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底下真有河？”
“不仅是有储水量，相当于三个洞庭湖。”
李东旭推了推眼镜。
“林教授测算过，按红点位置打井出水量保证每分钟不低于二十立方。”
“好家伙！”范语堂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些小红点...”
“每个点都是经过地质测算的。”
李东旭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打下去必见水。”
范语堂突然把地图一合。
“小李啊，你知道我这次要去野们共和国多久吗？”
“至少半年。”
“那这井...”范语堂摩挲着地图边缘。
李东旭笑了。
“林教授说您手下那支工程兵最擅长在不可能的地方打出水来。”
范语堂的手指在地图上摩挲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上千口井？这工程量...”
“其实没那么夸张。”李东旭扶了扶眼镜，“地下河最浅处只有八十米沙漠地层又松。”
“一个百人工程队一天就能完成一口井。”
“可那是塔克拉玛干！”
“白天五十度高温晚上能冻死人...”
“所以才要找你们军方啊。”李东旭笑了，“论吃苦耐劳谁能比得过咱们子弟兵？”
范语堂盯着地图看了半晌：“这样吧我先调十支工程队过去。”
“十支？”李东旭摇头，“范将军这可是关乎整个西北生态的大事。”
“您不是认识其他军区的老战友吗？”
“你小子...”范语堂瞪眼，“调动兄弟单位得给甜头，现在谁家不缺装备？”
“龙华集团刚投产的新型工程车，永盛祥的沙漠专用营房...”
李东旭掰着手指数。
“只要人来这些我们包了。”
范语堂眼睛一亮。
“好！老子给你凑一百支工程队！”
“太感谢了！”李东旭激动地站起来。
“我们计划夜间施工已经订购了三百台风力发电机，还给每个营地配了制冷系统。”
“考虑得挺周全。”范语堂拍拍他肩膀，“明天我就开始联系。”
送走李东旭范语堂冲门外喊。
“小张！把我行李送回家，顺便接你阿姨过来。”他抓起军帽，“我得去找老赵他们...”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秦敏东阴沉着脸闯进来。
李校铭跟在后面，活像谁欠了他俩钱似的。
“站住！”范语堂一声暴喝，“谁让你们进来的？”
李校铭扯出个难看的笑容。
范将军我们心情不太好...”
“哟？”范语堂乐了，“咱们李大教授什么时候学会幽默了？”
“谁激活了你的幽默细胞啊？”
秦敏东一拳砸在范语堂的办公桌上。
“李国瑞现在鼻孔朝天连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
范语堂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人家农科所现在一天出三项世界级成果，上周还有个科学家拿了诺贝尔奖提名...”
“放屁！”秦敏东气得声音都变了调，“那个王明远本来是我们科学院的！”
“在院里坐了五年冷板凳去了农科所半年就出成果！”
“那你该问问自己“范语堂吹着茶叶，“为什么好苗子在你们那儿就不开花？照这么下去科学院迟早要被农科所取代。”
秦敏东猛地站起来军装上的勋章哗啦作响。
范语堂摆摆手。
“坐下吧，老秦冲我发火有什么用？”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得可怕。
李校铭突然开口：“刚才出去的是李东旭？”
范语堂挑眉：“你认识？”
“北大生物系最年轻的博导“李校铭推了推眼镜，“去年老秦想请他主持生物研究室人家连面都没见。”
秦敏东老脸一红。
“那是因为...因为他研究方向跟我们不符！”
“得了吧“李校铭嗤笑，“人家说您'官威太大不像搞科研的'。”
“他现在给林野干活？”秦敏东突然反应过来，“拒绝我跑去跟林野？”
范语堂点头。
“林野生前安排的。”
“林野不是已经...”李校铭和秦敏东同时瞪大眼睛。
“遗愿。”范语堂神色严肃，“我跟老林二十年的交情这个忙必须帮。”
秦敏东眯起眼睛。
“什么事需要劳动你这位上将？”
“这个嘛...”范语堂故意拉长声调，“反正不是小事。”
范语堂把地图摊开在办公桌上，手指重重敲了两下。
“林野农科所要在塔克拉玛干打上千口井，普通工程队干不了这个活。”
“我打算协调各军区抽调一百支工程队。”
“上千口井？”李校铭凑过来看地图，“这蓝色标记是...”
“地下河。”范语堂指着那些蜿蜒的线条，“林野勘探出来的，连最佳钻井点都标好了。”
秦敏东突然拍案而起。
“老范这事交给我来谈！”
范语堂眯起眼睛。
“你又打什么算盘？”
“我能有什么算盘...”秦敏东眼神飘忽。
“不说实话免谈。”范语堂作势要收地图。
秦敏东一把按住图纸。
“好吧！李国瑞那个老顽固扣着紫水晶不肯给我，想用工程队跟他交换...”
“好你个秦敏东！”范语堂声音陡然提高，“让我当中间人勒索自己老战友？”
“什么叫勒索！”秦敏东急得额角冒汗，“航天器就差这批紫水晶就能升空，这关系到国家航天事业的国际地位！”
“沙漠改造就不是国家项目了？”范语堂冷笑，“我不是要全部！”
秦敏东压低声音。
“只要三分之一...航天意义更重大啊老范！”
“咱们已经落后欧美十年了...”
范语堂盯着他看了半晌。
“要是谈不拢呢？”
“谈不拢就算了。”秦敏东叹气，“我不会让两个项目两败俱伤。”
范语堂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先说好工程队进驻沙漠这事板上钉钉，你们要是敢从中作梗...”
“老范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李校铭推了推眼镜，“科研人员也是有底线的。”
秦敏东不情不愿地点头。
“行行行！公事公办。”与此同时李东旭正在农科所汇报，“范将军答应调一百支工程队，说最迟下周一就能到位。”
“太好了！”李国瑞拍案而起，“老林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赵新国突然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