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左班丞相吴冯身姿挺拔地屹立于朝堂之上,神情肃穆,极力举荐自己的儿子吴海涛挂帅出征,欲解边关燃眉之急。其声如洪钟,字字句句皆显舐犊情深与对局势的关切:“吾儿海涛,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值此边关告急之际,定能率军退敌,保我陈国疆土周全 。”
恰在此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朝堂的紧张氛围,右班丞相梁海涛在众人的簇拥下被匆匆抬上朝堂。他面色苍白如纸,身形清瘦,然而那深陷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梁海涛稳了稳气息,郑重举荐自己的贴身护卫白啸天挂帅:“白啸天虽出身江湖,但其武艺高强,义薄云天,且对陈国忠心耿耿,关键时刻,必能冲锋陷阵,扭转战局 。”
此言一出,吴冯当即双眉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立刻反驳道:“一个小小护卫,毫无行军作战的经验,怎能担当如此重任?简直是儿戏!”梁海涛也不甘示弱,目光如炬地直视吴冯,语气坚定:“英雄不问出处,白啸天的能力远非常人可比,丞相莫要以出身论英雄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你来我往间,一番激烈的口舌之争就此在朝堂上炸开,言辞之犀利,气势之汹汹,令在场众人皆屏气敛息,不敢出声。
陈国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睹朝堂上这混乱的一幕,不禁龙颜震怒,猛地一拍龙案,大喝一声:“好了,够了!两位爱卿,朕深知你们皆为国家社稷着想,可此事干系重大,实不能草率定夺。这是关乎我陈国国运的关键一战,稍有差池,我陈国江山便危在旦夕。兵符仅有一枚,断不可能同时授予二人。你们且先退下,待朕深思熟虑之后,再行传唤 。”言罢,不耐烦地一甩衣袖,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高声宣布退朝。
吴冯怒目而视,那如炬的目光仿佛要将梁海涛灼烧,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冷哼一声,愤然拂袖而去,袍角带起一阵疾风。梁海涛则手捻胡须,神色平静,在众人的搀扶下稳步返回丞相府,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
回到丞相府中,梁海涛缓缓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似带着无尽的思量。他的神色凝重,眉头紧蹙,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着内心的波澜。片刻后,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白啸天,开口问道:“如今边关战事告急,形势万分紧迫,你对此有何看法?你在江湖上广结义士,他们可有什么独到见解 ?”
白啸天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恭敬答道:“大人,依小人之见,这一切恐怕都是吴冯的阴谋。”梁海涛神色一凛,目光如炬地盯着白啸天,沉声道:“仔细说来。”白啸天神色变得严肃,压低声音说道:“前些日子,江湖中多有传闻,说是吴冯派人暗杀了吴国和藩王的使臣,这才致使两大势力合兵一处。如今兵困正阳关,局势危急,只是目前尚无确凿证据 。”
梁海涛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量,接着又问道:“还有一事,你可知道为何我明明已经康复,却还要假装病体未愈前往朝堂?”白啸天面露疑惑,摇了摇头。梁海涛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睿智与谋略,解释道:“此前我们设下计策,让吴冯误以为我病重不起,他便放松了警惕。当时我佯装生病,实则是不想上朝,好让林将军与叶华月率领大军前往前线支援赵涛。也正因如此,吴冯才会棋差一着,赵涛得以与林将军顺利会合,并送回战报,我们也才知晓吴冯在背后私通藩王,陷害忠良,致使赵涛一家满门被抄斩。倘若我突然康复,行走自如,吴冯必定会心生怀疑,进而有所防备,甚至可能会实施下一步阴谋。这么多日我未曾上朝,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存亡,我若再不出面,实在说不过去。况且,我如今是以病弱之躯前往朝堂,坐着被抬去总好过自己站着走,既能显示我体弱多病,又能让吴冯对我放松警惕 。”
白啸天恍然大悟,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由衷地说道:“大人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既表明大人病体未愈,又能让吴冯相信大人并非装病,还能令他放松警惕,一举多得。”
梁海涛微微点头,又道:“白啸天,你速去通知你的江湖义士,让他们务必查明两件事。其一,藩王与吴国为何勾结在一起,又为何合兵一处,且兵临城下却不攻城;其二,召集各路江湖豪杰,以备不时之需。若正阳关不幸被攻破,这些江湖义士便可护皇帝周全。”白啸天领命,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脚步急促而坚定。
且说吴冯回到丞相府后,依旧怒不可遏,他怒目圆睁,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对着师爷大吼道:“那个梁海涛,这老东西为何还不死?前些日子还病得奄奄一息,我们去探望时,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今日突然就好了?你速速派人去查,看看这老东西到底生的什么怪病,为何时好时坏!”
师爷赶忙上前劝慰道:“丞相大人,您切莫心急。那梁海涛即便病好了,一把年纪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再说,那白啸天不过是个小小护卫,万岁爷怎会让他挂帅?最多让他当个偏将,断不会让他执掌帅印,他对兵法韬略一窍不通,万岁爷心里有数。”
吴冯听后,微微冷笑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说道:“不错,既然他当不了主帅,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师爷眉头紧皱,手指下意识地轻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沉思片刻后说道:“下一步,我们务必想尽办法拿到帅印。只要帅印在手,兵权便归大人所有,大人掌握了生死大权,就等于掌控了整个江山。”
吴冯微微点头,神色稍缓。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急切问道:“最近可有李轩的消息?”师爷面露难色,说道:“那李轩,当真命大,多次派人截杀,竟都让他给逃脱了。”吴冯听闻,愤怒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吼道:“岂有此理!还没杀死?你说他命大,那岂不是说我命小?”师爷吓得连忙跪地,身体微微颤抖,惶恐说道:“丞相大人息怒,小人绝无此意。虽说他命大,但此番我们已派出城中所有杀手,全力截杀,他定然活不了多久。”
吴冯余怒未消,来回踱步,说道:“在边关时,你们就说一定能杀了他,结果他还是安然无恙地到了京城。若再不将他除掉,恐怕我这脑袋都要保不住了!”师爷赶忙献计道:“丞相大人莫急,明日您还要上朝面圣。今晚您就去西宫娘娘那里,找您的女儿帮忙,让她在万岁爷耳边多吹吹风。明日您再上朝索要兵符,必定手到擒来。只要兵权在手,即便李轩回到城中,见不到圣上,还不是任您处置?”
吴冯听后,微微点头,神色缓和了许多,说道:“不错。还有,那林将军和叶华月为何背叛我?为何没能杀死赵涛?”师爷赔笑道:“大人,前线战报,赵涛去向不明,叶华月已死,林将军与苏烈合兵,但兵力不多。藩王和刘田顺利会师,正阳关守将周武不信赵涛等人,拒不开城。”
吴冯听后,微微点头,说道:“嗯,只要周武将军不放他们入城,藩王和刘田又能合力攻城,赵涛兄妹迟早会被拿下。林将军和苏烈虽有些智谋,但手下无兵,不过是孤掌难鸣,不足为惧。此事就暂且放下,你速速去准备轿子,我要进宫去见西宫娘娘。”师爷领命,赶忙退下准备,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
且说吴冯来到西宫,见过西宫娘娘后,行完君臣大礼。西宫娘娘将吴冯引入内室,关切问道:“父亲,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