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宝点点头:“是啊皇上,德妃娘娘方才跪在一旁,看着皇上的龙撵走了才起身的。”
“皇上您没瞧见吗?许是德妃娘娘见皇上您在闭目养神,不忍心打扰皇上便没有出声问安。”
沈映阶惊讶地看着蔡宝,龙撵跟着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怎么朕和德妃碰见了,你们也不停下?”
沈映阶攥住轿栏的手背暴起青筋,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惊得抬轿太监们齐刷刷跪地。
“把今儿抬轿撵的人,都给朕换了!”
沈映阶:平白让朕失去了一次和德妃见面的机会!
蔡宝身上的冷汗冒得越来越多了,忙低着头连连应下:“是是,奴才等他们把皇上安全送回了紫宸殿,就换人,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
回了紫宸殿。
外头开始下雨,这雨丝细密如针,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沈映阶站在紫宸殿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目光却穿过雨帘,望向昭宁宫的方向。
蔡宝过来轻声提醒,手里捧着一件织金云纹的披风:“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
沈映阶恍若未闻,半晌才道:“蔡宝,你说,德妃此刻在做什么?”
蔡宝躬着身子,斟酌着词句:“回皇上,这个时辰,德妃娘娘想必已经歇下了。”
沈映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是吗?她身子可好些了?”
若是她还没有睡下,他便派人去把她接过来陪他。
蔡宝:“扁御医先前过来禀报说,已经开始用药给德妃娘娘调理身体了。”
沈映阶的手指突然收紧:“方才,她应该看见朕了吧,可是为何不与朕打招呼?”
蔡宝不敢接话,只将头垂得更低。
沈映阶:她肯定是生了朕的气了,怪朕没有去看她,而是去看了旁人。
沈映阶猛地转身,玄色龙袍在烛光下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去昭宁宫!”
可忽而,他又想到,若是他今日没有宠幸崔观棋,从她的宫里出来后直接去了阮清梦那里,崔观棋会不会记恨她?后宫中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会不会趁机对阮清梦不利?
宫中局势险恶,他还是不要给她添麻烦的好。
沈映阶的拳头在袖中攥紧又松开,他比谁都清楚,在这深宫之中,帝王的宠爱既是蜜糖,也是砒霜。
沈映阶收回脚步,声音里透着疲惫:“罢了,不去了。”
坐回到桌案前,沈映阶提笔写了几个字放在一个匣子里,然后吩咐道:“取朕的私库册子来”
蔡宝连忙去取然后奉上那本烫金的册子,沈映阶快速翻到某一页,指尖停在一行字上:“南海进贡的鸽子血宝石,可还在库中?”
“回皇上,尚有两颗,皆是上品。”
“去把库房里的两颗鸽子血宝石取来,连同这个匣子,送到昭宁宫去,若是她已经睡下了,不要打扰,她明日起来再打开盒子看也是无妨的。”
待蔡宝退下后,沈映阶独自站在殿中,听着雨打窗棂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阮清梦曾说过,她最喜欢雨天,因为雨声能掩盖宫中的喧嚣。
当时他只当是闲谈,如今想来,那话里藏着多少深宫的寂寞与无奈。
“清梦……”
沈映阶低声唤道,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玉佩,那是阮清梦去年亲手为他编织的络子。
他忽然很想不顾一切地去昭宁宫,告诉她这三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告诉她崔观棋不过是朝堂平衡的棋子……
但最终,皇帝的责任感压过了私情。
沈映阶暗暗下了决心:梦儿,朕一定助你登上高位,日后无人再敢欺你。
……
昭宁宫。
蔡宝将东西送到,简单说了几句最近的事情后便走了。
阮清梦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两颗又大又圆的鸽子血宝石,还有一张字条,只见那字条上写着:“梦儿,别生气了……”
阮庆们看着字条失笑,堂堂帝王竟然也会用这种方式来哄她开心?
阮清梦想着沈映阶是不是以为他去看了崔观棋,所以她才会不开心?
其实她并没有不开心,只是那会儿瞧着他在轿撵上闭目养神,便没有去打扰他。
……
次日早朝,天色微明,金銮殿内灯火通明。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沈映阶端坐龙椅之上,神色凝重地听着各部奏报。
户部尚书上前禀报南方连日暴雨,江河水位暴涨,恐有洪涝之患,不过先前早就按照皇上的吩咐做了准备,撤离了大量的百姓。
沈映阶眉头微蹙,想起先前阮清梦所言,心中暗自称奇。
下了早朝,沈映阶未及更衣,便径直往昭宁宫而去。
宫人们见皇上驾到,纷纷行礼退避。阮清梦正在庭院中修剪花枝,见沈映阶匆匆而来,忙放下手中银剪,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
沈映阶上前扶起她,眼中带着几分探究:“梦儿,南边果然有暴雨,与你梦中所示分毫不差。”
他凝视着她清澈的眼眸:“你的梦竟有预知之能?”
阮清梦心中一惊:“都是皇上仁德感天,上苍才会托梦于臣妾,示警南方水患。”
她抬眸望向沈映阶,眼中满是崇敬:“若非皇上及时下令加固堤防,恐怕灾情更为严重。”
沈映阶闻言,眉宇舒展,执起她的手笑道:“梦儿,你可真是朕的福星。”
沈映阶牵着她的手走到了寝殿里面,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按住她的后脑亲了上去。
这吻缱绻缠绵,沈映阶怎么都亲不够。
有阵子不碰她,想得厉害,这一亲上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沈映阶的呼吸越来越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