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面前摊开着一封染着血污、字迹粗犷的信笺。
信的内容,正是王伦放回的溃兵带来的:索要三万两白银、二百匹上等战马,用以赎回被生擒活捉的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
末尾那句“若迟一日,便送黄都监一件‘纪念品’回府”,更是赤裸裸的威胁,充满了梁山特有的草莽狠厉。
“岂有此理!狂妄!嚣张至极!”
慕容彦达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碗叮当作响。他贵为皇亲国戚,其妹乃当朝贵妃,坐镇青州,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一个水洼草寇,竟敢绑架朝廷命官,勒索到他的头上!这不仅是打他慕容彦达的脸,更是将青州官府的尊严踩进了泥里!
“来人!速传秦统制!”
慕容彦达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如擂鼓般由远及近。一个高大魁梧、赤发虬髯、面如重枣的猛将大步流星闯入堂内。
他身披铁甲,腰悬佩刀,即使未着戎装,拿着兵器,那股沙场悍将的凛冽杀气也扑面而来。
正是青州兵马统制,绰号“霹雳火”的秦明!也是“镇三山”黄信授艺的恩师。
“末将秦明,参见知府大人!”
“霹雳火”秦明声如洪钟,抱拳行礼。他敏锐地察觉到堂内气氛不对,尤其是慕容彦达那铁青的脸色和桌上那封刺眼的信。
“秦统制,你自己看!我不信你能忍得住!”
慕容彦达将信笺推了过去,语气冰冷。
“霹雳火”秦明疑惑地接过信,目光扫过字句。
起初是惊疑,随即是难以置信,当看到“黄信被擒”、“索银三万、战马二百”时,一股狂暴的怒火“腾”地直冲顶门!
“黄信徒儿!王伦狗贼!安敢如此!”
“霹雳火”秦明双目圆睁,须发戟张,本就赤红的面膛此刻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
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肺都要气炸了!爱徒被擒受辱,对方竟还敢如此嚣张地敲诈勒索,这简直是在他“霹雳火”的心头上浇油!
“啊——!”
一声怒吼震得房梁簌簌落灰,“霹雳火”秦明双手猛地一用力,“嗤啦”一声脆响,那封勒索信瞬间被他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大人!”
“霹雳火”秦明猛地单膝跪地,抱拳请命,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末将请令!即刻点齐本州精兵,杀奔梁山泊!不踏平那水洼草寇,生擒王伦狗贼碎尸万段,救回黄信徒儿,末将提头来见!”
他留在门口的那柄沉重的狼牙棒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发出低沉的嗡鸣。
看着眼前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霹雳火”秦明,慕容彦达眼中的怒火反而稍稍冷却,代之以一丝凝重和算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怒,沉声道:“秦统制忠勇可嘉,报仇心切,本府深知。然,此事不可鲁莽!”
“大人?为何犹豫?”
“霹雳火”秦明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和急切。
慕容彦达站起身,踱了两步,缓缓道:“你且冷静。黄信的本事你我皆知,他麾下三千兵马亦是青州精锐,却在清风山下被这伙贼寇正面击溃,连他本人也被生擒活捉!此等战力,岂是寻常草寇可比?本府思来想去,之前清风山花荣莫名失手,恐怕也非清风山燕顺、王英之流所为,十有八九,也是这梁山贼寇暗中下的手!”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霹雳火”秦明:“更兼本府近日收到风声,济州府那边被这梁山泊闹得天翻地覆,官军数次进剿,损兵折将,连那团练使黄安都折在了水泊里!济州府尹张叔夜为此焦头烂额。足见这伙贼寇盘踞水泊,依仗地利,已成气候,非等闲视之!”
“霹雳火”的秦明的实力他慕容彦达深知不俗,毕竟,有秦明在,才保了他青州地面上的太平。
后世很多人因为某影视剧形象黑化秦明,所以都说什么秦明不配五虎,什么地笨星啊,快去救秦明啊,一股脑胡沁就出来了,实际上全无主见,人云亦云,胡说八道罢了。
原着中曾写过“秦明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可是作者钦定的。
只是他性如烈火,性格暴躁,容易中计而已。但一支大军中,也√秦明董平这样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之将,没有这样的“突阵”猛将,很难冲乱敌方阵型的。
秦明虽然身上有污点,三打祝家庄时被生擒过,二打曾头市时二十余合被史文恭”刺伤。但前者是中了埋伏,后者秦明确实打不过,但之所以受
伤,还是因为没提防史文恭胯下的“照夜玉狮子”跑得那么快,否则应该虽败不伤,而且不是秦明一个人打不过史文恭,秦明吃瘪之后梁山泊也没有其他人敢上前和史文恭打了,大家都打不过,只是秦明倒霉成了出头鸟罢了。
再从书中的描绘来看,秦明的战绩还是不错的。
在整部水浒中,秦明与人单挑共计十八次。分别是:1、五十回合与花荣不分胜败,被花荣箭射头樱。2、十余合胜祝龙。3、二十回合战平栾廷
玉*,被骗入埋伏遭生擒。4、十余合杀温文宝。
5、二十余合胜韩滔。6、四五十回合平呼延
