进杀出,一言不合杀,一怒便杀。”
“您都说那是战场,真正统率大军时,杀自己人得讲师出有名,不教而诛,任性而为,您当不了魏国公,人心早已经奂散,将军赶路不斩苍蝇。”林泽阶很淡定。
“你来老夫府上讲书生可以傲公侯,老夫早烦你们这些所谓读书人,你一个秀才,以老夫南征北战的资历,杀你就杀你,人死如灯灭,最多受点处分,还能怎么着?皇上只当老夫发疯。”魏公公收起霸气外露,显得渊深如海,看来他确实讨厌读书人
林泽阶心中一惊,这时候的魏国公才是极危险的,老虎扑食前都是潜伏爪牙忍受,口气软一些:“我不值得国公你杀,再说我是五品云骑尉,于朝廷有大功之人,后世如何看您,史书如何评价您?”
“活着时都顾不得,我眼睛一闭,世上诸事于我何干?”魏国公眼中血丝分明,看林泽阶如死人。
“我上您府中作客,两国相战还不杀使者,非我之错,如何能杀我?”林泽阶反问。
刘夫人跟着幽幽开口:“公公,您就不要吓唬这孩子,他是来请我赴宴,我的客人怎么可以喊打喊杀,再说这孩子是我培养长大,更是我带入京来,除了皇上谁能杀他,谁敢杀他?”
“二儿媳为了一个外人,要跟我这公公作对?”魏国公瞪着刘夫人。
刘盈语惶急的叫着,“爷爷,你要干什么?”
“闭嘴。”魏国公低斥一声。
“在我心里,这孩子从来不是外人,”刘夫人斩钉截铁说道:“他就是我的另一个儿子一样,如果没什么事,本郡主带他去自己的院子。”刘夫人断然说道。
魏国公不可至否:“小子你不是说一策风云舞,诗词人动容,写首诗给老夫瞧瞧,曹子建七步成诗,天下才能占据八斗,你这么骄傲给你200下的功夫,写不出来,你不有武爵吗?打你二十军棍,不死也半残。”
“来人。”魏国公喝叫声。
厅外有人整齐的接话:“在。”
“给我准备军棍,报数的给我报数。”
“是。”进来一排的老兵。
其中一个毫不犹豫报数,还有军士拿着军棍盯着林泽阶。
刘盈语站起身来,指着魏国公骂道:“爷爷,我再也不理你了,你这样对待泽阶哥哥。”
说完跑到刘夫人这边,拉着林泽阶的手:“泽阶哥哥,我送你出去,谁敢拦我?”
魏国公脸皮抽一抽,“胡闹,成何体统?放开他的手。”
林泽阶轻轻拍着刘盈语的手,安慰她,“放开吧!没关系,相信你泽阶哥哥,写诗写词对于我们这些,天天练习对偶押韵的秀才很容易的。”
魏国公听了是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你可别胡写,我们不会写诗写词可是会看,食客不会做菜可是会品。”
林泽阶淡笑着,“我就是怕写下来,您被人嘲笑几辈子。”
“只要你有这水平,骂名也是名,总比籍籍无名好。”魏国公作为百战余生的人,根本不在乎虚名。
“标题以您的名为标题可好?”
“行,写的不好别怪动粗。”
“您的大名是?”
“刘拥。”
“我写了您真不后悔?”林泽阶再问一遍。
“一言即出,绝不后悔。”魏国公回答坚决如铁。
林泽阶提笔写到:《上刘拥》。
刘觉桓,刘觉恒,吴用嘉,魏国公世子都围过来看。
林泽阶没停继续写: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魏国公世子看完,眼睛都红了,抢一步上前抓住宣纸就要撕破。
魏国公及时出声:“慢!定钦,拿过来给为父看看。”
魏国公世子脸上表情有屈辱有愤恨,“爹,这诗决不能让它流传出去,有损您的威严。”
魏国公命令着:“拿过来,这是军令,你不听想吃军棍吗?”
魏国公世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把宣纸递给他的父亲。
魏国公接过后念起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念完后表情很复杂,阴晴不定的样子,他这种老杀胚别人摸不透他的想法,死人堆几进几出杀出来的人,会被世间礼法所困吗?
“宣父犹能畏后生,孔老夫子都懂得敬畏年青人;丈夫未可轻年少,权贵不可轻视年青人,有道理,太有道理了,老夫警告你在京中最好不要发表这些言论,不然摁死你,不让你冒头的人大有人在。”魏国公冷冷看着林泽阶,“如果我是你的仇家,一定不会给你机会,越有才越要杀你,藏锋明白吗?”
“明白。”林泽阶背后都是汗水,“但晚辈并不后悔,刘伯母身子不好,不适合站规矩。”
“老夫的家事,何时你一个外人来插嘴?”魏国公杀人如麻的气势又放出来,“二儿媳给老夫带毛头小子,给我滚到你的院子去教他。”
“您老人家最爱好对我尊重点,不然我以后专写诗词小说抺黑您,把您写卑鄙无耻下流的人,人人往你家扔烂菜叶,臭鸡蛋。”林泽阶一点不怂。
魏国公笑得渗人:“你倒是骨头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