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门槛,对她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吧!”接着,又一个女子冷笑。
“没错,论家世、论背景,她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与我们这群人平起平坐。”
第一个女子又添油加醋道。
“呵,区区薛家之女,竟毫无自知之明,胆敢与我们同时站在这里。”
“你们听说了吗?她即将被衡国公府扫地出门,尽管眼下仍顶着首辅夫人的头衔,但辉煌时日已然无多,摇曳欲灭。一个衰败的薛家,犹如秋叶落地,无声无息,怎配得上尊贵的裴首辅?”
“梅月姐姐,今日这宴会乃是你一手操办,你倒是表个态呀。”
庞颜若与江挽柔交情匪浅,每逢只要有薛窈窈现身的地方,她总要寻机对其一番奚落。
似乎欲以此彰显自身高贵的地位。
此番宴会上,庞颜若故技重施,故意把薛窈窈推到众人的浪口里。
她试图将景梅月拉过来,一同对薛窈窈打压。
听闻此言,景梅月不悦地瞥了庞颜若一眼,面露出不悦。
心中暗道:无非欲借我之手为难薛窈窈,想拿我当枪使?当我傻啊?没那么容易。
“庞娘子,你身为朝廷重臣之后,理应知书达理,言语何必如此尖酸刻薄?今日宾朋满座,薛娘子并未有任何不当之举,再说人家并未招惹于你,反倒是你,何以如此激动难安?”
身为中书令的掌上明珠,景梅月自有其高傲与聪慧,岂会轻易受庞颜若摆布。
庞颜若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暗骂景梅月故作清高,虚伪至极,着实令人作呕。
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言辞犀利,她难以反驳。
一时间,她略显尴尬。
薛窈窈对庞颜若的言语攻击置若罔闻,早已习以为常,心中并无波澜。
比这更难听的话语她早已耳闻目染,这些不过尔尔。
“窈窈,我们何必与无知之人计较长短。来,我带你们去那边。”
景梅月适时伸出援手。
“姐姐,你也在这儿呢,不过也对,姐姐素来爱凑热闹。”
谢可涵朝着谢婉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你要过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们是姐妹,路上有个伴啊。”
“谢可涵,你可别自作多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板凳。你一口一个姐姐叫着,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妹妹看待。同样是谢家的女儿,瞧瞧人家,二十四岁了还待字闺中,再看看你,身为妹妹,怎么能抢先一步嫁人呢?”
江湘湘,江挽柔的堂妹,出身江家旁支,下巴高高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湘湘,你别这样说我姐姐,她……有她的苦衷……”
谢可涵试图为谢婉婉辩解。
“哦?什么苦衷?莫非真的是天生不能孕育,母鸡居然不会下蛋?!这不是连母鸡见了都得自愧不如的那种?”江湘湘连忙追问。
谢可涵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似乎不敢开口。
江湘湘见状,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看来传言不假,这谢婉婉八成是真的不能生啊!
难怪年龄到了,成了大龄剩女,迟迟不嫁,原来是石女啊!
也是,谁家愿意娶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回家供着?
就算是给那小门小户做妾,人家也得掂量掂量,也未必肯要,娶回家不能生孩子,毕竟,这是断了香火行为!
作为女子,生不出娃,白送都没人要!
还有什么用?
怎么还有脸活着,要真是顾着谢家的脸面啊,还不如早点自我了断好点,省得丢脸!
就算是倒贴,也没人要!
谢可涵紧抿着下唇,眼眶边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然在竭力抑制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
“湘湘,别这样对姐姐说话,她……她其实一直在努力寻找大夫治疗。再说,姐姐的娘家可是皇商。”
……
听到这里,江湘湘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皇商又如何?有钱有什么用?在这个世道,女子若不能延续香火,便是最大的失职!你以为几句漂亮的话,就能掩盖真相?真是太幼稚了!”
江湘湘的这番话,声音虽然不大不小,却不偏不倚地传入了几位近旁夫人的耳畔里。
她们原本挂着客套微笑的面上,犹如遭遇了寒流的侵袭,笑容瞬间僵化,转变成了赤裸裸的讥讽。
那些夫人毫无温度又带着明显轻蔑的目光里,无一不在诉说着一个大瓜——陇西郡公府谢家的嫡长女,谢婉婉,竟是个无法生育的女子。
“我早说了,从未听闻过谢婉婉有过定亲风声,原来是没人敢娶啊。”
“可不是嘛,这谢家的嫡长女即使生得再花容月貌,结果不能传宗接代,想想就刺激!”
“更别说那些挑剔的高门大户人家了,恐怕连街边的乞丐都未必要她呢,又有哪家愿意要?”
“真是可惜了她那一副好皮囊,女人要是不能给夫家添丁,老了还不是得孤零零一个人,以后老了谁照顾她?”
“恐怕她连夫家的人都照顾不好呢!更别提自己了。”
薛窈窈迅速转头望向谢婉婉,怕她会因江湘湘的刻薄言语而难过,会往心里去,毕竟那些话着实刺耳。
然而,她的担忧似乎多余了,谢婉婉一脸淡定,江湘湘的讥讽与自己无关,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呢!
周围那些带着眼色,嘲讽的不善眼神,她愣是一个没在意,自然而然的忽视过去。
“够了,别扫了宴会的兴致。”景梅月生怕江湘湘一时冲动说出更无法挽回的话,连忙打断她。
江湘湘不屑地撇撇嘴,高傲转身,趾高气扬地带着丫鬟走开。
庞颜若望着江湘湘的背影,心中暗自惋惜,怎么就没再多说几句呢,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随后,嘴上呢,故作假惺惺地替江湘湘开脱:“谢大小姐啊,湘湘就是心直口快,没恶意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也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
“不论是出于江娘子性格的直率坦诚,还是无心之举,我素来不与缺乏见识的人斤斤计较。今日乃景府盛宴,旨在共襄欢愉,我怎会因几句戏言而扫了大家的雅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