灼*。7、二十合与索超不分胜败。8、与林冲双战关胜,明显大占上风。9、二十多回合败给史文恭。10、几回合胜宣赞。11、二十余合杀童贯的副先锋陈翥。12、速斩大辽金吾上将-----李金吾。13、单挑张翔、郭信占上风。14、五十回合平孙安。15、一百五十回合平袁朗。16、三十回合平张威。17、斩杀凤仪。18、三十回合平方
杰,被杜微飞刀偷袭丧命。
这就是秦明的十八次单挑战绩,刨除被活捉的,因为那最后不是被单挑打败的,八胜五平二负一未果。
其中,两次落败一次是打史文恭,这个是真真正正的打不过,所以败了,但是第二个打方杰的时候不能算他败了,因为杜薇在旁边飞刀暗算他,不是纯单挑。
史文恭二十合击败秦明这一段打斗描写,其实是非常有分量的一段文字,直接把史文恭武艺拉到整个梁山其他好汉无法企及的高度,书中关于这段描写,秦明是力怯、望本阵便走,这是想逃跑,然后被追上刺中大腿掉落马下的,非常恐怖的场面,秦明整部小说就这一次这么狼狈,就算最后战死也是和方杰激战中被人偷袭而死,输的一点不丢人。
在梁山五虎将中他的战绩一直很耀眼,五十会合平呼延灼、当时呼延灼上级控呼延灼有失主动叫停,十合干翻祝龙、这个祝龙跟林冲打过三十合、还有秦明和孙安打过六十回合未落败、这个孙安和卢俊义打过五十回合、所以秦明武艺是很强悍的存在至少在五虎将中应该仅弱于关胜、和林冲差不多。
而且秦明是力量型选手,和袁朗打过一百五十回合贡献了水浒整部书里面最长单挑战绩的一个人,居然能“力怯望本阵便走”,这八个字作者明明白白告诉你,史文恭无论力量和技巧都远胜于秦明,秦明本人被瞬间打服,这一刻他怕了、除了逃没得选。
史文恭出场不多但就一场戏就足够了说明问题了,他的武艺可以用恐怖如斯来形容,要不是请出全书第一卢姥爷来,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压得住他,什么林冲,关胜,呼延灼,都够呛花荣要是上去,他武艺还不如五虎级别的这几位呢,那更是白给。
对童贯摆九宫八卦阵时是先锋大将,被杜微飞刀偷袭阵亡后“一军皆惊”。
初上梁山因是花荣妹夫而排名花荣之下,作者还特意强调“才及花荣”,暗示秦明硬武力还在“小李广”花荣之上。
所以,除了卢俊义,史文恭这样的人能稳压“霹雳火”秦明一头,其他人都不能打败秦明,又何来的秦明不配五虎之说?
慕容彦达对于秦明的实力是非常的认可,但是梁山泊那边大家都不熟悉,还是要有济州府官府配合才好。
“霹雳火”秦明虽然性如烈火,但并非无谋莽夫,听到此处,胸中翻腾的怒火稍稍被理智压下一线。他想起黄信被擒前传回的最后军报中,确实提到了对方有数员极其悍勇的大将,步骑配合精妙,绝非乌合之众。
“大人的意思是?”
“霹雳火”秦明瓮声问道,拳头依然攥得咯咯作响。
“强龙不压地头蛇。”
慕容彦达回到座位,手指重重一点桌面,“梁山泊在济州境内,水网密布,地形复杂。我青州军马虽强,但千里迢迢深入他境,失了地利,粮草转运亦是难题。那王伦狗贼只需龟缩水寨,或凭险据守,我军便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上,徒耗钱粮,甚至可能重蹈济州覆辙!”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为今之计,唯有合两州之力!本府即刻修书济州李府尹,言明利害。我青州愿派精兵强将,与他济州兵马合兵一处,共同进剿梁山!届时,秦统制你率我青州精锐为前锋,济州军马熟悉地形水路,负责策应、围堵、粮草供应。双管齐下,水陆并进,方能毕其功于一役!既救黄信,更一举铲除这心腹大患,为朝廷除害!”
“霹雳火”秦明听罢,胸中那股急于报仇的怒火虽然依旧炽烈,但也明白知府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道。他性子火爆,却也知道打仗不是单凭血气之勇就能赢的。独自深入敌境,确实风险太大。若能联合济州兵马,倚仗地利人和,胜算无疑大增。
他强行压下立刻杀奔梁山的冲动,重重一抱拳,声音低沉却透着无匹的杀意:“大人深谋远虑,末将佩服!末将愿听调遣!只求大人尽快联络济州,待合兵一处,末将定要亲手砸碎那王伦的狗头,荡平水泊,救回徒儿!让天下人知道,辱我青州官军者,是何下场!”
“好!”
慕容彦达见“霹雳火”秦明被说服,心中稍定,“本府即刻修书。秦统制,你且回去厉兵秣马,整军备战,随时待命出发!此战,关乎我青州颜面,更关乎朝廷威严,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领命!”
“霹雳火”秦明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击在青州府衙的地板上。
慕容彦达的书信很快送达了济州府。
济州府尹李源正为梁山泊日益猖獗而愁眉不展,府库空虚,兵无战心,尤其上次黄安团练使几乎全军覆没后,更是元气大伤,连个能统兵冲锋的悍将都找不出来。
此刻接到青州知府慕容彦达的联合剿匪书信,并言明将派麾下第一猛将“霹雳火”秦明率五千精锐前来助阵,简直是喜从天降!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李源激动地拿着书信,在堂内来回踱步,脸上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慕容彦达是皇亲亲啊,兵强马壮的,他来帮忙还用害怕梁山泊攻不破吗!
只是,现在黄安死了,他也得在济州府想一想,找出来一个能挑大梁的人啊……
总不能说是青州那边的“霹雳火”秦明来了,让他指挥着自己这边的济州府官军吧,那对于他们济州府来说,这是不是有点儿太跌面子了?
毕竟济州府和青州府那在宋朝的行政划分上是平级的,要是有一个在领导着另一个,那……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而他自己又该到哪里去找这么一个能够帮忙统领军队的人呢?他自己肯定是不行,虽然说宋朝文官领兵的先河已经早就开了,但是他这个人实在是怕死啊,根本不敢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